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死戰
我注視着那位女人，剛才她給我帶來的震撼太過強烈，曾經白日無數次遲遲的降臨這片土地，將整個城市染的金黃，然而與那女人的光輝相比，卻也顯得黯淡無色。
我甚至覺得，就算把這片土地的光輝全部加諸於其身上，也不足夠描繪這個女人神聖力量的十分之一。
她站在酒吧的窗檯邊，微微前傾着身子注視着我，目光直落到我的臉龐上，彷彿只需要一秒鐘，我便會被她看的遍體鱗傷。
我的心頭升起濃重的危機感，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我從不懼怕死亡，但此時此刻，我卻莫名生出恐懼之意。
我知道這並非我膽怯，或許僅僅是因為她的聖潔實在是太耀眼，令深陷黑暗的我不得不生出這種罪惡感受。
“怎麼了？先生”她終於先開了口打破沉默，用略顯慵懶的聲音問道：“你準備好接受審判了嗎？”
她輕啟朱唇的一剎那，我幾乎屏住了呼吸，她的話語彷彿帶着魔咒一般，將我心中的驚濤駭浪徹底攪亂，而我卻偏偏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她說了什麼我全沒聽見。
“我在跟您說話呢，”突然我耳旁傳來一陣溫軟酥麻的觸感，緊接着，她柔若無骨的手掌貼近我的臉頰，緩慢摩挲着，這時
我才注意到，她已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距離如此之近。
她的雙眸凝視着我的瞳孔，那雙碧藍色宛如星空的眼眸，在微光的照射下泛着迷幻般的光彩。
我猛地抬起頭盯着眼前的這張美麗臉龐，喉嚨乾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不清楚這位女士究竟擁有什麼樣的力量，但毫無疑問，我若再不反應過來那我將必死無疑。
“冷靜”我在心中，提醒着自己，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後向右側移了半步，同時右手按向腰間。
“事先說明一下，安娜女士。”我用盡量平靜的口吻對她說道，“我不是你認為的那種邪教徒，我信奉不是任何一個外神、古神、亦或是舊日支配者，我信奉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剛才和那老頭的話不過是套話，以用來達到我自己的目的，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下你絕不會信，會認為這是我為了活命而臨時編造的謊言，畢竟——奈亞拉托提普的印記都印在我手上了。”
“所以呢？”安娜依舊保持着神聖的姿態，語氣依舊平穩，甚至稱得上溫柔。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看來我是必須要同你戰鬥了。”我攤了攤手，做出一副苦笑的模樣說道，“我們到外面去打吧，別連累這棟樓里的其他人。”
說著，我伸手推開酒吧大門率先朝外面走去，而安娜也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走出酒吧，我轉身關上門，這才回身仔細觀察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此時的她穿着黑白色的修女服，身形窈窕纖細，胸脯高聳，即使是在寬鬆的衣袍下仍隱藏着傲人的曲線，她的頭上戴着一頂鑲嵌着水晶飾物的帽子，身高超過一米七八左右，胸前佩戴着由純白色金屬製成的十字架，一條寬闊的肩帶系在胸口處，而下擺卻垂到臀瓣之上，露出了纖細白嫩的長腿。
陽光下的她銀髮披肩，皮膚晶瑩剔透，似雪如玉，五官精緻美麗。除了身材之外，最引人矚目的是她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像是浩瀚宇宙的深邃，又像是海洋淺處的蔚藍。
我雖沒見過多少女人，但我敢肯定她絕對擁有強大到足以顛覆世俗觀念的智慧和容貌。
我承認，我看呆了，但是……畢竟這樣一個美的不可方物，且具有神秘力量的女人，根本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現在我應該考慮的是怎麼逃跑。
我的大腦飛快運轉着，尋找着可行的計劃，同時，也努力調節着自己心中湧起的慾望和躁動。
我試圖讓自己的心變得冷靜一些，可惜這一切在對方的注視下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你真的想殺我嗎？”我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對着對方問道：“有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不，我從不殺人。”安娜搖了搖頭，輕飄飄的拋出這句話，“我只是想讓你上天堂接受審判。”
“我拒絕。”聽完她的話我果斷轉頭就跑，但還不等邁開腳步，我的脖頸便忽然傳來一絲涼意，低頭看時我才發現，一柄鋒利的匕首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安娜的手上，冰涼的刀刃正抵在我的咽喉上。
“記得這把刀嗎，先生？”安娜輕聲問道，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像是風吹過山谷一般悅耳動聽，可我卻絲毫沒有心情享受這份美妙的嗓音，而是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背後汗毛豎立，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刀刃在自己皮膚表層滑動的冰寒感。
