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符合規律
“這位是？”牧遲看着那位老者，確認後者就是剛才和自己搭話之人，不由得向黃成業問道。
“守門人。”老黃語氣輕鬆道，“也有人喊它石佛，我來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這麼多年好像都沒動過。”
“他沒動過？”牧遲訝然，那剛剛和他搭話的是……
“聽司里的大佬們說，要對守門人保持尊敬，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人會對它去拳打腳踢吧？”老黃說著，伸手按到那邊牆壁上，“進去后不要管別的，跟我走就行了。”
他說話間，面前的牆壁逐漸向內部凹陷着，形成了一條兩米高的黑漆漆的通道。那些綠色的青苔在凹陷的過程中逐漸變成暗紫的顏色，藉著微光向里看去，讓人懷疑自己是在一條肉質的通道中行走。
牧遲跟着老黃快步走入其中，這條通道的距離並不長，只走出了幾步，眼前便一片豁然開朗——
通道的出口是一個敞亮的空間，粗獷而高大的立柱足足有十數米高，頭頂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天花板有着與外界晴日自然光相當的亮度。
他們的前方有一個前台似的圓桌，一名外貌氣質出眾的女性正坐在圓桌后，側頭夾着電話，邊交談邊快速書寫記錄著。
“去前台登記一下，然後去側邊找個空房間，等會兒會有人找你……”老黃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露出尷尬的神情，“該死，他怎麼從實驗室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大廳中便響起一陣嘈雜聲：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健步如飛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走來，肋下夾着文件夾，不斷揮手驅趕着身邊四五個想要阻攔他的人。
“梁醫生，你不能直接去見230707號事件的受害者，這不符合規章制度，你得提交申請……”
“狗屁，你知道我的事有多重要嗎？滾滾滾，滾一邊去！”
老黃眼角直跳，他嘴唇微動，牧遲讀到他說的是“擋住他”。隨即老黃催促道：“快，也別登記了，先跟我去……”
但那邊那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已經殺到了近處，那人高聲喊着：
“黃成業，你別走，你給我停下！”
老黃一扯牧遲胳膊，想要遠離，那人見狀顯然急了，手向著他們的去向一抬，卻見前方的石板地驟然龜裂，道道青色的藤蔓自其中爬出，纏向老黃的雙腳。
“梁有信，你他媽瘋了嗎！”老黃被嚇了一跳，拉着牧遲向後方連退幾步，而那道身影也已來到身前。
“黃成業，你別想渾水摸魚矇混過關，這次的事件沒那麼簡單。”梁有信直接伸手抓住牧遲的另一邊胳膊，一副勢不放手的架勢。
他頂着亂糟糟的雞窩頭，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臉頰上左一塊青右一塊黃的；身上的白大褂也是東一塊斑西一團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穿的是一件破抹布。
但他抓着牧遲的手卻相當有力，將牧遲的胳膊箍得緊緊的。另一手則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拿起來就開始大聲念道：
“這是入夏以來的第七起襲擊事件，此次被清除的暴走妖物與此前案例一樣，同為230701號事件的感染者，程高文，男，34歲，身高168厘米體重62.7公斤，同時也是230705、230706號事件的‘兇手’。”
“而從02號到06號事件，所有01號事件感染者暴走時的襲擊手段，都是同樣的路數：先通過製造幻覺從精神層面摧毀目標，而後引導目標進入無人處吞噬！”
“那麼黃成業你告訴我，
07號事件同樣是程高文，為什麼沒有按照之前的規律發起攻擊，而是當街暴走？”
他氣勢洶洶地質問着黃成業，嗓門大得將整個大廳內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這副架勢別說是被質問的老黃了，就是牧遲都忍不住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但黃成業的臉上此時卻沒有多少尷尬之色，他反而鎮靜下來，以嚴肅的目光看向梁有信。
“梁有信，你想清楚，這次肅清可是由黎隊親自執行的，這位也是黎隊點名要帶回來的。”
“你有意見提，可以，走流程，沒人會輕視這幾次事件的相關信息。”
“但如果惹惱了執行部的人，你自己想清楚後果會怎麼樣。”
他冷冰冰地說著，聽到“黎隊”的名字時，梁有信眼角直跳，而後鬆開了牧遲的手臂。
“這，但，我……”他支支吾吾了兩聲，一時之間卻也說不出什麼。
黃成業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示意牧遲道：“跟我走。”
牧遲應了一聲，跟上黃成業的步伐，走到一邊房間門口回過頭看時，那個名叫梁有信的白大褂還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
“老梁他比較激進，有點斤斤計較，有了想法就不管不顧，其實沒惡意的。”黃成業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和緩地說道，“進去以後會有人向你提問，你如實回答就行了。”
他說著便推開門，牧遲在他示意的眼光下走入了房間中。
他帶上了房門，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回過頭去，兩名特勤部的成員出現在他的身後，向他微微躬身。
“給他做記錄的是誰？我們特勤部的？”黃成業問道。
“原本好像是雨隊要親自來記錄，但不知怎的，長老會的人先到了……”
“長老會？！”黃成業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你沒看錯，真的是長老會？”
“確實是長老會，我在前台看到他們的訪問信標了。”
黃成業眼角直跳，看向那扇關上的門的目光中都藏着深深的忌憚。
片刻后，他苦笑着輕輕搖頭：“長老會就長老會吧，想來他們也不會對一個普通人類受害者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而房間內的牧遲並不知道將他送入房中的老黃心中有多少矛盾。
他進房間后簡單掃了一圈，房間的陳設相當樸實無華，除了桌椅、收音設備與音響之外，就只有一面鏡牆值得一提。
他拉開椅子坐下，給他做“筆錄”的人還沒到，他還有相當的時間可以回顧之前發生的事情。
拿出手機，順便插上了充電，他裝着刷消息的樣子，迅速地開始分析着自己獲得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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