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血與暗
瑞絲和希爾薇看着下方沉默許久。
瑞絲溫柔的笑道：“真是一群麻煩的孩子。”
希爾薇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母樹，您似乎很久都沒有孕育出血精靈和暗精靈了，難道……”
瑞絲點點頭，“凝月井中的魔氣和血氣都消耗光了，以後不會再孕育出這麼有趣的孩子了。”
吳夢留下的魔氣和鮮血畢竟不算多，經過瑞絲的十年消耗如今已經徹底消失了，現在月亮井又回歸正常，只剩下凝月之力用來產出純凈的生命之水。
沒了鮮血和魔氣瑞絲自然不會再孕育出暗精靈和血精靈。
“說起來我好像沒有禁止精靈吃肉，你們為什麼會不吃肉食呢？”
希爾薇答道：“因為母樹擁有最純凈的存在，那些沒能成為純血精靈的同胞，想要獲得自然元素，想要貼近您，所以才從不食肉。”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對你們這些孩子也還不夠了解呢……”
瑞絲看着下方似乎回憶起過往……
瑞絲笑道：“這還真是有趣的體驗，不過也帶來了很多麻煩。”
瑞絲的笑容一轉，化為無奈，“哎，為了不讓麻煩擴大，今天只有……這樣對誰都好。”
瑞絲目中閃過一絲不忍，這些畢竟都是她的孩子，而且那些孩子本身並沒有錯，只是……
……
三種精靈吵得不可開交，氣氛越來越緊張，似乎只要一絲火星就能爆開，精靈們就會大打出手。
就在這時，瑞絲慢慢從空中降下，精靈女王希爾薇緊隨其後。
精靈們見到從天而降的母樹化身和精靈女王都是一驚，他們立刻停下爭吵然後行禮。
“母樹！精靈女王！願月神與您同在。”
血精靈和暗精靈此時也都乖乖住口一同拜見生命之樹。
“母樹，女王，月神與您同在！”
瑞絲點點頭，“孩子們，月神與你們同在，都起來吧。”
所有精靈都緩緩起身，起身後他們再次躬身向瑞絲和希爾薇行禮，隨後就乖乖站在原地。
瑞絲邁動腳步緩緩從希爾蒂娜，格里爾斯身前走過。
瑞絲眼中有些掙扎有些糾結，最終她嘆了一口氣，把鍋甩給希爾薇。
“希爾薇，你來宣佈吧。”
精靈女王希爾薇微微一愣，嘴角一抽面露難色，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違背母樹的意思，她面色沉重的點點頭，站了出來。
所有精靈似乎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大氣都不敢出，紛紛把目光投向希爾薇。
希爾薇的目光慢慢掃過希爾蒂娜和格里爾斯這些特殊的精靈，她的眼神略顯複雜。
“從今日起三日之內，所有暗精靈和血精靈都必須離開精靈之森！而且永遠不準踏入精靈之森半步！”
此地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精靈都有些不敢確認自己所聞。
片刻后許多森林精靈露出笑容。
而格里爾斯和希爾蒂娜一眾則是睜大了雙眼，瞳孔震動，其身後的血精靈和暗精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部分稍顯稚嫩的血精靈和暗精靈此時眼中已經泛起波瀾。
“女王！”
格里爾斯和希爾蒂娜異口同聲的呼喚着，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讓他們毫無準備，也根本無法接受！
在上一刻，雖然這個大家庭不太和諧，但他們好歹還是其中一員，這裏是他們的家，但此刻他們就要脫離這個大家庭，被迫離開故鄉。
瑞絲才又站了出來。
“這是我的決定，孩子們，離…開吧，這樣對誰都好，作為你們的母樹，我認為……精靈之森可能並不是你們最好的歸宿。”
希爾蒂娜腳下一個踉蹌她站立不穩的連退幾步，希爾蒂娜環視周圍，看着那些與自己外貌有些不同的同胞。
他們有的鬆了口氣，有的帶上了笑容，很少能見到不舍的神情.......希爾蒂娜似乎明白了。
她看着母樹艱難的咬着牙道：“是，我知道了母樹，我們離開，也不用三日，我們今天……現在就走。”
說著希爾蒂娜就果斷轉身安排起同為暗精靈的族人。
瑞絲張了張口，但最終緊閉雙唇一言不發，決定已經做出，說什麼也挽回不了驅逐他們的事實，這本身是她的錯，但她卻要讓這些無辜的孩子承擔這一切。
瑞絲心中十分不好受。
瑞絲只希望希爾蒂娜和格里爾斯記得，他們永遠是精靈，永遠是她的孩子。
性格迥異的孩子們勉強在一起生活誰都不會快樂，血精靈和暗精靈這樣獨特的孩子繼續待在精靈之森只會讓摩擦越發升級，最後傷人傷己引發內亂……那樣的未來既然可以預料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另闢蹊徑。
雖然血精靈和暗精靈可能會因為被驅逐而心生怨恨，但這也比現在就發生同族相殘的事件來的好。
格里爾斯站出來面向瑞絲嘶吼，“母樹！我不服！我不服！為什麼我們要離開！這是我們的家園！我不走！我也不想離開你！”
格里爾斯情緒激動，渾身血霧翻騰。
精靈女王見格里爾斯對母樹如此無禮柳眉一豎，“格里爾斯！你……”
瑞絲微微抬手，阻止希爾薇繼續訓斥，瑞絲走到格里爾斯面前用手指輕輕一點格里爾斯擰成一團的眉心。
“孩子，你們與你們的兄弟姐妹們很不同，我知道你們其實一直在讓步隱忍，剋制自身，你們做的夠好了，但這樣做始終不是辦法……母樹我認為，你們應該出去闖闖，尋找更合適的棲身之地。
但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無論到哪兒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我永遠愛你們。”
格里爾斯的豎瞳映着瑞絲，最終他咬着牙不再言語，只是任誰也能看出他心中不平，其身後的血精靈大多也是如此。
相比暗精靈，血精靈的性格更加耿直、暴躁。
恨，在所難免。
格里爾斯環視一圈，各色表情映入眼中。
格里爾斯閉上眼，“血精靈！誓死不再踏入精靈之森半步！我們走！！”
格里爾斯直接轉身離去，不再回頭，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更沒有帶走精靈之森中的一分一毫。
而眾多血精靈也緊隨其後，他們雖然跟上格里爾斯，但還是頻頻回頭，只可惜無論如何這一切都將遠去。
血精靈剛離開，暗精靈也跟了上去，暗精靈和血精靈倒還是處的不錯，一起離開也好有個照應，如今他們可謂是同命相連。
瑞絲深深嘆了口氣，慢慢在原地消失。
血精靈和暗精靈剛走沒多遠後方就傳來一陣歡呼，這刺耳的歡呼讓離去的暗精靈和血精靈皆是身體一震，隊伍中隱隱傳來啜泣之聲。
“閉嘴！”
此時一聲怒喝從空中傳來，瑞絲的一聲怒喝讓歡呼的精靈皆是一驚，不敢再出聲。
這是生命母樹第一次對他們發怒。
這一聲怒喝讓離去的血精靈和暗精靈們心中憤恨稍緩，他們紛紛擦掉眼角淚花堅定向前。
許多暗精靈和血精靈此時都想明白了，除去母樹與這片土地，其實他們並沒什麼好留念的，他們在精靈之森中會顧及其他精靈的感受所以大多時間都有些束手束腳，如今離開這裏，只要踏過初期的艱難，那便是……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他們會找到比精靈之森更適合他們生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