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
夜已經深了，蒙蒙的月光透過烏雲照耀着整片赤霞山。
房間內，一個粗獷的聲音痛苦地道：「那***太狠了，我這兒又紅又腫……」
「大哥，我幫您看看……」另一個尖細的聲音緩緩響起。
過了一段時間，房間內的聲音忽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門外，蜷縮在角落的陳默的神情開始變得無比古怪。
聽着門內的動靜，陳默捂着腹部，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彷彿都在震顫。
「我真想現在進去把這倆人殺了……」陳默緩緩握緊了拳頭，早上被碎石劃破的傷口的血痂碎裂開來，血液從指縫之中汩汩流出。
但他仍舊關注着裏面的動靜，耐心地等候着自己出手的時機。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終於傳來了如雷一般的鼾聲。
陳默悄悄推開一道門縫，藉助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床鋪上兩個赤裸的肉體。
「真噁心啊……」陳默感覺胃部之中的液體再度涌動了起來。
「我發誓，我之前絕對沒寫這樣的情節……」
陳默強壓噁心，貓着身子，慢慢來到了床邊。
黑暗中，馭奴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陳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丹壹脖頸上的馭奴環。
於此同時，他抬起左腳，輕飄飄地踩在丹壹的肩上。
「呼……」
在確認一切無礙之後，陳默深吸一口氣，雙臂的肌肉開始積蓄力量。
「動手！」終於，他雙臂猛的發力，左腳用力踏住了丹壹的肩膀，馭奴環隨之死死地箍住了丹壹的凸起的喉結。
睡夢中的丹壹忽然感覺一股難言的窒息，他猛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陳默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眸。
「是你！」丹壹又驚又怒，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惡膽居然這麼大，居然敢一個人在晚上直接來殺他！
他的雙手努力地扒拉着脖頸上的馭奴環，試圖為自己爭取一些空氣。
但不知為何，平日裏力大無窮的丹壹此時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他的意識漸漸開始逐漸模糊。
「不，不要……」意識到自己即將性命不保，丹壹嘴唇動了動，發出求饒的聲音。
陳默不管不顧，此時他雙目不滿了血絲，臉龐漲得血紅，樣子極為可怖。
陳默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丹壹！
丹壹的雙腳瘋狂撲通，但很快他的雙腳抖動的幅度便小了下去。
又過了不到十息時間，丹壹的身體便僵硬了，眼珠也徹底不動了。
但陳默並未收手，在足足勒了丹壹半刻鐘之後，方才鬆開了原本死死攥住的馭奴環。
「呼，呼……」陳默大口喘息着，他看着自己不停顫抖的雙手，一時間有些失神。
「我殺人了？」
正當陳默失神時，床的另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大哥？你咋了？」
陳默眼中冷光一閃。
「不，還不是收手的時候，還有一個要殺……」
他緩緩站起身來，朝着床的另一邊走去。
此時晚風吹開了木門的一角，微弱的月光灑入屋內。
蒙圈的丹貳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面無表情的陳默向自己緩步走來，不遠處的床上，丹壹仰面朝天，臉龐因窒息而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是你！」丹貳驚叫一聲，慌忙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調轉方向，想從窗戶處逃跑。
陳默一眼看穿了對方的心思，他向後退了幾步，將丹貳的退路徹底堵死。
「不……不要殺我……」見自己再無活路，丹貳恐懼地出聲道。
陳默在原地站了幾秒，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就是為了自保。」
陳默來到丹壹的床旁邊，慢慢將丹壹的屍體拖下床：「你逃吧。」
丹貳見陳默拖着丹壹的屍體走出門外，似乎真的不管自己了，心緒稍定。
待陳默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之後，他匆忙穿上衣服，隨後下床。
正要離開前，丹貳眼睛轉了一下，隨後他來到丹壹的床前，趴在下身子，在床底開始尋找什麼。
就在這時，丹貳忽然感覺後背一陣劇痛。
還未來得及想明白什麼，他的意識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陳默緩緩將一把匕首從丹貳的後背拔出，他慢慢將丹貳的屍體拖出床底。
「你的好東西都藏在這兒啊……」陳默喃喃自語道。
他剛剛的表現完全是裝給丹貳看的，從丹壹死亡的那一刻開始，丹貳便不可能活命。
剛剛從床上拖下丹壹的屍體往外走的這段時間，陳默便趁機順走了丹壹原先放在身下用來防身的匕首。
陳默在床底摸索了一會兒，很快抓到一個木盒子。
他拖出木盒子，用匕首撬開子，幾顆鮮紅的丹藥和泛光的石頭霎時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泛黃的草紙本。
藉著月光下，陳默稍微翻了一下，發現在自己之前，有一個「丹三」被二人殺了。
「難怪我是丹肆……」陳默的呼吸開始加重，他繼續向下看去。
「這些東西也是他們從低丹奴一等的葯奴礦奴身上榨出來的……」陳默看完草紙本后，對二人有了更為深入的認識，原先殺人的負罪感頓時見輕不少，甚至還有一絲慶幸。
「呵呵，幸虧先下手為強，若是再拖兩天，恐怕死的便是我了……」陳默忍不住冷笑一聲。
他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兩具屍體，心中暗罵一聲晦氣，今天扛屍的活硬是從早上做到半夜。
陳默扛起丹壹的屍體，朝着樓梯下走去。
「哼哼哼。」豬圈中傳來黑牙豬的聲音。
陳默的腳步忽然停下，他將丹壹的屍體緩緩放下，目光落在了豬圈中的黑牙豬身上。
黑牙豬的獠牙無比堅硬，甚至可以咬碎岩石，用來毀屍滅跡簡直小菜一碟。
陳默在豬圈外靜靜注視了其中的黑牙豬一會兒，忽然嘆了一口氣。
「人不能，最起碼不應該這麼做……」
他扛起丹壹的屍體，準備找個地方將其埋了。
一方面，丹壹作為試丹的丹奴，平日裏吃的多是赤蟒道人煉製失敗的丹藥，屍體中的藥力如果影響到黑牙豬，吸引起那鼠妖的注意力就糟了。
另一方面，也如陳默所說。
人不能，也不應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