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世界
暮光城,外城,三區,綠蔭森林。
轟,咔嚓!!巨樹倒塌。
嘈雜的聲音在這片林間響起,高空上的太陽散發著炙熱的光芒,空氣都有些形變,扭曲。汗水從來沒有停止過。
像這樣的溫度,正常人應該無法承受,只是這裏的人,似乎都已習慣,習慣了這炙熱的高溫。
余安手持一把誇張的電鋸,鋸着眼前的樹木,汗水流過臉頰,鼻尖,以及眼睛,身上早已濕透,雙眸微眯他手很穩,緊盯着樹木,只是片刻便鋸倒了一棵樹,看起來很有經驗。
只不過眼中有些疲憊,這是掩蓋不住的,這也沒辦法,雖然他服用了精神類的藥劑可以不眠,但是天天這樣幹活,摧殘着身體,總有一天會被累趴下。
都是被逼的。
父親的突然離去,母親的卧病不起,還有一個弟弟要照顧,一整個家庭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好幾次他都差點喘不過氣,不過他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為他想活着。帶着母親和弟弟一起好好的活着。
而想要好好活着的前提,就是有錢,想起流傳在大街小巷的一句話,“錢可以沒有你,但你不能沒有錢。”可錢確實最難賺的,尤其是他這種普通人。
轟隆!
看着眼前再次倒下的大樹,余安粗喘了幾口氣,忍住眼中的疲憊,放下手中的電鋸,到一旁喝了點水,微微喘息,休息一會。
午時,天空更加的炎熱,很多人都已經休息,吃飯,喝水,整個森林也再一次恢復了安靜,只有蟲鳴,鳥叫。
一旁的人對余安笑道:“余安你可真夠拼的,哈哈。”
“不拼怎麼行?為了生活嘛。”余安也是笑着回道。
“對啊,為了生活…”
“真羨慕那些在城外的遊盪者,他們出去一趟,頂我們一個月的工錢,甚至好幾個月。”一旁和余安差不多年紀的一名年輕人說道。
“羨慕有什麼用,你敢嗎?你有膽子嗎?”另一人忍不住譏諷道。
年輕人面露尷尬,是啊,他不敢……
每個人都知道城外的危險,他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不就因為安全,工錢也比其他地方較高嗎,就他現在這份工作,很多人也是十分羨慕。
休息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交談聲也很快消失。
整個森林再次恢復了嘈雜,轟隆,砰。
時間悄悄的流逝,天空變得昏黃,一天的工作也就此結束。
余安也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隨手從一旁拿起一張木製的面具,面具很輕,也很薄,他扣在了臉上,面部猛地一緊,面具緊緊的與他的臉貼在一起,好像長在了上面。
余安不適應的摸了摸面具,還用手敲了敲,發出蹦,蹦的悶響,“唉,要是什麼時候晚上,不帶面具就好了。”
顯然,這種想法是不可能的,晚上每個人必須都帶上面具,要不然會有危險的,這是無數生命實踐出來的真理。
剛帶好面具,便有一道聲音傳來,“小安又出去啊,最近小心點,已經有好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小心點。”
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還沒有戴上面具,面容粗獷,臉上雖有皺紋,雙目卻十分有神。
“知道了,李叔。”
面具後面傳出余安的聲音,似乎因為帶上面具的關係,聲音有些弱。
李叔是這裏的老人了,他和余安的父親認識,而這份工作也是靠李叔的關係才能夠進來的。
伐木工這樣簡單,
並且沒有多大危險的工作,可是有很多人爭破頭顱,也想進來乾的。
又和李叔交談了幾句,余安便走出了屋子,這時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暗中沒有任何照明工具,就算有,也會被很快的熄滅,因為任何光源,都是災禍的源頭,他們會吸引一些怪物。
稀疏的光芒從天上灑落,那不是月光,是星光,星光璀璨,這個世界沒有月亮。
余安帶着面具,走出了森林,路上也碰到了許多帶着木質面具的人,他們都是伐木工,顯然和余安一樣,為了多掙點,都拖班了。
