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工商大
“哇,在重慶坐輕軌就是舒服,上天入地,一會在天上,一會在地下,看得到城,看得到江,不像在上海,坐個地鐵好大半天都悶在車上”。坐在輕軌坐椅子上的韓非身邊的一個穿紅衣羽絨服的女孩看到掠過的嘉陵江大橋、不遠處的城市高樓塔影、碧綠的嘉陵江,興奮地同她身邊的夥伴大叫起來。現在是早上九點,由於無霧,難得可以直接逼視的天空一片湛藍。
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重慶是真正造在山上的“山巔之城”。重慶的美,在於上蒼賦予起伏的地勢,造就了錯落的節奏美。韓非隔窗眯眼望去,整個城市高樓沐浴着陽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層層疊疊鱗次櫛比的城市隱隱發熱通體發亮。讓你能感受得到重慶的熾熱,重慶的溫度,你會以為在陽光的感應下重慶也成為了發光體,而作為喜歡它的人會迎着它的光撲面而來。
“我們將如山巔之城,為萬眾瞻仰。”韓非想起了曾經看過的紀錄片,清教徙溫斯羅普引領阿貝拉號橫渡大西洋開拓美國的途中所作的著名佈道。溫斯羅普對“山巔之城“的演繹源自《馬太福音》:“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重慶才是真正造在山上的“山巔之城”,光芒萬丈,恢宏大氣,無遮無掩。作為重慶人,韓非為自己擁有這座城市感到驕傲,他覺得重慶就是他的那簇光,他感受到了它的光芒。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韓非莫名其妙地聯想起SHE的歌詞。
韓非是012年重慶工商大學的畢業生。由於韓非是三線建設人的後代,身上有上海人的血統,所以有個想去上海看看的情節。
韓非去上海呆了三年,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真正融入上海的社會,春節前才在上海一家房地產公司辭職。辭職后的第一念頭就是選擇回家,回到這個生活了多年,承載着非子許多快樂記憶的山城。那兒他喜歡的坡坡坎坎的石板路,枝繁葉茂的黃桷樹。
韓非打算回重慶調整一段時間,看看書,和少年時代的同學朋友聚一聚,換個地方放鬆一下自己,告別過去,開始新的積極的人生。
節前韓非應聘了一家地產公司做開發報建工作,他現在在等消息,但估計問題不大。他對自己找一個像樣的工作方面充滿自信。
“三號線現在已是當今世界線路最長、客流最大的單軌線路,高峰時間極為擁擠。一會兒就能看到南濱路,現在的南濱路建設得比渝中這塊還漂亮一點,被大家稱為“重慶外灘”,南濱路的美景是可以媲美上海外灘的。”韓非身邊的同學樂滔笑着給非子小解道。
韓非和樂滔是大學同學,他們都畢業於重慶工商大學。今天是過大年前的一個周六,樂滔不上班,特地陪韓非另約了兩個女同學去母校看看。那兩個女同學答應在學校等他們。
“從表面看是這樣,實質上還是有差距,差距還挺大。上海外灘被稱為“萬國建築博覽群”,外灘的建築很講究個性,風格各異,有哥德式、巴洛克式、中西合璧式等等,有金融的、外貿的、商業的大樓,這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僅重慶沒有,世界上其它的地方都沒有。它們見證了我們國家開放的歷史。現在之所以說古董值錢,什麼都可以造,但時間沒法造。從文化沉澱的角度來看,外灘還是要出類拔萃,優渥的多。”韓非面對樂滔侃侃而談。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幾年不見,有大長進呢。”樂滔誇到說。
“你說得不完全對。所謂各花入各眼,我就覺得重慶這邊好。”穿紅衣羽絨服的女孩冷不丁搭上一句。
“外灘包羅萬象,雍容華貴,兩江這兒俊朗爽舉,現代時尚,風格完全不一樣。重慶的江景有自己美麗的地方,沒有必要和上海外灘去比,各美其美吧。”女孩侃侃而談。
韓非想懟回去,看人家是女孩子,講的道理也是中規中鉅,自己又沒有充分的理由便忍住了。
“大才女,為你點個贊。我們是工商大畢業的,你們也是工商大學的?”樂滔忙做誇張狀恭維道。“不是,我們是理工大的,重慶理工大學。”
“理工大?理工大和工商大是絕配,你知道嗎?”
