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唯有歷經最低谷,才可站在最頂峰
琴酒左手格擋住張啟靈的拳頭,右腿抬起,一個狠狠的膝撞送了出去。
張啟靈眸子微眯,後退一步,右腿在地上重重一踏,一躍而起,左腳踩上琴酒抬起的腿,用力一蹬,凌空躍起。
在空中一個前翻,長腿狠狠地劈了下來。
琴酒雙手交叉向上擋住,側向卸力,身體一偏,避過力道,右腿凌厲地掃過。
張啟靈在牆側一蹬,凌空躲過,同樣一腳踹了過去。
舊力未盡,新力未生,琴酒躲避不及,身體勉強側了一下,肩上重重挨了一腳。
蹬、蹬往後退了兩步。
感受到肩上的疼痛,琴酒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冷冽又帶點興奮的笑:“有意思。”
林青竹看得心頭微燥,感覺有點手癢,想上去試一試,但他好歹還是冷靜的,要是他真上去了,非得亂套。
現在兩人還能打得有來有往,旗鼓相當,很明顯小哥沒有盡全力。
想起什麼,他突然有點想皮一下。
“咯咯,咯,咯咯咯。”
低沉微啞,略顯詭異的聲音從林青竹的喉嚨深處傳出,怪異又帶着幾分陰森感。
聲音不大,卻古怪地悠長,無孔不入地鑽入人的腦海,像來自地底的聲調。
屍語。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張啟靈條件反射地渾身緊繃,臉色都微不可察地變了變。
但很快,張啟靈識別出聲音的所屬人,也讀懂了怪異聲音所代表的意思——“小哥,速戰速決。”
琴酒聽到這奇怪的聲音,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張啟靈異樣的反應,眉頭狠狠一皺。
這是什麼?
難道是什麼暗號?
聽懂聲音的意思,張啟靈立刻主動出手,右腿飛速凌厲地踹過去,直逼咽喉。
雙腿交替,一腿快過一腿,力道越來越大,角度刁鑽狠辣,琴酒被攻勢逼得連連後退,瞬間處於下風。
琴酒眼含殺氣,雙眼佈滿血絲,拼着受傷,往張啟靈心口打了一拳,被對方避開打在肩上,隨後迅速被一肘擊打得後退幾步。
左手果斷探向腰后,張啟靈眼神一冷,面無表情地盯着琴酒,一腳踢在他左手上。
手上的槍飛出,琴酒像是感覺不到手上的痛,立刻側閃膝踹。
張啟靈反應迅速地一躍,凌空飛起一腳,重重踩在琴酒的胸膛上,琴酒瞬間飛出幾米落地。
後面不遠處的伏特加瞪大了眼睛,頓時驚呼一聲:“大哥!”
伏特加趕緊推開車門下車,跑了過來。
林青竹看見這一幕,笑了笑,好看的瑞鳳眼微微彎起,眼尾優雅的上翹,眼裏映着細碎的光,莫名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
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林青竹站在張啟靈和琴酒的中間,看着躺在地上的琴酒,笑得越發肆意。
“琴酒,你還真是狼狽。”
想起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因為穿了琴酒同款衣服,被蘿莉哀當成組織成員,用這句話嘲諷他狼狽。
再想想第一次交手,他被琴酒打在腰傷上,現在見到琴酒這個樣子,他就忍不住回敬一下。
算不上幸災樂禍,但惡趣味是有的,即使是一個人的惡趣味。
畢竟招惹小哥,是他自找的。
琴酒在地上翻了個身,微微躬着身子,低垂着頭,臉龐朝下,掩藏在黑暗中,看不見神色。
林青竹見他肩膀微微顫抖,從喉間溢出了兩聲低沉的笑,情緒難辨。
眉頭一挑,林青竹有些微的詫異,琴酒終於控制不住,要瘋了?
琴酒避開伏特加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微微低着頭,柔順的銀絲垂落,底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竹葉青?”
抬頭沖林青竹露出一個惡劣的冷笑,琴酒眼裏佈滿血絲,歪着頭,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瘋批感。
林青竹卻莫名覺得,有點帥。
特別是頭髮,他想剃了做成假髮。
蘿莉哀去換換形象,變成白毛蘿莉應該也很不錯。
琴酒突然又低下頭,長發垂下,莫名顯得有幾分傷感,吐出的聲音卻低沉冷冽:
“哪有人不會狼狽,只是狼狽的時候沒人看見。”
林青竹眉心一跳。
明明好像是悲慘童年,或者青春疼痛文學,但這話從琴酒的口裏說出,他總覺得琴酒是在告訴他。
沒人沒有狼狽的時候,他也有,但是看見他狼狽樣子的人都死了。
說起這個,他突然想起胖子說過,小哥是不會丟面子的,說實話,他也沒見琴酒丟過臉。
他覺得。
與其說強者不會丟臉,倒不如說,強者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早已遍歷狼狽。
唯有歷經世間最低谷,才可站在世界最頂峰。
不一定是地位,但那顆強大的心,一定是一樣的。
千瘡百孔的心,遍體鱗傷的身,最後心未死,身未衰,必定堅如冰石。
“你說的對。”林青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