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走的九條裟羅

「噗…」

鮮血溢滿了嘴角，友人眼中生機漸逝，望着手的斷劍，眼角溢出一絲不舍的淚花。

「萬葉，真是抱歉了…」

九條裟羅向後連退兩步，下意識拉開與友人的距離。

望向天守閣的穹頂，眼底儘是對永恆的追隨。

雷電將軍並未現身。

無限的一刀卻如期而至。

無盡雷霆纏繞着斬滅一切的力量落在了戰敗的友人身上。

當雷光消弭！

漆黑的大洞之下，是友人殘缺不全的身軀，還有那顆似乎快要碎裂的神之眼。

「雷…雷…嚇人的雷…」

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九條裟羅陡然轉身。

害怕雷霆的常世似乎讓無想的一刀斬滅友人的恐怖場景嚇到了，身子顫抖的很厲害。

三步並作一步，九條裟羅將黑弓收入元素空間。

急忙跑至常世的身側，擁入懷中。

熟悉的花香味讓常世驚顫的心漸漸平穩。

常世死死抱緊九條裟羅的腰，勒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常世輕點，阿姨無法呼吸了。」

常世乖乖的將手臂放鬆，輕輕依偎在九條裟羅的懷裏，細細感受着阿姨的溫暖。

「九條阿姨，我怕…」

常世的體溫依舊冰冷，不過相比初見時，已然要正常了許多。

不會再凍裂九條裟羅了。

九條裟羅抱着如冰玉的常世，用手溫柔的拍打着常世的後背。

一向是以號令的口吻去要求他人或自己的九條裟羅竟是破天荒的哼起了兒時安眠的童謠。

「稻妻天空的櫻花，田埂上的青蛙，呱呱呱…」

九條裟羅的聲音很，有點類似職場中頂頭女上司的聲線，成熟且富有邏輯。

可是用來唱兒歌的話，就有些違和了。

而且九條裟羅本就不會唱歌，她畢竟是一隻狗嘛，天狗也是狗。

要求不能太高了。

彆扭的童謠歌聲硬生生安撫住了常世慌亂的心。

常世就如同真正的嬰兒般，腦袋緊緊貼在雙峰的無想狹間裏，汲取九條裟羅輸送給他的關懷。

「常世，你怎麼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九條裟羅一面哼歌，一面轉移常世的注意力。

「他們說你在和別人打架，我擔心你會死，就跑過來了。」

常世乾淨的話語聽上去十分的直率，甚至有些不禮貌。

可九條裟羅心中非但沒有想要怪罪常世的意思，反而有些小雀躍。

自從擔任天領奉行的幕府大將以後，

父親，兄長，以及昔日的同伴都將不再以女兒，妹妹，朋友的身份對待她。

感情依舊安在，生疏亦有隔閡，九條裟羅不太喜歡那種感覺。

可她又是個不善言辭，也不願將內心的渴求坦白給他人相看的果敢女子。

再加上平時訓練九條軍，幕府軍的事情的確繁多，

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的九條裟羅便再沒了心力去照顧內心的情感。

猛然回想起來，和父親兄長說話的時日，好像已是上個月月初的事情了。

雖不漫長，卻也不短暫。

常世的突然闖入，九條裟羅不僅沒覺得麻煩，

而且很樂意照顧，甚至去遷就常世，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除了對這孩子奇怪的身世好奇以外，說是沒有點別的想法，肯定是九條裟羅騙人的鬼話。

父親兄長擔心她會死，和常世擔心她會死。

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九條裟羅牽着常世的小手，朝着天守閣的穹頂，微微鞠躬示意。

手中的雷霆在纏繞。

友人身上黯淡的神之眼從深坑裏飛出，就在九條裟羅即將握住的剎那。

一道長風如自由的輕歌，吹散了雷霆下所有的櫻花。

晃動的白髮短辮打破神罰殘留的禁忌，

紅楓葉子飄滿周身的少年手中握着友人那顆光芒渙散的神之眼。

含滿淚花的瞳孔里有深深的仇恨。

楓原萬葉抬起脖子，正欲呵斥為虎作倀的九條裟羅。

目光卻頓在了常世身上，且仇恨更深更濃。

楓原萬葉，現在是稻妻的浪人武士。

昔日，他並非庶民，乃是稻妻貴胄一一楓原家的末代子弟。

稻妻最頂尖的鍛刀世家雷電五傳之一的一心傳，便出自楓原家，可謂是叱吒風雲稻妻的一大姓。

不過傳到萬葉這一代，已然沒落。

楓原萬葉曾在社奉行擁有官職，

利用職務之便暗中調查了楓原家的舊物，

曾祖父遺留的字條中得知了曾經鍛刀失敗的真相和陷害雷電五傳的真兇——

正是曾經初代雷神人偶，如今至冬國愚人眾執行官的第六席【散兵】。

除了發色與瞳色，常世的外貌與散兵離奇般有八九分相似。

楓原萬葉也只是在畫像上看過散兵的照片，當下便將常世當作了散兵。

九條裟羅竟然和至冬國的愚人眾執行官當眾勾結。

「稻妻的幕府大將，九條裟羅你已然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頒佈奪取他人希望的眼狩令，將稻妻毀於一旦的千古罪人們，可曾為後人着想過。」

溫柔的狂風吹散了萬葉的白色短辮，他的雙眸含有仇恨的自由。

「我心如澄鏡，當一心一刀！」

腰間的佩刀徹底拔出的剎那。

風之眼綻放而出的光芒是何等的耀眼。

果真，仇恨才是激發一個人潛能最好的毒藥。新筆趣閣

九條裟羅還在思索萬葉責問間的辱罵。

她墮落？

為了守護將軍大人的永恆，她哪裏墮落了。

萬葉出刀的速度太快，以普遍的理性而言，分神的九條裟羅防禦不下。

風眨眼已至，別看風很溫柔。

天空飄滿蒲公英種子，環境優美而靜怡的蒙德城，

便是風神巴巴托斯用千年的流風生生從北境十萬大山裡吹出來的。

風元素，乃是提瓦特大陸七大元素中最快的元素。

萬葉閑散的性子恰好符合了風神所制定的自由。

裹挾着幾代人仇恨而出的全力一擊，萬葉手中的刀，足以劈出千頌之風。

雖與巴巴托斯的十萬頌差之甚遠，將腳下的道場夷為平地，還是辦得到的。

與友人戰鬥，已然損耗大半元素之力的九條裟羅無可阻擋。

面對萬葉仇恨的雙目。

常世無想的雙眸就如地底幽潭在輕輕晃動。

塵封了五百年的力量下意識迸發而出。

霎時間，九條裟羅離奇般消失在了原地。

而消失的地方，常世不知何時早已站在了那裏。

恍若時空在割接，而身處於割接中心的九條裟羅卻完全不知。

就彷彿常世一直在前，而她一直在後。

兩人的羈絆情感卻是沒有變化的。

面對萬葉斬出的千頌之風。

九條裟羅眼裏滿是震懼。

狂風之下，常世在那。

「常世！！！」

搏命的怒吼激發了天狗的咆哮，黑色的烏羽瞬間展出近三米長的駭人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