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沒法善終
太原府南郊的煤礦上。
朱橚已經沒有心情去看暗衛一邊倒的屠殺,自顧上了馬車。
馬車之上等待的徐妙錦看着朱橚發紅的雙眼,以及兀自喘着粗氣的模樣,有些擔心地開口。
“相公.”
朱橚回頭看了一眼徐妙錦。
眼神之中還未消散的殺氣,甚至將近在身邊的徐妙錦都嚇了一跳。
緩了緩神之後,朱橚收回了目光,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等待十五帶領的一眾暗衛結束了屠殺,歸來彙報之時,朱橚已經將心底的憤怒完全緩和了下來。
面無表情地看着十五吩咐道。
“出發,去晉王府上。”
如今已經證據確鑿,朱棡想抵賴都抵賴不掉。
朱橚倒是要看看,去了晉王府當面對質之後,朱棡會用什麼樣的理由來矇騙自己。
十五應了一聲,轉身便牽着馬匹的韁繩控制着馬車掉頭。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奔來了幾匹快馬。
馬背之上坐着的,不是朱棡以及他的心腹鹿泉,還能是誰?
馬匹還未停下,朱棡渾厚的嗓音已經從老遠傳到了朱橚的耳朵里。
“五弟!怎麼來了為兄的府上也不知會一聲?為兄也好打開城門去迎你啊。”
朱橚聽到這聲音,起身下了馬車,看向了不遠處的朱棡。
只見朱棡彷彿沒有看到馬車之後一地的屍體以及鮮血般,依然面帶着微笑看着自己。
此時,朱橚早已經沒了和朱棡虛與委蛇的心思,冷哼一聲沒有答覆。
朱棡見狀倒也不惱,下了馬車之後上前兩步欲要伸起臂膀搭在朱橚肩膀上。
朱橚微微一側身,躲開了朱棡,也不說話,繼續冷眼看着。
今天倒是要看看,在這一地的屍體和滿屋子枉死的人面前,朱棡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欺騙自己。
朱棡見朱橚躲開,動作一頓,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了幾分。
看來,今天要是不能給朱橚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事兒必然是不能善終。
想到這裏,朱棡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彷彿剛剛才看到地上的屍體一般,驚呼了一聲道。
“五弟!這些不是我礦上的工人嗎?他們怎麼死在了這裏?!”
看着朱棡拙劣的演技,朱橚鄙夷地冷笑了一聲,而後乾脆道。
“我讓人殺得,至於殺他們的理由,三哥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說話之時,朱橚雙眸死死盯着朱棡的雙眼,直盯得朱棡有點毛骨悚然了起來。
哪知,面對鐵證如山的證據,朱棡卻是急忙向著馬車之後的土房跑了兩步,而後驚叫道。
“天吶!五弟!這房子裏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屍體!”
還未等朱棡繼續表演,朱橚已經出聲冷冷地打斷道。
“夠了!”
“三哥,就這無論去到哪裏都索要憑證的煤礦,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你?”
“別假惺惺的和我說這土房裏的事情你不知道。”
本來朱橚也不願意和一眾皇兄弟之間將臉皮撕破。
畢竟穿越到明朝之後朱橚一直都是在為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努力着,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緊的。
但是朱棡這煤礦之中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
哪怕不為了大明皇室的利益,就為了這些枉死的百姓,這件事都沒那麼容易善終。
如果朱棡來的時候硬氣一點,或許朱橚還能高看他一眼,稱他一聲梟雄。
可是朱棡一來就演上了,這更加沒法讓朱橚對他提起半分好感。
朱棡眼珠子轉了轉,面對如鐵的證據,最終也還是沒能編出瞎話來。
嘆了一口氣之後,朱棡湊近了朱橚身邊低聲道。
“這事兒,你打算如何?”
如何?朱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卻見朱棡已經默默地從袖口之中伸出了一錠金子,在朱橚的面前晃了晃。
朱橚這下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朱棡是打算用錢收買自己,讓自己在父皇面前封口,不提此事?
開玩笑,如果真說起錢來,幾個朱棡才能比得上朱橚瘋狂斂財的能力?
再說了,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又如何能夠用金錢就能輕易化解?
見朱橚不為所動,甚至不屑地搖了搖頭,朱棡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狠意。
這事兒若是讓朱橚捅到父皇哪裏去,再在其中添油加醋幾句的話,必然少不了一番懲處。
到時候,自己的人設崩塌,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自己?父皇以及一眾皇兄弟又如何看待自己?
所以,實在不行的話,不如將朱橚在此地滅口?
心中想着,朱棡卻是親眼見着朱橚從懷中掏出了一物,而後隨意捏在了手上。
看到此物之後,朱棡瞳孔一縮,馬上放棄了滅口的想法。
只因朱橚掏出來的竟然是父皇親自頒發的皇令。
見皇令如見皇上,如果朱橚今天在自己府上出事的話,父皇定然不會輕易饒恕自己!
之所以朱橚及時的將皇令掏了出來,自然也是發現了朱棡看向自己眼神之中的寒意。
探查過一個煤礦之後,朱橚已然是發現了不少問題,所以其他的煤礦也就沒有了繼續探查的必要。
寫了一封親筆信差人送往京城之後,便指揮着車隊繼續向著順天府而去。
在太原府上,朱橚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更加不想看見朱棡那張臉。
煤礦門口,朱棡緊握着雙拳看着朱橚車隊遠去的背影,只聽鹿泉在自己耳邊低聲道。
“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眼看着朱橚的車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朱棡回過頭來狠聲吩咐道。
“派些人將那送信的人截在路上,務必要將朱橚的親筆信帶回來。”
鹿泉點了點頭,而後不放心地接着道。
“殿下,那安定王呢?不管他了?”
就算信沒有送到京城,假如朱橚親自回京告發的話,作為朱棡的心腹鹿泉自然也難辭其咎。
只聽朱棡狠狠地握着拳頭,發出了“噼啪”聲。
“出了太原府,將朱橚截殺在半路。”
既然在太原府動手逃不了責任的話,那麼出了太原府總沒有關係了吧。
到時候就算父皇懷疑到自己頭上,沒有證據又能拿自己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