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各懷心思
徐霸天不僅是徐家的家主,也是徐家鎮的鎮長,他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有一天能夠一統徐家鎮!
此時的徐霸天躊躇滿志,平時斂容屏氣、愁雲慘淡的面容,不知為何竟然浮現出一抹興奮的紅暈。
在徐霸天看來,黑風寨的勢力已經過於強大,幾乎割據了徐家鎮的半壁江山,而且已經強大到讓他這個徐家家主,徐家鎮最高統治者感到不安。
徐霸天一上任,就迫切想要結束這種割據局面,將所有權力收到自己手中。
所以,才有了他徐家的十年休養生息,十年卧薪嘗膽,並在他的精心算計之下,提前殲滅了數十個小型宗門,並收服了拜月會、聽月門兩個中型宗門,一起攻打黑風寨。
徐霸天也終於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黑風寨這個勁敵倒在他的面前。
這讓身為徐家鎮一鎮之主的徐霸天,怎麼能不躊躇滿志,得意揚揚!
如今,他正站在天魔峰的半山腰上,看着不遠處剛剛被拿下的迎客院,放聲大笑。
從山門到總舵這一路上的黑風寨的各處哨卡,均已被拔除乾淨,這最後一戰,就是總舵大堂了。
徐霸天的身邊,簇擁着一群身穿紫衣披着鎧甲的子弟,他們是徐家的核心競爭力量——紫衣衛。
這一百名紫衣衛,都是這十年裏,徐霸天花費了大量財富和心血,精心培養出來的親族子弟兵,他們不但個個姓徐,對徐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紫衣衛個個都是武功精湛的洗髓境的武者!
徐家的紫衣衛,一向都被徐霸天視若至寶,在平時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存在,但此時他卻全部帶在了身邊。
這不僅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還有就是為了震懾住那些已經屈服於自己的中小幫派,打消他們渾水摸魚、蠢蠢欲動的念頭。
在小一點的幫派,洗髓境的武者,都可以立起山頭,自立門戶了。但在徐霸天這裏,只是手下的精英弟子。
而且,這群紫衣衛,被徐霸天分為每十人一組,由一名易筋境的紅衣武者率領,分別督戰監軍中小型幫派與黑風寨的作戰行動,對不儘力者和懈怠有二心的人,格殺勿論!
所以,拜月會、聽月門等幫派的大小頭目,才會如此乖乖的俯首聽命。
雖然,拜月會和聽月門也不願意看到徐家一家獨大,而是希望保持以前那種兩大勢力相互明爭暗鬥的制衡狀態之中,讓他們得以在夾縫中生存下去。
但奈何,徐霸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擄走了他們的家屬子女,在威逼利誘之下,這些中小幫派不得不俯首稱臣,替他徐家賣力賣命。
站在徐霸天的身邊,是一個蓄着鬍子的中年圓臉男胖子,他作為徐家的軍師,一路跟在徐霸天身邊,出謀劃策。
徐霸天滿意的回頭望了一眼中年圓臉男胖子,這次能如此順利的拿下黑風寨,還要多虧了他。
“徐福,等會攻破了最後一處關卡,我們一起去會一會擄走青兒的那個新幫主!”
中年圓臉男胖子輕輕點了點頭,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若是朱雲在此,一定能夠認出這位老熟人,就是當初詐騙他的“永昌當鋪”的掌柜徐胖子來。
攻打黑風寨的戰事進行得異常的順利,但隸屬於拜月會和聽月門的弟子卻各個都顯得不太高興,反而有些消極起來,再被紫衣衛呵斥以後,這些弟子個個都是忍氣吞聲、躑躅不敢言。
“有異心者,當誅!”
徐霸天給紫衣衛下放了很大的權利,包括對於怯戰者可以先斬後奏,殺雞儆猴!
