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把鳳凰當作圖騰
央拉麻姑說只有下雨才能找到進入聖湖的神門,這一現象其中到底有沒有科學依據實在是不好說。
但有一點和楊珊他們一開始打算來這裏,見證神奇的海市蜃樓一說是相吻合的。
那個村莊出現的過於突然,完全就是憑空出現。
王胖子揉眼睛:「剛才那一片全是荊棘,哪怕有個公廁,進去拉屎都藏不住,這村莊又是擱哪冒出來的?」
雨幕里的村莊看起來如海市蜃樓般,那塊地方充滿了不真實感。
可當他們踏入其中,又不得不承認,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至於當初楊珊一行在村莊裏被困了三天,這個問題他們倒是沒有過分的擔心。
墓里被「鬼打牆」的次數,多都讓他們這些「專業人員」已經見怪不怪。
再者既然村莊出現了,當年守聖湖的人就是住在這裏,證明聖湖可能離這裏已經不遠。
但是估計要等到下一次下雨,再出現一次海市蜃樓才能發現。
央拉麻姑嘴裏說的所謂的神門開啟,應該就是這種奇怪的現象。
所以與其在樹林裏被各種蚊蟲叮咬,還不如選個相對而言舒服點的地方待着,再繼續等待第二場雨的到來。
第一場雨由細雨轉變為暴雨,中間只隔了三秒鐘,豆大的雨噼里啪啦下得特別急,他們帶來的雨衣並沒有準備兒童款,畢竟誰也不知道最後他們要帶個孩子一起進來。
許念生砍了一張野生的芭蕉葉罩在谷懷信和拉姆的腦袋上。
拉姆被谷懷信抱在懷裏,小腦袋擱在谷懷信頸肩上,他的雨衣是反着穿,雨水沖刷下來,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濕了一點,除了拉姆。
哪怕是這種環境下,才四歲的孩子依舊沒有鬧,只是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安安靜靜地看着許念生。
或者說是藏在許念生頭髮里的希達。
許念生不知道在戛瓦當,想要成為一名麻姑,除了要得到聖湖的回應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特殊本事才可以。
就單從拉姆來看,她和同齡的孩子絕對是不一樣的。
她的表現完全超出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安靜,甚至對一些特殊的東西或事物,是不害怕的。
也註定了這樣的人,一生不會太過於平凡。
如果許念生也有老頭那樣的本事,他或許會看到這個孩子在將來,會成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出神的想,其實壓根不需要擔心這一趟的最後,自己能不能把這孩子平安帶出去。
因為有個人一定會讓她毫髮無傷的回到央拉麻姑身邊。
人總是會忍不住對與自己經歷相似的人格外關心,尤其那個人還是個孩子。
村莊裏的房屋都是很早以前的那種黃泥土胚房,裏面混雜着稻草,卻意外堅挺的沒有任何坍塌。
他們進去躲雨的那一間並不大,一進去就能把一個家的全貌看個完全。
黃泥牆的左邊搭着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面的棉絮已經腐爛成一攤不明物。
右邊有土灶,角落堆着幾捆爛了繩子的乾柴。
許念生撿起一張掉在木板床上,沾了許多灰塵的掛畫。
這幅畫一開始應該是釘掛在牆上,如今時間過了太久,上面的掛繩斷掉,畫就掉了下來。
不過這幅畫的紙張似乎經過了特殊處理,畫紙不僅沒腐爛,連一個蟲蛀都沒有。
許念生側頭抖落上面的灰塵,將其展開,看到畫上只畫著一隻造型獨特的鳳凰。
這個圖案不由讓他愣了片刻。
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偶然……
「這什麼東西?」
手上的畫被王胖子一下搶過去,許念生回神,對上谷懷信的視線,心思已經不知道轉了幾個彎,他面上卻裝模作樣,非要故作鎮靜。
王胖子皺着眉將畫顛來倒去的看:「這畫的是個什麼鳥兒,怎麼這麼奇怪?」
「這是鳳凰。」黑眼鏡頂着雨布從外面跑進來。
這村莊不算大,他剛才已經挨家挨戶逛了一遍。
「基本上每一戶家裏都有這麼一幅畫,這些守聖湖的人,似乎把這樣的鳳凰當作圖騰。」
「敢拿鳳凰做圖騰,當年這村裏的人得是什麼人,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自己搬走的。」
王胖子見這畫沒什麼價值,隨手又丟回到了木板床上。
房間裏的東西很雜亂,其中鍋碗瓢盆都能看見,土灶的橫樑上還掛着一排的像是熏肉,又像是打獵來的野味。
一般情況下,要是搬家,像這樣條件的人,他的東西應該不會多到連食物都沒有帶走。
楊珊把整個屋子掃視一遍,她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上次我們在這裏,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有明顯的爬行感,但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今晚必須要小心一點。」
現在外面還在下雨,哪怕可以睡帳篷,但火肯定沒辦法升起來,不管有什麼東西,其他人的意見還是更傾向於待在房子裏面。
既然都是在村莊的範圍,不能保證他們搭了營帳,該來的東西就不會來了。
何苦再費那麼一番力氣折騰。
黑眼鏡已經將火堆生起,王胖子土匪進村的將整個屋子全部搜羅了一遍,還真讓他在一個大瓦缸裏面搜刮出來一把有些生鏽的自製土槍。
這種自製土槍,槍管伸出去得有一個手臂那麼長,一次只能打一發,需要一顆一顆填彈,很麻煩。
碰上靈活一點的野豬,一槍打空,等上完子彈,野豬早就沒影了。
王胖子倒是不嫌棄:「這蒼蠅腿也是肉啊,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他從大瓦缸里提出一個布包裹,布料太舊了,裏面的東西有重量,剛一提起來子彈就叮叮噹噹漏回到瓦缸里。
「當心炸膛。」黑眼鏡提醒他。
「去,烏鴉嘴,胖爺我對這玩意比女人還了解。」
王胖子撿了幾顆子彈,披上雨衣拿着槍出去清理。
夜幕降臨,外面的雨水拍打在樹葉、屋檐上的聲音把其他的聲音完全掩蓋住。
許念生視線一直落在床上那幅攤開的,畫紙一半搭在床沿,一半掉在地上的鳳凰圖上。
手無意識碰向自己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