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武榜之戰

天下第一城山城“香雪蘭”，位於雲唐東北部，一山一城相依而生，山的本名叫香山，城的本名喚雪城，每年的春冬季節，香山之中開滿靈蘭花，因山因城因花各取一字，便有了這山、城相依的山城“香雪蘭”。

山城之中有着一個千百年長盛不衰的家族，煉藥名門劉家，千百年來這個家族的名字一直在變，從一開始的“丹堂”到後來的“藥王門”，再到後來的劉府，直到現任當家人，也就是玉秀的父親當今駙馬劉承天，他傾盡家資助五皇子云啟奪得皇位，山城獲封“天下第一城”，這劉府從此便更名為城主府，山城也就成了劉家的封地。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山城的城門口一隊城防兵正在值守，為了抵抗低溫他們在不停的來回踱步，風雪天氣臨近傍晚，此時進出城門的人幾乎沒有。

值守的城防兵正在閑聊，議論着換防的時間和晚間的吃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身影疾馳而來，放鬆警惕的城防兵士聽到聲音朝人影看去，在大雪的映襯下根本就看不清來人是誰。

“站住，停下，你是誰？”守軍大喊着，隨即將手中各自武器對準了來人的方向。

“我……是我啊……收……收……收起來。”

城防軍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但是光這熟悉的聲音，也能讓他們清楚的辨別，來人正是玉秀。

守軍連忙收起武器，這支隊伍的隊長帶着手下向玉秀行禮，隊長笑問道：“少城主這是什麼情況，我們可都冷得發抖，您這怎麼還出汗了？”

隊長這麼一問，手下的眾兵士也跟着起鬨：“是啊少城主，怎麼回事？”

玉秀從小就沒有一點架子，他很喜歡跟山城的百姓招呼閑聊，這些兵士也是一樣，他們都覺得這個小城主不光人長的好看，這性格也十分的和藹，讓人莫名的親近，這才敢打趣玉秀。

“別提了，雪……雪下的太大了，沒分清方向，飛跑偏了，跑……跑回來的”玉秀喘着粗氣，單手扶在守城城防值守隊長的肩膀：“各位辛苦，換防了晚上燙壺酒暖暖身子。”

“飛？跑偏了？”隊長疑問。

玉秀嘿嘿一笑，鬆開扶在隊長肩膀的手，朝着城內走去：“跑，是跑，飛奔而已！”

看着玉秀遠去的背影，隊長還不忘追上一句：“少城主，有空一起喝點啊！”

“再等我兩年吧，現在還不行，你們城主管的太嚴……”

玉秀入城之後便放慢了腳步，天色漸暗玉秀獨自行走在山城的大街上，雪花漫天飛舞，街邊的攤位已經收起，店鋪也陸續打烊，主街上青石鋪路，街邊的燈籠高掛，雖然沒有了日間的嘈雜，卻一點都不會影響它的繁華，誰叫它是天下第一城呢。

玉秀還沒有到家，距離城主府的路程，也就還剩半盞茶時間，剛剛破鏡的玉秀心情愉悅，也依然在感嘆《萬古圖》給他帶來的震撼。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勁風從玉秀身後襲來，速度很快，玉秀來不及多想，凝聚心神氣玄飛速運轉，腳下銀光一閃，身形如同鬼魅，就在剎那間，玉秀的身體硬生生向一側移出了三個身位。

玉秀躲過偷襲的攻擊內心有些驚詫，可在這次攻擊中，他又感覺不到一絲殺氣，隨即轉身的玉秀，側目向攻擊發起的位置觀看。

昏暗的街角並沒有看見誰的身影，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秀，還有三日就是年節了，明日山城武榜爭奪戰就要開始了，

這榜首之位我是要定了，不如今日你我先分個勝負，誰若是敗了就找個借口，自己放棄這次榜首爭奪，以免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你我兩家，還有咱們兄弟的面子……可好？”

如此熟悉的聲音，玉秀怎能不知道來人是誰？藏在暗處偷襲玉秀的，正是從小跟玉秀一起的玩伴，一起學習、修鍊的好朋友好兄弟，也是這山城最有資格與玉秀爭奪武榜榜首的第一人，山城總兵張文忠的獨子張天放。

“小芳芳啊，小爺都不用猜也知道，你哪是要跟小爺爭什麼武榜榜首啊，你是為了爭這榜首的獎勵，京都天啟城天啟學院的直通名額吧？”

