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獲取他人的信任並非易事
隨着離開的日程逐漸臨近,整個部隊裏的氛圍也變得輕鬆了不少,整體的訓練計劃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哪怕是在嚴苛的士官也放下了對下屬士兵的管制。畢竟這些小夥子在經歷過長時間的訓練,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之後,確實需要一個宣洩口去發泄一下他們的情緒。
簡單來說,意思就是這幾天加圖副團長很閑,閑的和韋德一樣鹹魚。
於是加圖主動提議,邀請韋德和他一起去貝多尼子爵領的主城,貝多尼城去逛逛。韋德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便帶着大壯和自己一同去城裏面看看
雖說大壯還是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這些時日韋德倒也嘗試教導過他一些東西,但很可惜的是,大壯的智力障礙似乎是天生的,沒有辦法通過後天的學習來彌補。對他來說,能數數數到一百,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過,韋德的訓練也不是沒有效果,雖然腦子記不住,但他的身體卻很敏銳,許多的戰鬥技巧,或者說諸如騎馬,駕駛馬車這樣經驗比理論更加重要的技能,大壯上手的倒是很快。
現在,這個兩米高的大個子,正給韋德和加圖副團長擔任着馬車夫的角色,一路從城鎮郊外的指揮部朝着貝多尼城駛去。
“加圖兄弟,怎麼了?你一路上看起來不怎麼自在的樣子。”明明是加圖主動邀請的韋德,但他一坐上馬車,身體就像蚯蚓一樣不斷的變換着坐姿,狠起來很不自然。
“不,怎麼說呢,我大部分時候都是騎馬的,比起馬鞍,這種馬車讓我恨不自在。”加圖連連搖頭。
“哦,我說呢,我還以為是大壯的技巧太差,或者說這馬車不夠舒適讓你不習慣了呢。”韋德笑了,相比於自己面前這位年輕副團長的無所適從,韋德更顯駕輕就熟。
當然,真要論起來,加圖的年齡是要比韋德大上幾歲的。但兩個人的成長軌跡決定了兩個人的眼界和性格。
駐軍的營地距離主城還有一段距離,韋德和加圖兩人就這個話題談了下去。說實話,自打來第79戍衛團的第一天起,韋德就琢磨着找個機會好好和這兩位進行一次深入談話,和他們交交心,而韋德覺得,現在就是那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其實加圖的故事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簡單。
他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其先祖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護教騎士,年輕的加圖曾經也以成為一名強大的護教騎士為目標,年紀輕輕的便成為了護教騎士候補。但事與願違,加圖本人並沒有神術方面的天賦。
就像教廷宣稱的那樣,虔誠的信徒獻上其信仰便能得到神的恩寵和力量,但想要掌控它,靈巧的調用更多的力量,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年輕的加圖就是倒在這一步上的。無法通過騎士考核的他被騎士修道院逐出,無奈只能走上父輩們的老路,從軍入伍。
由於有“候補護教騎士”這一身份,他很快就成為了一名士官,藉由在騎士修道院鍛鍊出來的好底子,他在戰場上英勇作戰,很快就得到了上峰的賞識,並接連提拔,這才在三十歲左右,成為了統帥一個兵團的團長。
而自踏膝谷一戰之後,秩序聖軍駐沃倫杜勒姆突擊軍第七團損失慘重,造成大量士官傷亡,被軍務部調集,重新混編建軍,這才有了如今的第79戍衛團。
而正是因為加圖此人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了軍隊,導致他對於人情世故這一方面的能力極差,
甚至還不如韋德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人。
但正是因為這份單純,致使加圖副團長的武藝強大,可以說若不是神術上的天賦限制了他的發展,否則站在韋德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名足夠優秀的護教騎士。
“說起來,韋德閣下,有關您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一些。”聊完了自己,加圖將話題轉向了韋德那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聽聞,您當初在神學院的成績似乎並不理想。”
韋德一聽,只是點頭,沒有任何錶示。老實說韋德毫不意外他們會找自己的底細。駐紮在貝多尼的兵團不只他們一個,而其他軍隊裏面也會有隨軍牧師,從這些個牧師裏面找到自己的校友可太容易了。
更別說自己現在這麼出名,自己在神學院的光輝事迹,他們又豈會藏私?
