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丟了錢包
陳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抱着雙臂、打着鼾在八里河派出所的凳子上睡了不曉得多久,腿都麻了。
他是被一名民警拍肩膀拍醒的。
“哥們兒,醒醒,醒醒,你錢包找到了。”說話的民警個頭不高,五官緊湊,眼角眉梢微微下垂,梳着齊劉海,滿臉笑模樣,看着很和善很親切。
陳然聞言立刻起身,沒想到坐了太久,腳部充血已經麻痹了,身形晃了一晃,差點沒站穩摔倒,幸虧民警幫忙扶了一下。
陳然連忙道謝:“謝謝警官,警官怎麼稱呼?”
民警似乎就等着他問這句話,立刻來了狀態。只見他扶正警帽,嚴肅立正,渾身上下迸發著自豪和激情:“我姓李,李大為,你叫我名字就行,不過我不是警官,我現在是見習警員。”
“無論如何還是感謝李警官,辛苦您和各位幫我找錢包了。”陳然雙手合十上下擺動表示感激。
“客氣了,跟我來,領錢包檢查一下有沒有少什麼,然後簽個單子就可以走了。”李大為示意陳然跟上。
十幾分鐘后,陳然握着錢包走出八里河派出所的大門,刺目的陽光、城市邊界的喧囂、道路上的灰塵迫不及待的向他湧來。他儘力睜大雙眼,狠狠吸了一口氣,邁開大步往公交車站走去。
幾串文字在他的腦海中緩緩浮現:
「你禮貌的表現獲得了見習警員李大為的讚賞和感激,獲得5積分」
「積分餘額:171」
正常人的腦子裏會出現這樣清晰逼真、富有邏輯的信息嗎?當然不會,所以很明顯,陳然不是正常人。
他是有系統的人。我們一般這樣來形容這種人:天選之子,又名掛逼。
然而他這個系統除了通過善舉來獲得積分,進而消耗積分來抽獎之外沒有其他的功能,就算是抽獎大多時候也只能抽到民用產品,每天甚至還有100的積分獲取上限。跟隔壁很多小說里那些要麼能兌換奇功絕藝、神器法寶,要麼兌換歌曲小說,讓主角走上文抄巔峰的系統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既是掛逼,也是弱雞。
陳然持有系統長達五年,堅持完成每日一百積分的任務,兢兢業業誠誠懇懇,每日行善無不良嗜好,結果到現在還只是個沒車沒房的大學畢業生,除了幾件看上去科技含量很高或者甚至有玄學元素的沒用道具以外,他沒從系統那裏得到過一丁點兒改變世界的力量。
不過陳然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哪怕做不到“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他覺得能過上舒舒服服的吹空調打遊戲,遊戲玩累了就出門幫助其他人的日子也不錯嘛。
每天的日常善舉已經把他培養成了一個人格堪稱高尚、甚至是社會道德第一梯隊的公民。
或許這就是系統帶給他最大的幫助吧。
他現在有171點積分餘額,而抽獎是100積分一次,往常他都會在每天臨睡前來一發抽獎把積分清空,但昨天忙着找錢包,沒想到這茬兒,而今天在派出所等了太長時間,這會兒眼瞅都快傍晚了,估計是沒辦法完成每日任務。
來抽獎吧。
心念一動,腦海中的文字逐漸扭曲變化,光華流轉,一個圓滾滾沒什麼裝飾的樸實轉盤緩緩浮現,圓盤很簡單,朝向陳然的這面,一大片是白色,剩下的綠色、藍色紫色和金色各占或多或少的一小部分。
陳然專門量過,白色區域的面積是最大的,約為四分之三,
也就是百分之七十五,然後是綠色百分之十五,剩下的藍色、紫色和金色太少了,金色更是只有可憐的一小撮,估計百分之一都不到。
他按照網游里裝備的品質給由白到金的物品依次命名,分別是“白色普通”、“綠色精緻”、“藍色稀有”、“紫色完美”和“金色傳說”。
心裏吐槽自己的中二,陳然用力撥動轉盤。
“軲轆軲轆”的聲音響起,這是轉盤指針擦過轉盤的表面,正因為這個不明材質的轉盤表面摩擦力巨大,所以陳然每次抽獎都得大力出奇迹,不然壓根轉不了幾圈。
指針繞了幾圈,速度慢了下來,在陳然期盼的目光中毫不留戀的經過金色,步履如風穿過紫色,在藍色稍作停留,徑直離開綠色和白色,離金色近在咫尺。
要出貨了!要出貨了!
或許是陳然的目光太熾熱,或許是他的呼吸太粗重,轉盤彷彿被他的態度嚇到了,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指針憑空移動了些許,停在了紫色的格子裏。
陳然:……我就知道。
“砰”的一聲,轉盤分崩離析,炸裂成無數光斑,這是它退場的標誌性演出,幾秒鐘后,系統就會把抽獎得到的道具傳送到陳然的手上。
沒錯,陳然抽過很多次獎,每次獎品都是正好能手持的東西,低端一點的比如罐裝可樂、礦泉水,高端一點的有智能手機、智能手錶,恰好都是小物件。陳然一直懷疑,是不是系統抽獎只能得到小東西呢?
突然手裏一沉,陳然下意識捏了捏,感覺是個手錶。
退出系統一看,的確是手錶,而且還是電子錶,錶盤不大,上面繪製着米老鼠的卡通形象,米老鼠的大臉上掛着滑稽的笑容;錶帶跟運動手錶的錶帶材質差不多,有點像是一種橡膠,紅彤彤的摸着還挺清爽舒服。
簡而言之,跟普通的卡通手錶沒兩樣,甚至還因為盜用了米老鼠的形象而有收到迪士尼律師函的風險。
不過陳然覺得紫色完美級的物品不可能平平無奇,一定是存在隱藏功能的,或許這個手錶能發射麻醉針?或許能收集外星生物的dna讓使用者變異?還是說按一下手錶上的按鈕大喊“電擊變身”就能變身成未來警察?
陳然捅咕了半天,終於發現這玩意既不是柯南的麻醉手錶,也不是田小班的Omnitrix超能儀,更不是電擊小子變身器。
它就是一個手錶,甚至不如詹姆斯·邦德的無數手錶最垃圾的那一個,它僅有的功能就是看時間。
不過手錶本來就應該用來看時間,其他花里胡哨的功能統統是異端。
然而陳然也不是毫無收穫,他察覺到這個手錶的錶盤薄得離譜,還沒有他手機厚度的一半,這多少有點不可思議,於是在他的仔細審視之下,他發現了這個手錶的另一個神奇之處:
手錶沒有內部供電,但似乎有一套黑科技的供電系統,當錶帶貼在皮膚上時,錶盤會亮起並顯示當前時間,而摘下手錶時,錶盤就會立刻暗下去,進入一種特殊的待機狀態,等下次帶上手錶又會顯示實時時間。
挺神奇的,不過似乎沒什麼大用處,最多省些電池錢。
說來也奇怪,系統抽獎得到的道具大多是這種雞肋,要麼是沒用,要麼是科技含量很高但沒用到正地方(比如這個黑科技充電手錶),目前最有用的東西是他此時戴的骨割眼鏡,能像柯南的眼鏡一樣能自動規劃路線,幫助使用者前往目的地。
說白了跟手機導航一個性質……
公交車減速的聲音想起,陳然甩甩頭,把思緒拋開,邁上了回家的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