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其實我是個警察
大小三輛車,於根順被恭送上了第二輛。周圍都是實槍荷彈的戰士,如臨大敵。
朱麻坐了副駕駛,秦霉和於根順一起坐在後排。秦霉還好心地替於根順繫上了安全帶,隨後把一個純黑色的棉布頭套,套到了於根順的頭上。
離開別墅群后,車速陡然提高。於根順無法視物,從方向上判斷,是開往首都市區,時速約一百二。行駛約十二分鐘以後,汽車離開高速公路。右拐繞了個半圓,改正南方向,路況變差,時速約七十。行駛約十五分鐘后,再次拐彎偏東南方向,車速降為約四十,行駛約八分鐘到達目的地。“,
這裏應是首都南郊,略偏東,距離市區約二十公里。大鐵門“咣當咣當”地開啟,汽車徑直駛入。另兩輛車自行離開,說明這些戰士可能只是臨時借用。
又以三十的速度行駛五分鐘才停。樹葉“嘩啦啦”地響,樹高十五米以上。身上感覺不到風吹,說明院牆很高。地上雜草叢生,說明院子裏人數不多。
秦霉首先下車,打開一扇小門。於根順被朱麻護送着下車進門,坐在一把厚重的木椅上。秦霉過來把木椅前的橫檔固定好,這才把於根順的頭套摘了下來。“”看
是一個密閉的房間,開間高度近四米。四面高牆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鐵門旁邊有一片兩米見方的鏡子,正對着於根順。鏡面效果很好,裏面的小夥子很帥。
只有頭頂一盞大燈,明晃晃刺目的亮。於根順前面四米左右放了一張木桌,是那種很古舊的實木三抽桌。也是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傢具。
朱麻坐在木桌後面,兩眼炯炯有神,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秦霉慵懶地倚在木桌上,歪過頭來看着於根順,面帶戲謔,就像是貓看老鼠。朱麻和秦霉都不說話,於根順也就好整以暇地坐着。
“抽煙嗎?”秦霉掏了一包煙出來,自己抽出一根叨在嘴上。
“不抽,謝謝!”於根順擺了擺手。
秦霉把煙盒扔在桌子上,掏出打火機時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卻也沒想明白。撓了撓頭,迷惑地看向朱麻。
“說說吧!”朱麻嘴角露出苦笑。這小子,什麼時候把拇指銬打開了?朱麻對拇指銬很熟悉,自知無法打開。也從未見過甚至聽說過有人徒手打開。更何況是背拷……
“其實我是個警察。”於根順的態度很好,兩手搭在橫檔上,就像聽課的小學生,“朱兄秦兄把我帶到這裏來,總是要給個說法。”
“你老實點!既然對你動手,就是掌握了充分的證據。”秦霉也明白了不對在哪裏,嘴上的煙捲一個勁地顫,聲色俱厲地說,“國安辦案,無需給任何人說法!”
“國安啊,失敬失敬!”於根順敲打着十餘公分寬的硬木橫檔,沒看出敬意的味道。
“嘴硬哈!多少好漢豎著進來!告訴你國安又怎地?”秦霉猛地站起來,把煙捲吐到了地上,擼起袖子上前。往前走了兩步,卻又驀地駐足,急赤白咧地回頭喊道,“老朱,你也不拉着我點!要文明審訊!”
卻見於根順已經把橫檔扯了下來,拿在右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掌。這橫檔有七八公分厚,半米多長,沉甸甸的很趁手。人倒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沒動。
“小秦你服過誰啊你?上去試試唄!我保證你沒有生命危險,於根順出手向來很有分寸。我觀察以於根順的標準,你的行為尚不至於取死。”朱麻嘴裏嘲笑着秦霉,眼角卻瞟向於根順。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於根順就像沒聽見這些誅心之言。
秦霉退回到了朱麻身邊,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先白了朱麻一眼,又回頭訓斥於根順,“你要講道理!懂嗎?我先控告你一條破壞公物!”
