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舔狗的快樂
拉德率領的護衛隊無法進城，他們需要去城西半公裡外的防衛營地，述職報告、解除武裝后，才可以進城。
與護衛們道別後，馬修帶着傑森、萊拉、蘭斯教士以及幾位隨從，在城門檢查站士兵恭敬的眼神下，進入了這座歷史悠久的主城。
紅月城分為上、中、下三大城區，並被“井”字形的四條主幹道連接貫通。
“井”字的外面八個格子，都屬於下城區，中心的格子則是上城區，中間的“口”字形四周與下城區的環形連接地帶，便是中城區。
慈光教會在紅月城的主教堂，就位於中城區的西南側。
白瓦高牆、圓頂尖塔的類哥德式建築風格，與麋鹿鎮如出一轍，但面積和格局卻小了不少——這裏的地價，是麋鹿鎮的土包子們無法想像的。
一行人將在這裏暫時落腳，等過幾天的考核結束，馬修主教他們就將回返麋鹿鎮，而姐弟倆則需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到新的住所。
慈光教會駐紅月城的一把手，是在總部具有雅素蘭主祭職稱的納琪拉冕下。
這是一位外表三十左右，面容姣好、身材玲瓏、性格溫潤如水，充滿着知性美感的紫發女士，但其實……她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
因為在九年前通過了升魂儀式，由5級的巔峰正式畫師，進階為6級鑄魂畫匠，增加了五六十年的壽命，所以容顏在近幾年得以回返駐足。
畫師每過5級為一個巔峰，想要進入下一個階段，就必須通過各種靈魂儀式，級別越高，則過程越為繁瑣艱難。
傑森進階正式畫師時的“啟魂儀式”，和進階鑄魂畫匠的“升魂儀式”相比，雖然一字之差，但內容和難度卻是十倍百倍的增加。
在麋鹿鎮威風八面的馬修主教，見到納琪拉冕下的時候，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諂媚和殷勤，如同多年舔狗面對自己的夢中女神，着實讓萊拉大開了一次眼界。
不過隨後，她就發現自己飼養了十六年的弟弟，相比主教大人竟然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剛剛見禮之後，兩大舔狗就花樣百出、各顯神通，絲毫不顧及旁邊一堆人的鄙夷眼神。
被圍在中間的納琪拉冕下，如同一個左擁右抱的女海王，被逗的捂着小嘴，一直嬌笑個不停。
萊拉的三觀遭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她發現以前自己在商隊上司面前那點小手段，與眼前這二位相比，簡直就是弟中之弟……
相比麋鹿鎮上，領主府加慈光教會兩家獨大的格局，紅月城的上層勢力，要更加複雜了無數倍。
細節處的種種規矩也不相同，就比如傑森在麋鹿鎮的領主直見權利，在這就不存在了。
整個紅月城裏，靈覺者怎麼也得兩三千人，領主啥時候見的完？
所以這個直見權利，在紅月城，是直接歸屬到正式畫師身上的。
慈光教會在城市聯合議會的25個席位之中，僅佔到一席之地。
身側是各種貴族勢力和其他教會組織的強大競爭者。
上面還壓着謝里夫子爵府、畫紋神殿以及聖血教派三座大山，談不上掙扎求存，但活的也着實不容易。
所以納琪拉冕下僅與眾人短暫見了一面，便馬上投身進繁忙的公務之中，只留下意猶未盡的兩隻舔狗悵然若失……
……
“就是這間房子么？”
兩天之後，10月13日，星期4，紅月城北下城區。
傑森和萊拉站在一座破舊的閣樓前，
周圍環境骯髒陰暗，低矮的窩棚、造型充滿想像力的各類私搭建築，將本就狹小的街道，擠占的更加扭曲。
枯瘦麻木的行人、隱藏在角落不懷好意打量二人的眼神，讓姐弟倆有種重新回到了綠尾街的錯覺……
“額……先湊合一段時間，我馬上出去找工作。”
萊拉也有些羞赧，本來勵志要給弟弟鋪平道路，結果傑森這一路飛的太高太快，她似乎也習慣了對傑森言聽計從，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去處理。
其實姐弟倆原本也算是小康了，之前萊拉的存款、加上《巨蕉雨露圖》的買斷費、還有傑森陸續賣畫的錢，七七八八加起來，身家曾經直逼五百枚金索的大關。
但可惜，二人以前底子太薄，一個答謝晚宴就花了一百多枚金索，之後買固魂墨水等日常開銷和應酬、再加上遇刺后的全款買房，又是好幾筆大支出。
所以……現在姐弟倆的全部財產，僅為二十三枚金索零三枚銀里爾……
傑森地區副主教，每月二十金索的基礎薪資，已經由麋鹿鎮轉到了紅月城教堂代發，但可惜，距離首次發薪日還剩十來天……
《巨蕉雨露圖》三成收益的契約，從長遠看是個下金蛋的母雞。
但是目前除了傑森一個光桿司令，整個慈光教會還沒有第二個人臨摹成功，等它大規模售賣下金蛋，還不知啥時候。
而他們在麋鹿鎮的財產，綠尾街的老房子只賣了十五枚金索，新買的別墅和傑弗里男爵贈送的小莊園，還要預留一手後路，所以並沒有變賣。
綜上種種，造成了姐弟倆現在“窮困潦倒”的窘境。
“就這吧，看起來還不錯。”
眼前烏漆嘛黑的二層閣樓，-比起旁邊鄰居們的土屋和窩棚，已經算是豪宅了。
不過一月租金一枚金索，押一付三，也並不算便宜……
雖然也擔心刺殺自己的黑手會不會跟到紅月城來，但窮病在哪個世界都無葯可醫，這點他前世就深有體會，所以只能暫時忍耐了。
圍着房子轉了一圈，雖然破舊，但基礎不錯，主結構都很結實，裏面的情況也不用看了，反正都要收拾。
房東芬妮太太，是一位二百來斤，帶着庸俗配飾、滿身刺鼻香水味道的刻薄女人。
她看出了姐弟二人從外地剛來，似乎着急落腳，所以根本不給任何優惠，而且拒絕談論房屋的一切現狀。
而他們所處的香葉街，是距離北中城區最近的下城區街道，附近也沒有再比這座閣樓更好的房屋出租。
不想在這些瑣事上浪費時間的傑森，直接交了現金，並被忽悠着，把剩餘的三枚銀里爾零錢都給了對方，作為幫忙打掃，並配齊床櫃等生活用具的費用。
吃了虧的姐弟二人，灰頭土臉拿着簽好的保票，走出了房東的住所。
但對於弟弟這個略顯急迫的決定，萊拉卻並沒指責什麼——姐弟倆都不想寄人籬下。
傑森一個總部挂名的顧問教士，在紅月城教堂沒有任何職稱和工作內容。
雖然納琪拉冕下對他們招待的十分周到，負責服侍的侍衛和嬤嬤都執禮甚恭，甚至表現的很熱切。
但越是如此，傑森才更不想在這些生活瑣事上，欠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