玉秀確定來人是自己的好友張天放，見什麼人說什麼話，是玉秀從小養成的好習慣，一句“小爺”自稱，也是給足了張天放面子。

張天放從小被自己的父親張文忠，視為張家的希望，不光人長得精神，天賦也是極好，張家九代單傳他是最有希望突破到幻神境的人，長輩的關愛，資源的傾斜，統統灌注到這一個人身上，所以從小開始，張天放在眾人的寵溺下，也就很自然的養成了傳說中的“紈絝”，張天放的紈絝不同於他人，好就好在他只是目中無人，性子比較傲慢，可又偏偏讓他遇上了玉秀這個朋友，見樣學樣雖然“紈絝”卻也是從來不會欺壓弱小。

張天放從小巷中慢慢走了出來，一身青綠色長衫，和玉秀一樣裝扮，只是衣服顏色不同，同樣是高高髮髻束起，長發垂在腰間：“是又如何，你我兄弟也不用賣關子，今日你我一戰，誰輸了明日自己放棄爭奪戰。”

張天放話音剛落，伸手從儲物器中喚出一柄青光寶劍，不等玉秀同意，他已經出手了，寶劍束於身前，氣玄運轉真靈附於劍身，寶劍光芒更勝：“天玄劍意，一劍破光陰。”

玉秀微微一笑，心知這一戰是躲不過去了，眼看天玄一劍快若閃電，這一劍直刺而來。

玉秀微念一轉，一柄長劍出現在玉秀右手之上，玉秀並沒有用手中的長劍進行格擋，而是左手前伸，左手手心處一道銀光閃爍，成圓盤狀擴張開來，如同一面鏡子擋在玉秀身前：“虛無之境”。

張天放一劍刺出犀利無比，直接刺進玉秀念氣成型的圓鏡之中，奇妙的一幕出現了，青光寶劍帶着犀利劍氣刺入鏡中，卻沒有刺穿念氣寶鏡，而是如同反射一般，一個張天放持劍進入寶鏡，被寶鏡淹沒消失不見，一個劍尖從鏡中刺出，另一個張天放又從寶鏡中衝出，他又回到了原地。

怎麼回事？張天放與人對戰還沒有遇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明明是自己全力的一擊，卻絲毫沒有傷到對方。

玉秀收起左手氣玄寶鏡，一個健步跟進，手中長劍揮舞，帶動周圍天地元氣運轉，四道劍氣朝着驚魂未定的張天放飛射而去。

張天放還沒有回過神，突然感覺到身後劍氣襲來，張天放顧不上繼續疑惑，凝聚心神氣玄流轉，念氣灌注整個劍身，轉身斜劈就是一劍，青光瞬間瀰漫，巨大的青色劍芒甩出，如同一個青色的月牙狂斬而去。

青綠色月牙斬威力不小，直接對上飛來四道劍氣中的三道，三道劍氣被月牙斬瞬間擊碎，直直的朝玉秀飛去。

一時間就出現了勢均力敵的場面，玉秀長劍橫檔抵住張天放的月牙斬，張天放也就對上了玉秀的那第四道劍氣。

玉秀抵擋着青綠色月牙斬，足足退出了十丈，張天放青光寶劍，直刺着玉秀的銀白色劍氣，也是退出了十幾步的距離。

玉秀剛剛散去月牙斬強大的攻擊，瞬間長劍高舉爆喝一聲：“虛無之境，鏡像萬千……化三。”

三個由氣玄的念氣凝聚的銀白色玉秀出現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另一個騰空而起，分別朝着張天放攻擊而去。

張天放左劈右擋上撩，敏捷的身法，犀利的劍招和三個凝氣而成的玉秀激戰在一處。

“鴻蒙之氣，氣貫長虹，一劍破空”玉秀氣玄真靈之氣灌全身，周身瀰漫聖潔銀光，就如同剛剛凝聚的三道人影，玉秀一劍刺出，身後留下串串殘影，眨眼之間就衝到張天放身前。

張天放清楚的知道，玉秀這一擊襲來，自己已經沒有分心抵擋的餘力，隨之爆喝一聲：“破！”

張天放將自身氣玄之力瞬間提升到了極限，一聲“破”字爆出，由腹中氣玄開始，青光肆意外放，震碎了由玉秀凝聚出的三道銀白色光影。

三道光影盡碎，也就在這時，玉秀的一劍到了。

轟鳴聲想起，青白兩道強光硬撼一處，覆蓋積雪的青石板街道上，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雪花依然漫天飛舞，一擊過後街道回復了剛才的寧靜，玉秀站在剛剛重擊相撞的地方，對面不遠處，張天放單膝跪在雪地上，手持青光寶劍的劍身已經刺入了青石地面，張天放微微抬起頭，嘴角掛着一絲血跡。

