第八節 報仇

話說這一年夏天的一個上午，王半仙在小河邊的樹陰下正和人下棋，他的兒子一個人在河邊玩耍，一隻青蛙在河邊的台階上叫個不停，小孩就想把這隻青蛙抓住，他往下走一個台階，那隻青蛙往下邊的台階跳一跳，不慌不忙，繼續不停的叫，待小孩再往下走一個台階，那隻青蛙又往下跳一跳，眼看着青蛙就要跳到水裏了，小孩急眼了，繼續沿着台階往水裏走去，待王半仙發現后已經火燒眉毛了。

只見王半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沿着台階噔噔噔就往河下跑去，由於跑的心切，用力過猛，把台階邊上的一塊石頭踩翻了，王半仙“撲嗵”一聲就掉到水裏去了，人們趕過來把嚇呆了的孩子拖到河岸上來，可王半仙下去后就沒再活着上來。

原來這條河堤周圍長了許多水草，王半仙栽到水裏以後，被水下面的許多藍拉秧扯住脖子了，浮不起來了，就這麼在水下給憋死了。等人們用鐵鉤子把他打撈上來的時候，他喝的鼓鼓脹脹的早就斷氣了，而且一雙眼珠子也沒有了，人們猜測可能是被河裏的大魚吃了，一同從那深坑裏打撈上來的還有一俱骷髏，兵荒馬亂的，死人是常有的事，早已無處考究，也無人往深處想。

守者一大份家業就剩下了孤兒寡母二人，今後的日子該咋過？按照令狐的請求，趙家家族同意把王半仙和那俱骷髏分別葬在趙家祖墳的旁邊，本來趙家家族是不同意把那具骷髏葬在祖墳邊的，想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算了，他們覺得晦氣。

可是令狐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讓她一天都心驚肉跳的，她夢見趙有全了，他回家來向王半仙索命來了，兩個人在房間裏打得不可開交，她想把這兩個男人給拉開，沒成想被趙有全一揮手把她摔倒了牆角。就這樣兩個人拚命的廝打，從屋裏一直打到了屋外，最後打到了村旁的小河邊，直到兩個人抱作一團，雙雙掉進了河裏。

就這樣她從噩夢中驚醒，驚出了一身冷汗。醒來后她沒敢把這個惡夢告訴王半仙，她不想惹王半仙不高興，她可不想再失去王半仙，她要王半仙陪她度過餘生。沒想到這夢還真應驗了，真是出事了。就這樣令狐認定那具骷髏就是趙有全，她堅持要把那具骷髏葬到趙家祖墳裏邊。和族長交涉的結果，就是雙方各讓一步，兩具屍體都各自葬到祖墳旁。

出殯那天，令狐哭得死去活來：“這都是孽債啊，當年你去醫堂體檢當兵的時候，俺要是不手賤，煽你那一巴掌，哪能讓俺今天遭這份罪呀！這往後俺可咋活呀？”她哭得是誰，說的是什麼事？只有她自己心裏明白。

其實自從王半仙死了以後，令狐的生活也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難，除了晚上沒有人陪着自己睡覺說話以外，其他方面也沒有比別人差的地方。也許是令狐的勤勞善良感動了上蒼，也許是老天爺可憐她的身世，令狐還真是沒遇到過什麼大的難事，就說這種莊稼吧，令狐種的莊稼長得又肥又壯的，就這樣同樣的地塊自然比別人收穫的多。有一年遇到大旱，別人的莊稼許多都乾死了，令狐家的莊稼依然苗全苗旺，長勢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