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傳說中的天崩開局

沃倫杜勒姆，帝國西線的號稱永不陷落的要塞，也是帝國防衛力量的主力核心和橋頭堡。在這場看不到頭的戰爭當中，它如同經受浪濤和風暴洗禮的燈塔，永遠的屹立在帝國面前，守護着身後的帝國百姓。

韋德放下手中的小冊子，看着上面的內容由不得尋思這裏面的內容到底有多少屬實。不過有一點韋德覺得沒有說錯，那就是這座被武裝到了牙齒的要塞城市確實給了他不少的安全感。

經過了半個月的舟車勞頓，韋德總算是來到了沃倫杜勒姆這座屹立在平原之上的戰爭橋頭堡。

看看這閃爍着防禦法術符文的厚重城牆，看着那臂長足有四五米的獵龍大弩，看着這嚴陣以待的軍隊威儀。甚至讓韋德產生出來一種待在這裏也很不錯的感覺。

不過韋德沒有時間去感慨這些東西，因為載着他的馬車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沃倫杜勒姆東側郊外的一處空地上，被帳篷和柵欄圈成了一個臨時營地。而就是在這麼一片區域內，是沃倫杜勒姆城防軍第79戍衛團指揮所的所在地。

確認過身份之後，馬車緩慢的駛入營地內，停在了營地中央的一塊空地上，第79戍衛團的指揮官們已經在此等候了。

“你好，想必您就是查爾斯·韋德牧師了。”韋德剛下馬車，一位年紀大概四十來歲，蓄着濃密鬍鬚的粗壯漢子穿着樸素的軍服朝着韋德走了過來。

“是的，那麼您就是加爾文·曼德羅團長了。”韋德熟絡的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臨來之前，韋德可是將盧修斯給自己的那些資料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這裏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自己安身立命之處，當然這是在自己能活那麼久的前提下的。自己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弄清楚這裏的情況。

而眼前的這位加爾文·曼德羅，就是目前沃倫杜勒姆城防軍第79戍衛團團長。

“歡迎你的到來。我就是沃倫杜勒姆城防軍下屬第79戍衛團，原帝國邊境戍衛團團長。”眼見韋德伸出了手，加爾文看了他一眼，隨後抬起手臂先是敬了一個軍禮，隨後才將韋德的手給握住。這種明顯怠慢的行為似乎像是再向韋德宣告“這裏可是軍隊”的意思。韋德心想，眼前這位恐怕把自己這個秩序神教的隨軍牧師當成了某種督軍一樣的東西咯。

“唉，開局不利哦。”韋德心裏哀嘆，明智的無視了這位軍人的挑釁，面帶微笑的再與加爾文上校身後的兩位隨行副官施以問候。

“既然您已經來了，咱們不妨長話短說。”加爾文團長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吩咐手下為韋德拿行李。韋德見狀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看來我們英勇的戰士們現在都陷入了某種困擾當中。”加爾文和韋德一起走在營地內部。由於目前還沒有任何作戰任務，眼下這支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休整和操練。不過，即便是走在這個並不算大的指揮部，韋德也能感受到這股瀰漫在整個營地內的不同尋常的氛圍。

“困擾，不存在的，畢竟咱們在前線累死累活也抵不過後邊那些大官爺動動嘴皮子厲害不是？”加爾文上校嘲弄着，似乎把韋德當做了一個出氣筒一樣陰陽怪氣的宣洩着自己的情緒。

“呵呵，好吧，說起來，加圖·赫卡里烏斯……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加圖副團長閣下呢？”按照相關規定，隨軍牧師作為部隊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初次赴命時是需要會見軍隊當中的正副指揮官的。

雖說查爾斯·韋德本人對隨軍牧師這一職業內心當中極為抗拒，但為了更好的在這個環境內生存，他發揮出了當年在聖若望神學院求學時的刻苦精神，在前來報道的這十五天內惡補了相關的知識。

“他？哈，那個小子說他自己身子不舒服，回自己的營帳睡大覺去了。”加爾文團長咧着嘴，語氣當中充滿了不屑。

“好了，我們到了。”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加爾文團長就帶着韋德來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臨時用粗帆布搭建而成的帳篷，裏面擺放着一些韋德十分熟悉的教堂佈置。

“韋德牧師，這就是我們為您準備的臨時祈禱室，條件有限，佈置還很簡陋，希望您不要介意。”加爾文指了指房間內的佈置說道，語氣當中完全沒有任何歉意，可見這是一句明顯的客套話。

“不，我很滿意，對神敬畏的展現不在於裝飾的華貴，我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對於秩序的純粹信仰。”面對對方如此無禮的態度，韋德並沒有惱怒，而是用他那親切柔和且極富感染力的傳教士語調說道。這可是韋德在神學院鍛煉多年的技巧，雖然他不信奉神，但任誰聽到韋德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番話，都會毫不猶豫的認為韋德就是一位極度虔誠的修士。

