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找到你了，老師
凌晨四點。
林墨從一座二樓平台上躍下，以膝蓋壓住一隻感染體脖頸，將其深深的踩入地底。
咔嚓！
頸椎骨斷裂的聲音極為清晰。
乾癟瘦弱的肢體無力的掙扎幾下，一名准武者感染體徹底湮滅，身體快速隨風消散。
隨着氣血突破五十點大關之後，林墨獵殺感染體的動作越發行雲流水，現階段一境以下的感染體根本就扛不住他一擊，基本上都是秒殺。
隨着一團氣血湧入林墨腦海，記憶畫面逐漸在腦海中重現
……
「這群廢物，又他媽沒偷到錢！」
「啪——！」
畫面中，一個五大三粗臉上有疤的魁梧漢子抬手就是一鞭子。
一聲沉悶的鞭子聲過後，立馬多了一群孩童哭喊求饒的聲音，
「你們這群小崽子給老子記住，當賊的，決不能走空！」
「明天要是再偷不到錢，老子打死你們喂狗！」
男人聲音再度響起，一名體態乾瘦小男孩趴在地上瑟瑟戰慄，身後的鞭子印傳來陣陣劇痛。
……
記憶畫面結束，林墨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個竊賊。”
因為死亡時間太長，這名感染體的記憶很少，剩下都是那些浸淫多年的技巧。
什麼踩點跟蹤，隱藏偽裝，溜門撬鎖，這些經驗技巧都極為深厚。
像這種雜亂的記憶林墨這段時間已經融合了太多，什麼江湖騙子、剪徑盜匪、半吊子醫生實在是太多太多，根本無法一一列舉。
而獲得的那些技巧也多半沒什麼卵用，放在腦海里吃灰。
……
不在糾結剛剛獲得的竊賊記憶，林墨喚起全息投影。
【當前能源：9%】
【當前功勛：407】
“終於夠了！”
林墨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在14號街區整整搜索了四個小時，擊殺了數十隻感染體，終於算是積攢足了功勛。
林墨目色陡然深邃，記憶中那段數字重新浮現在腦海，聲音無比低醇：“崑崙，查詢新曆1093年3月，所有收件發件城市為松江市且訂單號包含3761435的快遞信息。”
全息投影微微一頓，繼而出現一個不斷運行的進度條。
“正在查詢，請稍候。”
看着三百點的功勛和百分之4的能源被瞬間扣除，進度條開始緩慢蠕動，林墨明顯鬆了口氣。
崑崙的信息庫是人類最大的信息儲存終端，其中包含全世界網絡中記錄的大部分信息，
只要是在互聯網上曾經出現過的信息，信息庫一般都有記錄。
而陳汝生的快遞單號是目前林墨唯一明確的線索。
以他對陳汝生的了解，那快遞肯定藏着不小的秘密，如果能在快遞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他甚至能提前打陳汝生一個措手不及，提前開始破局！
但現實里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一無權二無勢，除了這張臉他別無他長，根本無法接觸到快遞公司的核心。
再說現在市面上有這麼多快遞公司，他根本無法確定具體是哪家，壓根就無從下手。
而直接查詢以‘陳汝生’為關鍵字的快遞信息的權限不夠，而且陳汝生這種狡猾的老狐狸不一定會用自己的真名收發快遞，想要從這方面下手極為困難。
所以林墨才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崑崙身上。
哪怕查詢出的工程量非常巨大，
只要能查的到，他就可以從中慢慢梳理自己需要的信息。
但好在，崑崙沒有讓他失望。
進度條足足運行了三分鐘才走到盡頭，全息投影一抖，市面上數十家快遞公司，上萬條快遞信息宛若螞蟻一般鋪滿整個屏幕，看得人頭皮發麻。
放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相似的字體，讓人頭暈目眩。
如此巨大的工程量很容易讓人豬腦過載。
但對於林墨來說，這並不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林墨雙眼瞬間變得漆黑深邃，原本還有些雜念的大腦思維瞬間清澈，站在原地目光掠過一條又一條快遞信息。
絕對冷靜和專註的大腦讓他的所有動作準確無誤，就算極為複雜的數字也可以一眼記全，再腦海中快速進行對比。
一條不行就再換一條。
一頁沒有就再換一頁。
哪怕他感覺頭昏腦脹眼角干痛，但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準確率。
林墨像是一台高精度的儀器，站在廢墟之中一動不動，對上萬條快遞信息進行地毯式的對比。
零碎的信息，非人的任務量。
除了林墨這個擁有絕對專註的異類，基本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完成。
……
於此同時，27號街區。
整個街區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路燈驅散黑暗，但路燈的光芒太弱了，大片的黑暗宛若噬人的深淵一般，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默默低頭的陳汝生快步前行在羽水市最為破舊，最為混亂的街區之中。
用餘光往身後瞥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蹤，老者這才在一間破舊的地下室入口站住。
悄然的打開老舊的房門，陳汝生在房門后拿起一盞十分破舊的油燈。
嚓！
火柴迸發出火星將油燈點燃，微弱的燈光逐漸驅散所有黑暗。
老人伸手推開一扇暗門，出現一條無比幽深的下行樓梯。
陳汝生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宛若通往幽冥一般的深邃樓梯，動身走入其中。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在漆黑寂靜的樓梯里不斷迴響。
樓梯很深很深，足足五分鐘后，陳汝生才抵達樓梯盡頭。
那是一間陰暗的方廳，斑駁的牆壁上佈滿了詭異的圖案。
“呼……”
看着眼前的方廳，陳汝生鬆了口氣，擦掉額頭上積攢的汗水，老者從包里取出一本很厚的黑漆典籍。
黑色金邊。
很厚。
上面佈滿了扭曲奇怪的文字
陳汝生將典籍小心翼翼的放在方廳正中間，而後無比虔誠的彎腰施禮，聲音沙啞低沉：
“偉大的審判之主啊，您最虔誠的信徒正在向您祈禱……”
……
夢境末日。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墨依然宛若一座萬年不化的石雕，一直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唯有漆黑如深淵的目光掠過一頁又一頁快遞資料。
遠處，街角處三隻無意識遊盪的感染體發現了一動不動的林墨，嘶吼着沖向宛若沉睡了一般的少年。
任憑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墨依舊毫無反應，無比專註的對比這快遞資料。
“吼——！”
凄厲的吼聲近在支持，厭人的氣味一波波襲來，三隻感染體幾乎將林墨團團圍住，兇猛的攻勢似乎隨時都要將少年吞沒。
他死死咬牙，已經對比完巨大多數快遞信息，這個時候放棄相當於前功盡棄！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林墨猛地抬起頭，屏幕中一條快遞編號迅速放大，林林總總的快遞信息逐漸清晰。
【收件人：陳教授】
【收件地址：羽水市27號街區……】
剎那之間，三頭感染體的攻勢已經轟向林墨。
少年快速將地址信息記載腦海之中，緊接着就準備出手反擊三名感染體的圍攻，可他的折衝拳剛剛準備，一陣熟悉的失重感猛地傳來。
下一刻林墨的身形消失在三隻感染體中心。
三隻突然失去攻擊目標的感染體一怔，似乎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
21號街區，訓練室。
牆上的時鐘准准指在六點位置。
退出夢境的林墨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頭部像是要炸開一樣劇烈疼痛，乏力感將他完全吞噬。
高強度用腦後的反噬！
可林墨倚座在牆角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反倒是強忍着疼痛露出一抹笑容，聲音虛弱且低沉：
“找到你了，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