“哦,還請閣下不要誤會,我不是有意打探您的過去的。”見韋德低頭不語,加圖慌張的解釋,“只是想要知道,向您這樣高尚的人,會有怎麼樣的過往,這點我很好奇。”
其實韋德並沒有苦惱,他對於這種情況早已想好了說辭,只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回挑這個時候。
韋德打開窗戶,確認了一下外面的景色,似乎到達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便開口說道:“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只是覺得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必要大肆宣傳。至於我有沒有感受到被冒犯,這一點還請你放心。”
“其實,這件事情關乎到我的過去。”韋德擺出一副陷入回憶的表情,一般來說熟悉他的人應該知道,這小子又要開啟忽悠模式了,“那是在我入學神學院,立志成為一名秩序神教的牧師之前發生的事情。”
“哦?請說。”見韋德擺出那副神情,心思單純的加圖立刻端正了坐姿。
“我的家鄉……那時我還很小,記憶也很模糊了,神學院的老師告訴我,我的雙親都是虔誠的信徒,那時我的家鄉被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怖獸潮襲擊了。在那時,我的父母發現並救助了一名無名的護教騎士。”
“護教騎士!”加圖忍不住驚呼。
“是的,但是為了保護這位騎士,我的父母主動犧牲自己,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我……很抱歉讓你提及這個。”加圖的神色黯然,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內心卻是被歉意所填滿。
“那都是過去式了。”韋德搖搖頭,“接著說吧,因此獲救的護教騎士對於我父母的崇高犧牲十分的動容,而我作為他們的孩子,就成了這位護教騎士唯一的報恩對象。那位騎士以自己的名義作出擔保,將我送去了聖若望神學院修習。而我也是在那個地方度過了童年並成長起來的。”
“或許加圖兄弟你也已經聽說了,我關於神術的科目一直都是不及格的,這一點咱們倆算是同病相憐。”這裏韋德的話術十分巧妙,他沒有說他的神術科目是零分,而是說“不合格”,這樣不但轉變了對方從對話中提取關鍵信息的重點,也用一個“同病相憐”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但是和你一樣,兄弟我一直沒有放棄,我可是足足在神學院堅持了十年,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韋德說到這裏,神色變得肅穆起來,“這也許是因為我的堅持,得到了神明的垂青,也正是因為命運的引導,才有了我們的相逢,不是嗎?”
“正是如此。”這一套假大空的話,如果是說給加爾文團長聽,那估計他聽到一半就要打哈欠了,但對於心思單純的加圖副團長來說,這套話術的效果剛剛好。
就這樣,這個危險的話題被韋德巧妙的利用話術揭了過去。緊接着一路的韋德和加圖聊得都是些很輕鬆的話題。韋德可以感覺,眼前這位副團長和自己的關係更加的親密了。
“韋德,我們到了。”時間過了兩個小時,韋德和加圖所乘坐的馬車也終於到了城鎮。雖說一路上和加圖談天說地倒也沒那麼難受,但馬車坐久了一路顛簸過來身體快散架了也是事實。
站在入了城,走下馬車,韋德隨意的伸着懶腰,舒展自己在馬車廂里蜷縮了近兩個小時的身體。
“說起來,韋德閣下想去哪裏看看?”加圖看着天色還有些早,這個點去酒吧或者別的什麼娛樂場所有些不合時宜。索性徵求起了韋德的看法。畢竟韋德既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和自己一起來城鎮裏,肯定是有什麼地方要去的。
“我啊,我想去這裏的教堂看看。”韋德可沒有忘記先前加爾文團長和自己說的那些事情,如果那些鬼故事真的屬實,那麼自己肯定有不小的麻煩。因此韋德決定尋求當地的神職人員尋問清楚狀況。
“原來如此,那我們走吧。”這個提議,加圖作為一名虔誠信徒自然不會拒絕,立刻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