“不知道。有這個說法?”
“一文一武啊。文武搭配,幹活不累。”
“哼!沒話找話說吧。”
“我們讀大學的時候還過去打過比賽。好像是11年,你那時還沒上大學吧?”
“對,我那時還在上海上高中。”
“我們是回工商大學看看,你們是去哪兒?”和女孩搭訕是樂滔的強項。隔着韓非,樂滔偏過頭做好奇狀死死盯着女孩看。
“我們是到巴南五洲園去看梅花和楓葉,你老是盯着我看幹嘛啊?”
“我以前看過一個視頻,是拍的輕軌上最美的小姐姐,拍的很漂亮,應該拍的是你。我找找看。”樂滔裝模作樣拿出手機在屏面上翻。
“是不是喲?”女孩眼晴來迴轉了轉微笑着問到。
“一時半會找不到,這樣吧,我們加個微信,我找到了發給你。”不知是真找還是假找,樂滔找了一會沒有找到,主動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找出來,讓女孩子掃。
“你要加微信明說嘛,繞這麼大一圈子。”女孩嗔怪道。重慶女孩出名的直白,有時讓你一不小心臉上掛不住。
“真不是......”樂滔強辯。但知趣地馬上轉了話頭:“對呀,就是想加你呀。”樂滔加好了對方的微信問到:“你這是網名,真名怎麼稱呼呢?”
“杜麗。”
輕軌很快又鑽進了地下,車內光線又暗了下來,一會就到了兩路口站,熙熙攘攘進來了很多人。
“大爺,你請坐。”樂滔有禮貌地站起來給剛上車的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讓座,老人邊感謝邊落座。
“那我也起來,陪你站着。”韓非邊說邊站了起來。
“等我們有空的時候微信聊聊天?”樂滔對着坐着的杜麗說。
“這個要看心情。”杜麗懟回來。
“你也是從上海回來的?你在上海時在哪個區上班?”韓非問到。
“我家在奉賢,我在上海時還在上大學沒有工作。你在上海哪兒上班呢?”
“我在浦東新區。奉賢西渡是返滬人的大本營哦。我去那兒看過。”
“對,是返滬人的大本營,在西渡住的人多多少少和內遷全國各地的人有關。那兒可好玩了,晚上跳廣場舞各種風格都有,什麼XJ舞,傣族舞,應有盡有。”
“就是,我去那兒玩的時就是看到很多大叔阿姨在跳廣場舞。那兒就像民族風情博覽園。像去了另一個世界。”韓非順應着杜麗的話。
“我爸是上海人,我媽是重慶人。他們在重慶成的家,00年遷回上海去的。我是回上海讀的小學、初高中,但上大學是專門考回重慶的,心裏也始終有一個重慶情結。對在哪兒工作我不排斥,但回重慶對我來說好玩的地方要多得多。”杜麗口齒清楚地表達。
“你們從事體育方面的工作?我們對體育活動方面也有涉及,你們這徽章做得好漂亮喲。”杜麗看他們倆胸前佩戴的“BF4”徽章追問到,好奇極了。
“不是,我們在工商大讀書時在一個羽毛球隊,打球打得最好的四個男同學,又玩得到一起,號稱BF4。有F4,有草原F4,我們是BF4。這標誌是在去湘西鳳凰時,當地找銀匠鋪打的。只有我們這四個同學稱為BF4才有,算是我們青春的記憶吧。”韓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