於是,在紫衣衛斬殺了兩個帶頭鬧事不服氣的小頭目之後,這些人就乖乖的重新拿起武器,一窩蜂似的猛攻黑風寨總舵前的最後一處哨點關卡。
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衝鋒戰陣隊形散亂,毫無章法,在黑風寨的頑強抵抗下,十不存一,死傷不輕。
但徐霸天卻毫不在乎,因為此時徐家子弟還在後方觀望,並沒有參與進攻。在前頭衝鋒陷陣的是拜月會、聽月門等幫派歸附過來的幫眾弟子。
徐霸天本來也沒指望僅僅靠這些人,就能夠拿下天魔峰這最後一道關卡。他只是想用他們消耗一波黑風寨的實力而已。
這天魔峰的最後一道哨點關卡,是黑風寨里最為險惡之處,當然要讓這些外人幫會之人先去送一波,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派出徐家自己的精銳之士,一鼓作氣摘取勝利的果實。
所以,當徐霸天見到這一波攻擊關卡的人死傷慘重,心裏只是冷冷一的笑。
他甚至回過頭和徐福開始商量,在蕩平黑風寨后,怎麼完全吞併拜月會和聽月門這些中小幫派了。
一想到徐家即將在自己的帶領之下,獨大徐家鎮,徐霸天那躊躇滿志的臉龐上,就溢出了更濃的喜悅之情。
不過,徐霸天不知道的是,身旁的徐福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要說這次徐家能一舉收服拜月會和聽月門等中小型幫派,冰箱在攻打黑風寨的戰事中能如此輕易的佔據了上風,徐福在整件事情當中是絕對立了首功的。
毫不誇張的說,是功不可沒!甚至是有些功高震主的嫌疑了!
若不是徐福從外鄉請來了一位“賈仙師”,事情就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身為拜月會和聽月門的兩位蛻凡境幫主,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聽命於徐家。
更不要說徐霸天能否在半天之內全殲黑風寨的外門三舵勢力,就是打到這天魔峰前,也會讓徐家的聯盟損兵折將,潰不成軍。
徐霸天心中吞併拜月會、聽月門等一眾中小幫派,讓徐家獨大於徐家鎮的計劃,也不可能有實現的機會了。
雖然不知道徐福是從哪裏請回來的這位賈姓仙師,但只要能助力自己拿下黑風寨,完成一統徐家鎮黑白兩道的夙願,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徐福這件事情,做得讓他很是滿意。
而且,自從賈仙師來到徐家,徐霸天就覺得這心中呀,每天都暢快無比。
要說賈仙師與徐家的淵源,那還要從徐福一個多月前收到的那件“珍寶”說起。
徐福本是徐家的旁系宗親,佔着這層身份,在徐家鎮謀了一個當鋪掌柜的職位。
幹這一行十幾年,不說徐福是富得流油,那也是飽暖思淫慾,不知寒冬凍屁股。
徐福本來也沒有什麼大志向,就想着這麼渾渾噩噩的混完這輩子。直到那一天,有一個傻小子拿着一個木質錦盒說要來“當”裏邊的珠子。
當時徐福一見這個木質錦盒,大氣古樸,雕工精細,自帶清香,比起那放在盒中的不起眼的珠子,要更有價值得多。
就連哄帶騙的忽悠那個傻小子,把這木質錦盒以“十兩銀子”的價錢賣給了自己。
把玩一夜之後,徐福更是斷定此木質錦盒來歷不凡,可能是傳說中的仙家之物,於是並決定第二天一早進城把它賣掉。
可到了城裏,遍尋買家,喜歡盒子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能出價到讓他心裏滿意的,徐福有些鬱悶,心下一橫,便把木質錦盒拿去了拍賣行。
進了這拍賣行里,可是了不得了,徐福拍賣的木質錦盒,價格一路飆升,最後以五十萬兩白銀的一口價,被賈姓的神秘嘉賓拍下。
可到了交易的最後環節,拍下木質錦盒的賈姓中年人只是付清了拍賣的中介費用,並沒有着急給徐福那五十萬兩白銀。
而是把徐福約到一處密室,亮明了自己是修仙者的身份,提出了一個條件,要徐福從中二選一。
“金銀對我們修仙者來說乃是身外之物,一下子要我湊出五十萬兩來,確實是有些困難的。”
“你這盒子,我是真心喜歡得緊。你看不如這樣,說一個我能幫你實現的願望,或者仍然選擇要這五十萬兩銀子。”
賈姓仙師停頓了一會,等着徐福做出選擇,不一會又補充道:
“你若是選擇前者,說不定我立馬就可以幫你實現。你要是仍然選擇拿五十萬兩白銀,可能要等個幾年時間,到時候……”
沒等到賈姓仙師把話說完,徐福就一個跪拜,打斷了他的話,誠懇且卑微的說道:
“求仙師幫助小人,坐上徐家家主的位置,一統徐家鎮,成為徐家鎮的主人!”