“呵，您滿意我就放心了。”加爾文上校對韋德反應愣了一下，和身邊的隨行副官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嘿嘿一笑，指了指身旁的一位隨行副官，“這是我們這裏管後勤的，有什麼需要儘管和他說。”

“感謝您，加爾文閣下。”

“好好享受在這裏的時光吧，韋德牧師。”加爾文團長說完，便帶人離開了韋德的營帳。房間內只剩下了韋德一人。

韋德嘆了口氣，坐在了房間裏的小椅子上，支着腦袋的他開始思考。雖然這才是他剛來這裏，但短暫的接觸之下，暴露出來的問題也是十分明顯直接且急迫的。

從加爾文那副神態和語氣上來看，這位軍爺對韋德這種生活在和平環境當中的“書獃子”存在着某種偏見。至少目前來看，他可沒打算把韋德當成這個新成立的第79戍衛團的一份子來看。不過韋德知道，眼下的情況，面臨身份認同缺失問題的絕對不止他一個人，這位團長，是否存在着對79團這個新團的歸屬還有待商榷。

剛才韋德還特意問了問這個79團的副團長的情況，實際情況就是，第79戍衛團的副團長，就是原秩序聖軍駐沃倫杜勒姆突擊軍第7團的團長。

根據韋德了解的情況，軍部一開始的打算就是把這位傳言中忠於帝國，忠於教廷，看重榮譽，信奉秩序神教的第七團團長安排在第79團的團長大位上。但很可惜，由於原先的番號被撤導致這位加圖·赫卡里烏斯大人氣得直接撂挑子不幹，若不是為了第七團還活下來的弟兄，韋德甚至懷疑這人可能都沒活下去的動力了。

“難搞呀，但好在實際情況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韋德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將眼下的情況一一列舉。

“首先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現在這個兵團的人心不齊，這樣下去別說打仗了，他們自己不內訌就謝天謝地了。想來也正是因為後面那些官老爺也清楚這一點，才想辦法把我這個牧師調到這裏來，希望我能給這些沒得救了的大頭兵們提振些許士氣，好讓他們在充當炮灰的時候能多挺一會兒。”韋德哀嘆，雖然自己不是直接管理這個團的團長，但好歹自己的命運目前也和這個團綁在了一起。

如果這個團真的成了炮灰，自己多半——不，是必然也要跟着完蛋。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韋德不得不想辦法讓這個步兵團重新煥發出活力。

“那麼，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團內部的最大矛盾——以加爾文團長為首的原帝國邊境戍衛團和以加圖副團長為首的原沃倫杜勒姆城防軍第七團這兩撥人的矛盾。”韋德將這兩個團的名字寫在紙上，為自己理清思緒，“前者作為戰場老油條自在慣了，他們把這次合併視為了那些愚蠢官僚對他們的鉗制。而後者則認為自己驍勇善戰換來的卻是番號撤銷的結局讓人寒心。而且在戰鬥作風方面，一個偷雞摸狗一個英勇無畏，這倆湊一塊別說是勠力同心的戰鬥了，不相互扯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所以，韋德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緩和這兩撥人……不，至少要緩和團內正副團長兩人的矛盾，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團維持住一個兵團的樣子。

但是，具體應該怎麼做？韋德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只能趁着眼下沒有戰鬥任務，趕緊多了解了解情況，順便拓展人際關係。

定下了短期目標，韋德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正午了，差不多該去吃飯了。

好在自己那用帳篷搭起來的臨時教堂距離炊事營不遠，走個幾分鐘的路就到了。這個營地雖說是指揮部，但也有兩個百人隊的兵力在這裏擔當守衛，而且從韋德的眼光來看，他們也是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可見團內的分裂程度。

雖然心裏面很擔憂，但韋德強迫自己在吃飯的時候不去想那些讓人擔憂的東西。

食物的香氣順着營帳往外飄，韋德拉開部隊食堂的門帘，無視裏面那些大頭兵的嘈雜，正準備進去取餐具吃東西。但剛走進去沒幾步，沒料想身後突然爆出一聲巨響，那是桌子被掀翻的聲音。

而後韋德頓感耳後一陣涼風吹過，立刻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只聽得“啪”的一聲，一個盛着食物的木碗從韋德低下頭頂掠過，打在帳篷邊緣的篷布上，豆子和肉糜熬成的糊糊頓時糊了一小塊牆面。飛濺的湯湯水水還有幾滴落在韋德的臉上，別說鹹鹹的還挺有滋味。

韋德立刻朝着聲音爆發的源頭望去。只見食堂中央，幾個穿着不同制服的士兵正扭打在一起。

“第79戍衛團歡迎儀式，還挺別出心裁哈。”這是韋德內心的第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