當然,於根順不小心拆了人家的禁錮,也沒覺得有什麼過分。我和你講道理。不過這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嗎?
見秦霉勞師無功,朱麻輕輕地拍了拍手。一束亮光從鏡子後面打過來,左邊牆壁就變成了投影屏幕。
朱麻從桌上的煙盒中摸出來一根點上,嘴裏噴出一股白煙,兩眼緊盯着於根順的表情。
投影中,放的正是於根順。去年在滄海街頭,救出小朵,順道把麵包車弄翻,三個小賊車毀人亡。畫面回放定格,於根順懷抱小朵在麵包車上如履平地。
雖然是遠鏡頭拍攝,卻能清晰地認出於根順來。嗯,小夥子確實蠻帥……於根順饒有興緻地看着,還點了點頭,“這是從滄海電視台要的吧?新聞里播了好幾遍。不過此事滄海警方已有定論,我這是見義勇為。政府還要給我發獎金來着,但被我堅決地拒絕了。我這人做好人好事,向來不圖什麼的。”
“滄海可以定性見義勇為,我也可以定性為過失致人死亡。你最好識趣點!”秦霉終於想起點煙來了,同時把煙盒收了回去,一根一塊多錢呢!
“所以你們搞出那麼大聲勢,把我從酒桌上抓過來?國安是不是太閑了點,管得也寬。”於根順閑着也是閑着,一點一點地掰着手裏的橫檔,就像掰一塊硬面火燒,“打個電話給藏馬山派出所長抓我就好,費這麼大力氣幹嘛?”
“藏馬山派出所長,那不是你……”秦霉及時打住。還真是多說多錯。打架打不過他,講道理講不過他,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理會秦霉的嘟囔,朱麻又拍了拍手,投影中的畫面變了。黑夜街頭,兩道人影從天而降進入鏡頭。解像度不是很高,依稀能看到高個子的人手裏抓着矮個子的人,落地后迅速地離開了鏡頭範圍。
下一個鏡頭中,矮個子又回到了畫面中。鬼鬼祟祟地蹲在牆根下,探頭探腦地張望,像是在等着什麼。
再下一個鏡頭,高個子進入畫面。單手抓起矮個子,向上一躥四五米。另一隻手在窗台上一打,又繼續躥升,出了鏡頭範圍……
“想起什麼來了嗎?國安沒空和你逗着玩!”秦霉逼視着於根順,摁亮打火機往嘴上湊。不用眼看也能把煙點着,業務相當熟練。
“嗯,有兩個人,一個高一個矮。”於根順貌似大惑不解。難道是因為我個子高?連帥不帥都看不出來,帥的話我就認了。
朱麻默默地抽着煙,兩眼一直沒有離開於根順的臉,卻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這小子心理素質過硬啊!眼珠子都不多轉一下的。
其實,於根順內心卻是驀地一驚。拍攝角度是固定的,應該是街頭的監控錄像剪輯而成。灣灣那邊的設備果然先進,國安更是神通廣大。百密一疏,自以為天衣無縫,高來高去,卻是未料到還有這麼一層。
不用說,定格畫面中的高個子就是於根順,矮個子就是人稱“唐大少”的灣灣光複電子總裁唐大年。拍攝的正是於根順帶着唐大年從辦公樓跳下,後半夜又原路飛回……
好在,這也說明不了什麼。能證明這就是本尊又如何?哥本事大,就不興哥帶朋友飛着玩?畢竟唐大年完好無損,最近還致力於大陸投資呢!
“別的錄像我們也有。比如二星台灣公司總裁李成浩的住宅,ng台灣公司總裁朴正炫的住宅。你懂的!”秦霉眯縫起眼來看着於根順,語氣冰冷又淡漠。
“忘了介紹,我們是國安第四局所屬,也就是台港澳局。你可以叫我朱處,這是秦處。出動兩個處長和你見面,也算是對你的案子足夠重視。”朱麻漫不經心地介紹着,“涉及國家安全和民族利益,無須確鑿證據,也不必走法律程序。就算你今晚消失在這裏,我們不會有任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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