“你……你也破鏡了？”張天放吃力的站起身來，擦去嘴角血跡說道。

“嗯！今天剛破的境”玉秀將長劍收入儲物器中，過來扶住張天放。

玉秀就這麼扶着張天放，小哥倆在大雪中慢慢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張天放被玉秀架着胳膊，還不忘履行諾言：“說話算話，明天的爭奪戰，我棄權。”

“少來了，你不用棄權，小爺會棄權的，小爺可不想要什麼直通名額，小爺可是要去國都天啟與各路天驕爭鋒的！”

“阿秀啊！阿秀！那你不早說，今天你把爺傷成這樣，明天打不過別人怎麼辦？”

“誰叫你也不問，上來就動手，算你活該。”

“阿秀啊！阿秀！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芳芳，聽起來像個女孩子。”

“小芳芳啊！小芳芳！阿秀聽起來難道就不像個女孩子了？”

“阿秀姐你今天表現的好生猛！”

“小芳妹妹你也不錯哦！特別是那一招……”

小哥倆的身影漸行漸遠，就這麼消失在了大雪漫天的山城街道上。

山城城主府大門口，長公主雲離帶着丫鬟雪兒站在那裏，朝着山城城門的方向眺望，玉秀一路小跑着回家，很遠就看見了門口的兩個身影。

“母親天黑了，回家吧，爹不會有事的，可能只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玉秀知道母親不是在等他，而是在等她那個入京三月未歸的“天哥”。

玉秀一邊說著剛才與張天放的對戰過程，一邊扶着母親長公主阿離，朝內宅走去。

玉秀與母親進入內宅不久，府門外就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駙馬爺山城城主劉承天回來了，回來的不光是劉承天，還有大批的人馬，不過看上去這些人可不太好，很明顯其中有不少人都受傷了。

齊唐國皇宮之中，齊唐皇帝齊天國，在書房之中正在單獨接見一位灰衣老人。

“玄機先生在這大雪之夜來見朕，有什麼重要的事嗎？”齊天國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老者問到，聲音很是低沉。

這灰衣老人正是齊天國口中的玄機先生，道號“玄機”，是他齊唐玄機堂的掌事之人。

“稟陛下，剛剛傳來消息，雲唐眾人已經退了，現在並沒有回到他們的帝都天啟，而是直接去了駙馬劉承天的山城，經此一役，玄機堂共派出八名高手共擊殺雲唐高手三人，重傷兩人。”

“好！玄機堂這次做的不錯，先殺一殺天機堂的銳氣，劉承天想知道他女兒的消息，呵呵！做夢，待到我皇兒玲瓏學成歸來，我齊唐大軍定要馬踏天啟國都，繼而再戰燕唐一統三國，再鑄聖唐輝煌”齊天國舉了舉手中的茶碗：“玄機先生請坐吧，喝茶”。

“多謝陛下！”玄機道人落座，拱手笑道：“真是恭喜陛下，今年的年節玲瓏皇子沒有回朝，聽說是皇子的修為又有精進，在冥淵閉關，此次出關定能再做突破，真乃陛下之幸，我齊唐之幸啊！”

齊天國聽聞此言也甚是欣慰：“是啊，我兒天縱奇才，世無匹敵，不過十數載，我兒勢必定鼎天下”。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呀”。

齊天國輕撥茶碗微抿一口道：“對了！那雲唐被我玄機堂擊殺三人重傷兩人，我玄機堂如何？受損可否嚴重？”。

剛剛端起茶碗，想喝上一口的玄機道人，聽到陛下發此一問，立馬放下了手中茶碗：“我……這……”玄機道人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我方如何？死傷幾人？”

“這……”

“說”齊天國言語中犀利了幾分。

玄機道人趕忙站起身來，躬身道：“我方……我方……，我方十名高手全部殞命”。

“你說什麼？”齊天國猛地站起身來，一掌重重的拍在木桌之上。

天啟1013年，雲唐國天下第一城山城香雪蘭城郊，山城守軍校場，除了諸多兵將聚集，也來了不少的百姓圍觀，一年一度的山城武榜之戰。

玉秀和張天放小哥倆，也同在參戰人員名單之上，百餘名山城年輕一輩修習者齊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