作為商人的徐福向來狡猾,他初聽賈姓仙師的建議,本就心中一動,但又實在放不下那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在故作一番遲疑不定的舉動之後,就試探性的拋出了一個看似不能完成的請求。
在徐福想來,自己要是直接拒絕賈仙師的建議,恐怕不會落得什麼好的結局。
不如提一個他難以完成的要求,以退為進。
這樣不但可以保住那到手的五十萬兩銀子不會打了水漂,變成煮熟了的鴨子飛了,也不會讓大家顯得難堪。
但令徐福沒有想到的是,對方聽了只是微微一笑,就答應了下來。
這一結果讓徐福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位仙師看上去年紀輕輕的,不會坑我吧?
可轉念一想,他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才好了,自己的這一要求就是信口胡謅的,這下難道真的要回去和徐霸天爭奪家主之位嗎?
恐怕自己是沒有那個膽量的。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順其自然發展了。
……
“家主,黑風寨最後一處關卡被我們攻破了!”
一位紫衣衛興奮的呼喊,打破了徐霸天的思緒,將他從一統徐安鎮的美好幻想中拉了出來。
“這就攻破了?”
剛才還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打鬥聲,現在卻都偃旗息鼓了。這讓徐霸天有些吃驚。
他忙抬起頭向天魔峰上看去,只見上面原來插着的黑風寨大旗,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換成了徐家的紫色獅子旗子。
徐霸天皺了下眉頭,他都還沒有派出家族中的精英子弟呢!
這易守難攻的黑風寨,怎麼就這樣輕易的被攻破了呢?
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先前攻擊黑風寨各哨點關卡之時的防守力度來看,作為天魔峰之前的最後一道屏障,這處關卡按理說應該更加難以攻下才對。
難道是那位賈仙師在背後出手了?
亦或是黑風寨故意退守離去,暗中有什麼陰謀不成?
徐霸天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他忽然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徐福,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心頭冒出來:
“不會是這胖子在暗中搗亂吧?”
徐霸天心中雖然不愉,也很想立刻就將心中的疑問弄清楚。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徐福翻臉,因為他不想在如此關鍵的時候觸怒那位年輕的賈仙師。
仙凡兩別,如果不小心冒犯到那位修仙者,恐怕到時候想死都很難了。
徐福則是不動聲色的跟在徐霸天的身後,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喂,徐家主,還在憂慮什麼呢?這麼婆婆媽媽的,如何能成大事!”
一個如同女子般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話語中沒有半點對這位徐家主的尊敬之意。
若是平時,徐霸天早就把對他如此大不敬的人杖責三十大板了。可他現在面對這個聲音的主人,卻不敢有絲毫的怒氣,而是謙卑的側過身來迎向那人,用非常恭敬的口吻回答道:
“賈仙師,我是覺得這一切來得有些唾手可及了,怕裏面有黑風寨設計的什麼圈套,所以就表現得謹慎一了一些,還望您老人家勿怪!”
“怕什麼,有我在你身邊,就算有十個百個圈套又怎麼樣?區區這些凡人誰也傷不了你的!”
“哼!要不是修仙界有規矩,解決區區一個黑風寨,還不是輕輕鬆鬆就翻手覆滅之!”
“你這傢伙,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辦事效率太低了,不知道爺爺我的時間寶貴嗎?”
“快走,快走!速速跟我前去,一舉將這黑風寨拿下!”
徐霸天點頭哈腰的滿嘴答應着,心裏卻鄙夷起了這位賈仙師,明明就是個年輕的男子模樣,卻要發出這陰柔的女聲,還偏偏要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真是讓人非常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