“昨天你不是還想用它殺了我嗎……？”安娜一邊說著話，她手裏握着的匕首也向前挪動了一點，刀刃刺破了皮膚，鮮紅色的血液順着刀刃滴答滴答往下流着，但她卻好像沒有絲毫察覺。
“呃……”我愣了一瞬，旋即苦笑了一聲，“那只是開玩笑罷了，你信嗎？”
我這句話剛說完，脖頸上的刀刃便瞬間划動了一下，鮮血頓時流淌而出，我疼的悶哼一聲，但卻沒有叫出聲來。
“你覺得這種玩笑我會信嗎？”安娜依舊笑着，同時她的手腕微微一抖，匕首便刺穿了我的心臟，匕首在外面的部分滲出絲絲縷縷的血珠，我感到了疼痛和窒息感，忍不住掙扎了起來，可這一切都只是徒勞，我親眼看着安娜手中握着的匕首仍然在一下又一下的上下舞動，直到我感覺到身體逐漸失去知覺。
不知多久她才收起匕首，而我則軟倒在了地板上，劇烈的喘息着。我倒在地上，胸腔內的血液瘋狂的往外噴涌着，眼看就要失去了呼吸，可她卻仍然保持着淡漠的微笑，彷彿這一切與她毫無關係，她蹲在了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現在，你還打算繼續和我開玩笑嗎，親愛的先生？”
她的聲音猶如天籟，我被這份誘惑深深吸引住了，這一次的我並未感覺到恐懼，而是興奮異常，整個人都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將面前的安娜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然後……！
我的腦子昏沉，身體的肌肉也越來越敏感，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我感覺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歡欣雀躍。我伸手抓向安娜的手腕，卻在觸碰到那片潔白如玉的皮膚時停滯了下來。
我的理智正在一點一點消散，不對勁……這種感覺太不對勁了……
“這是你曾強加於人的罪行，願上帝與你同在……”我又聽到了安娜那憐憫慈愛的聲音，她的語速緩慢而悠揚，這聲音猶如晨鐘暮鼓一般撞進了我的腦海，讓我陷入了更深的混亂，我睜開雙眼，卻正對上了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裏充滿着憐憫，還有悲傷，以及……哀求。
她像是真的在可憐一個誤入歧途之人，她真的像是在為一個深陷黑暗之人尋求救贖。
但很可惜，我不需要。
“夠了！”我突然爆喝一聲，猛地揮拳砸在了她的小腹上，安娜猝不及防之下踉蹌幾步差點摔倒，而我則迅速抽出了腰間的槍。
“砰！”我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打翻在地上。
安娜捂着肚子蜷縮在了地上，我則迅速的跳了起來，把槍舉起，安娜臉色慘白，她扶着牆緩緩爬起來，然後抬頭看着我。她的唇瓣顫抖着，眼睛裏矇著一層淚霧，就像一朵隨時會凋零的花朵。
此刻我沒有任何猶豫，“砰—砰—砰！”三槍連響，三發子彈如銀魚般在空氣中游閃而過，準確的射入了安娜的眉心、心窩以及膝蓋上，而安娜也在我開槍的一剎那跪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殷紅色的血跡染濕了她身上修女服白色的部分。
“還不夠。”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不夠，趁其祈禱時發起的攻擊雖然有效，但在神聖之力的護佑下，子彈的威力已被大大削弱，現在的情況下使用魔法是無比愚蠢的——以我對那幫邪教的魔法理解。
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是使用物理攻擊，這也是我最拿手的方式。
我用目光緊緊注視着安娜，而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殺意，她閉上眼睛開始吟唱聖言，金色的符文圍繞着安娜的身體旋轉着，我微微一笑，這正合我意。
我小心地把手槍的套管拉開一點，將帶血的手指輕輕搭在上了膛的子彈上面快速的念了一段咒語，隨後將套管復原，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在做這些時，我依舊盯着那女人，一顆光球已將安娜包裹起來，那是光之護佑，既能用來防禦攻擊，也能用於治療。
“差不多了……”我心中喃喃自語道。
我假意舉槍瞄準，隨後將一句咒語以極快的速度默誦出來，剎那間，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向著安娜咆哮而去，然而這怒如濤涌的力量打在安娜的護罩上卻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防護罩內的安娜似乎鬆了一口氣，接着她停止了向護罩輸送魔法，轉而詠唱攻擊性的聖言。
“呵呵，中計了……”
我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隨後整個身體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沖向了那個女人。
