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受待見
清晨,裴沅從硬實的床榻上起來便感到渾身酸痛不止,穿越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在如此簡陋之處過夜。
在神都裴家即便是傭人所用之床榻也是要勝過許多達官顯貴的。
但裴沅也並非貪圖享樂之人,回想穿越前,那橋洞都是住得的,這裏又有何不可。
裴沅找了一圈卻是發現偌大的縣衙連一滴水都不見,一向喜凈的裴沅有些難以忍受,飯可以不吃但這臉不能不洗,這或許也是他這些年來養出的強迫症。
於是裴沅整理好衣着準備上附近的百姓之家借水洗把臉。
“砰砰砰!”
“有人嗎?”
裴沅站在門外輕輕扣門。
不多時,一小青年匆匆推開了自己大門:“你是何人?”
“我是你隔壁新來的領居,今日家中無水,不知可否借盆水與我。”
“新來的鄰居?”
小青年一臉疑惑,自家附近除去那鬧鬼的縣衙哪還有鄰居?
自從十年前縣衙鬧鬼這附近的人都搬走了,這處房子也並非是他家的,不過是原主人嫌離縣衙太近晦氣不要的,小青年一家便佔據了這裏生活下來。
若不是家境極度貧寒舊屋倒塌,他們一家也不會在這裏長住,這種情況下有個容身之所便是不錯,哪裏還管他晦氣不晦氣。
“進來吧!”小青年也沒多想將裴沅請進了屋內。
“還沒請問少年貴姓。”
裴沅客氣道。
“周封!”
“裴沅,有勞了。”
不多時周封便端着一盆水朝裴沅走來,裴沅接過水再次道謝便準備離開。
“對了還沒問你為何會住到這裏,看你穿着不像是窮苦人家啊。”
在周封的印象里似乎只有窮苦之人才會選擇在這附近安家,縣裏的有錢人都惜命,沒人會在這裏住下。
“其實我是新來的縣令,我就住那縣衙之中!”
裴沅此話一出頓時惹的周封臉色大變。
“你......你是縣令?”
“正是!”
“抱歉,這盆水我不借你了,請馬上把水盆還我!”
周封上前就欲要搶回裴沅手中的水盆,裴沅微微側身躲開了朝他衝來的周封。
“出爾反爾可非君子所為。”
“爹!你快出來!”
周封見這縣令想要強行拿走他家的水盆頓時急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以中年男人匆忙的從屋裏跑了出來,手中持着一支與他一般高的木棍,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利索。
“封兒怎麼回事?”
中年男子表情顯然有一絲慌亂,看的出來這中年男子似乎很是膽小。
“爹,他是新來的縣令,想要搶我家的水盆子。”
“什麼?新來的縣令?”
“封兒快過來。”
周父趕忙將周封拉了回去,眼裏有些懼意。
“爹!”
“這盆子就當我們送你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在來我家了。”
周父緊張的開口說道,這縣裏誰不知道縣衙不詳,縣令更是被邪物詛咒過的存在,誰要是沾上了輕則霉運連連,重則家破人亡。
此時此刻周父只想趕緊送走這邪星避免他周家也被那邪物惦記上。
裴沅一臉獃滯,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來他還是有些輕看了這所謂的詛咒,竟然能讓人害怕成這個樣子。
裴沅看了看手中端着的水,又看了看眼前的父子二人隨後無奈的離去,
既然不受人待見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這水盆想來就算現在還給回去恐怕他們也不敢要了,在他們看來經過他手便是沾染了邪晦。
“砰”
裴沅前腳剛走身後便傳來重重的關門聲以及門栓胡亂碰撞的聲音。
“哎,縣令做到這個份上我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完成洗漱后今天可還有大事要做,如今縣衙內這番景象怎能叫人舒心,裴沅行走在大街之上發現這裏的街市還算是相對繁華,四周叫賣的商販不絕。
“客官,一位嗎?”
裴沅點了點頭直徑走向了茶樓內隨意找了處坐下摸索着從懷裏掏出一點碎銀。
“小二,你可知哪裏能尋到些賣力氣的工夫?”
“喲,這位爺,你需要多少人我給您叫到府上就是。”
小二見裴沅手中的碎銀頓時笑意更甚了,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那便有勞了,價錢不是問題,就叫十人到那縣衙中候着吧。”
茶樓小二一聽頓時抓向碎銀的雙手停在了半空:“??”
“這位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
小二臉上有些不悅,這不是拿他尋開心嗎?
就那個地方你給多少錢恐怕都沒人願意前去。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裴沅說著再次掏出了兩顆碎銀,這如今已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這位爺,瞧着你面生,不知......”
“長水縣縣令,你們的縣令大人!”
......
偌大的茶樓原本人聲鼎沸,此話一出竟是瞬間鴉雀無聲!
“當真!”
店小二面帶驚恐之色再次確認。
“自然!”
店小二猛地倒退兩步雙腳一軟猛地坐倒在地。
“你給我出去,快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來人啊,快來人啊!”
裴沅再次遭遇這種事情頓時也是怒上心頭:“怎麼我堂堂朝廷命官入不得你這小小茶樓?”
茶樓一眾人等見狀紛紛奪命而逃,一時間茶樓內混亂不堪,更有甚至竟是直接破窗而出一刻都不想再此多待。
櫃枱內,老掌柜的見此情形一時氣急吹鬍子瞪眼的竟是活生生的急暈了過去。
他知道今日過後他的茶樓將不會在有人光顧了,因為縣令的到來這裏已然沾染了邪氣。
“縣老爺,我求求您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小的一輩子老實本分咱們這是小營生給條活路吧。”
店小二情急之下撲通一聲跪在裴沅面前。
儘管心中氣憤無比,但也十分無奈,這縣城之人都是中了邪不成。
“哼!”
裴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就在裴沅離去不久后,茶樓內猛地甩出了一張長板凳以及一張方桌,正是此前裴沅所坐過的,再過不久,熊熊烈火升起在茶樓門口,店小二嘴裏還念叨着一些不明所以的驅邪咒語。
“該死的!”
裴沅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心裏莫名的怒意越發的強烈,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不過他也並沒有遷怒於這小小的茶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如今這般也怨不得他們。
這一切的起因恐怕都與那專殺縣令的殺手脫不開干係,百姓無知只當是那詭邪作祟故此將他視為被詛咒之人:“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定要你將那十大酷刑挨個嘗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