余安和他們一一打聲招呼,不過並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頭,或搖搖手。
雖然天很黑,但絲毫沒有影響余安的視線,他悄無聲息地行走着,絲毫沒有被一些樹枝,石子之類的東西給絆倒。
這並不是他天賦異稟,這只是對黑暗習慣了,這個世界幾乎每個人都能夠做到,黑暗中視物,當你習慣了黑暗,黑暗也並沒有那麼讓人恐懼。
走了足足幾十分鐘,余安才從叢林中走出來,不過並沒有走出森林,只是來到了另一片地方。
他長呼一口氣,戴上面具后,余安總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沒有白天的那種舒暢感。面具像是一個枷鎖,也像是一種保護。
余安目光向遠處看去,在那裏,有着一點微弱的光,它不像星光那樣,清冷高遠,不可接觸,它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那裏是內城。
內城不像外城一樣,內城充滿安逸,平靜,甚至據說晚上都不用帶面具,也不用面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們吃的最好,喝的最好,住的也是最好的。
余安也很嚮往內城的生活,他的目標就是帶着母親和弟弟一起進內城,可是這幾乎不可能,因為想要進內城,不僅要有錢,還要有關係,還要證明你有那個價值,要知道內城可是寸土寸金。
據說裏面還有超凡者,當然,也只是聽說,實際情況余安也不知道,至於那個閃着橘黃色光芒的地方,是神之塔。
收起心中的波瀾,余安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些警惕,因為前方的黑暗更濃了,離內城越遠,黑暗越濃,也更危險...
黑暗中,一些人影晃動,他們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和余安一樣,在這片黑暗中行走,也不知目的地為何。
彼此並沒有任何交談,擦肩而過,雖然在黑暗中,不影響視覺,但也不能長時間盯着黑暗。
余安走到一扇鐵門面前,他輕輕地敲了敲鐵門,鐵門晃動,從內部打開,裏面也是黑暗一片。
不過還能夠看到一個人影,他帶着一張鐵質面具,上面還有點點紅色,余安看到這個人之後,直接掏出一張工作證交給他,那人把工作證拿到了手中,看了看,輕輕地點了點頭,把余安放了進來。
穿過鐵門,黑暗中,余安一個人獨自行走着,而那個帶着鐵質面具的人,還是靜靜的矗立在門的一旁。
余安走着走着,突然感覺腦袋一痛,他停下腳步,喘了幾口氣,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支藥劑,黑暗中看不到藥劑的顏色,余安把藥劑瓶子打開,直接喝了下去。
疼痛感消失了許多,只是還是有些脹痛。“看來再過幾天必須要休息休息了,要不然真的會累垮。”余安心中默默想道。
晃了晃腦袋,余安也不再多想,繼續往前走,只是腳步放緩了的許多,緩慢的走到一間房前,房門上寫着一個大大的三,他推門走了進去,裏面是一些雜物和衣服,走到角落,找到自己的衣服,和工具。
迅速的換好,手持工具,向著深處走去,那裏是他的工作間。
這裏的佈置很奇怪,周圍被一個巨大的圍牆所包裹,圍牆很高,幾乎是外城最高的建築。
唯一的入口和出口,就是那扇漆黑的鐵門。
一些雜物間零散的佈置在四周,更深處則是一間間並齊的房間,它們十分規整,不像這些雜物間那麼凌亂,沒有規律,共有兩排縱橫交錯,是一個十字型,只不過這個十字似乎是倒着的。
余安行走中的過程中,還碰到了其他人,他們和余安一樣的打扮,他們彼此沒有交流,走向屬於自己的房間,開始工作。
走到一間房門前,余安掏出一把黑鐵色的鑰匙,打開了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沒有想像中的鮮血四濺,很亂,反而十分乾淨,只不過血腥味卻十分濃,揮之不去。
房間很大,有一盞昏黃的燈,閃着微弱的光芒,周圍都是一些籠子和空框。
余安向著更深處走去,開始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