接着又是一句咒語的詠誦，一股強烈的精神力攻向安娜的大腦，安娜的纖弱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這種情況也在我的預料之內，“精神震爆”只能對精神力比我弱小很多的受術者產生瘋狂的效果，但眼下只要能對安娜的詠唱產生阻礙也便夠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安娜的詠唱被我打斷，此時她正不慌不忙的從新開始詠唱呢，而且還是更強的聖言，呵呵……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冷笑一聲，在安娜前方停住，此時的我距離她僅僅只有半米遠，我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在光球中詠唱的模樣，那是一位在光輝中跪下祈禱的聖女，帶着一張柔弱而美麗的臉龐，她那虔誠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此刻她把自己的生命寄託給她口中的主，那凄美的模樣令我發笑，那染血的修女服在光明中熠熠生輝，那聖潔的顏色讓人迷醉，而她潔白的皮膚和粉嫩的嘴唇，更是讓人墜入瘋狂。
“你準備好死了嗎？”我低聲問道，我的表情平靜無波，眼神中的殺氣讓人膽寒。我的腳向前邁進了半步，隨後將漆黑的槍口對準了了她的胸膛。
安娜依舊閉目祈禱着、詠唱着那冗長的聖言，那聖言是聖經中的節選，此時距離念完還有一會兒。我沒有催促她，只是安靜的等待着，我微眯起眼眸，在她即將完畢的一瞬間，我將手掌微微抬起，隨後用食指扣動了扳機。
“砰——”隨着一聲槍響，一顆帶着血腥味的子彈便朝安娜飛去。
在安娜看來護佑之下的她似乎無需擔心一顆小小的子彈，真的是這樣嗎？
當這枚子彈靠近她的同時，她身體周圍的護罩卻在陡然炸裂開來“咔嚓……啪啦……”我聽到了一陣脆裂的聲音，那道光罩應聲而碎。
此刻，我終於在那女人的臉上看到了別的表情：驚訝、恐懼甚至是絕望，她瞪圓了眼睛，呆愣的看着那顆子彈。
隨後我看到那枚子彈穿透了她的肺部，鮮血噴濺了我一臉，但是我沒有絲毫的憐憫，而她也並未失去呼吸，只是倒在了地上而已，我笑了笑，繼續向前走了一步。
此時的安娜還在掙扎着，她試圖站起來，而她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留下了斑駁的血跡。
“不愧是上帝的信徒啊……”我感慨道，然後又補上了一記重拳，伴隨着清晰可聞的肋骨折斷的聲音，安娜軟軟的趴在了地板上。
她還沒死呢。
我蹲下伸手探向了她的脖頸，確認着她的脈搏，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這令我充滿了成就感，接着我捏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隨後狠狠往旁邊的牆壁上一撞，“咚”的一聲沉悶的響聲。
“噗——”安娜吐出了一口鮮血，我知道她還活着，於是我繼續對她的頭顱一頓猛捶。
我一下一下的錘下去，彷彿不知疲倦，直到她的眼神迷離，身體抽搐，我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我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她的臉頰因為疼痛扭曲了幾分，嘴巴微張，鮮血順着她的嘴角緩慢滑落，我不急着殺死她，反而饒有興緻的看着她說：“安娜女士，你還願意為了你那所謂的主去死嗎？”
安娜沒有回答我，而是默誦着聖經。
“哼。”我冷笑了一聲，舉槍指向她的小腿，“砰”的一聲，她的左小腿徹底廢掉。
她慘叫着，額頭冒汗。
“你還不願意放棄嗎？”我嘲諷道，
安娜捂着傷口，艱難的爬到了牆邊靠起，她仰起頭，高喊出了最後一句話：“主啊！請寬恕我吧！”她說著雙膝着地跪下，默默的祈禱了起來。
我皺眉看着這一幕，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憤怒，“呵呵……”我冷笑起來，隨後將她從我這拿去的匕首撿了回來……
銀亮的匕首鋒利無比，我揮舞着它，熟練的切割起她那白嫩的右小腿，我的耳邊回蕩着她那凄慘的叫聲，那是我人生中聽過最美妙的音樂，不一會，那條小腿便像玩具零件一樣被我拆了下來。
接着我又了用同樣的方法，她的雙臂被卸下，此時的她就像被拆光零件的芭比娃娃，以一種滑稽的姿勢跪在我的面前，接着我又踩向她的胸口，把她狠狠踩倒在地，居高臨下的問：“怎麼樣？還堅持嗎？安娜女士。”我俯身在她的耳邊，惡劣的笑道，“你的身體越來越涼了哦。”
說著我將手中刀刃壓在了她的喉嚨處，她痛苦的樣子令我發笑。
“現在……你還願意為你的主獻身嗎？”我的匕首緩緩下移，最後狠狠地插在了她的腹部卵巢處。她的臉漲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痛苦不堪表情彷彿在尋求死亡，而就算如此她卻依舊沒有回答我想聽到的答案。
我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執意求死，那就……。”說著我拔槍指向她的額頭。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就在這時，我看到她竟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中沒有憤怒，沒有痛苦，她笑得很溫柔，很善良，這樣的笑容讓我更加惱怒。
她略帶憐憫地看着我，輕啟朱唇，聲音沙啞而虛弱：“願上帝保佑你……深陷黑暗之人！”
我笑了。
我笑着扣動了扳機，而我的子彈並沒有留情的貫穿了她的額頭，我甚至看清楚她瞳孔里映照出來的是自己猙獰而殘忍的面貌，那是一個嗜血而兇殘的惡魔，而這個惡魔卻是由我自己親手鑄造出來的。
她的屍體終於癱軟在地，
而她臨死前的眼神依舊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