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裴朗番外(9)
39.
裴鈺走後一個月,裴安和裴誠他們輪番出現在永懷宮,比去國子監還勤快準時,整日裴鈺裴鈺的掛在嘴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裴鈺的親兄弟。
裴朗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彷彿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40.
裴鈺走後的第二個月。
裴朗在宮中遇到了那位來自九華山的天師,和他的徒弟。
他安靜看着那個年紀大的天師對年紀小的拉拉扯扯,最後被按住脖子,往腹部捅了一刀。
九華山那位天師倒下去的時候,裴朗目光閃了閃,還沒動,便聽到了殺人兇手的聲音。
“誰在那裏,出來!”
他穿着華貴的白金道袍,寬大的袖口上用金線綉着精緻的綉紋,提着刀的手上還沾着鮮血。
裴朗拎着一小袋米,緩步走了出去。
小天師不認識裴朗,但裴朗卻知道他是誰。
他看了一眼小天師腳下的人,好像還有一口氣在,不過只是一眼,他便重新抬起了眼睛,“弒師。”
小天師神色未變,握着刀的手微微緊了些,“我沒有。”
“是你,殺了我師父,我這就去稟告皇上,讓他——”
看來是想顛倒黑白了。
裴朗一隻手還拎着米,另一隻手直接扣住了對方的脖子,既然利用不到,對方還想讓他當替死鬼,不如直接殺了吧。
小天師想掙扎,但卻發現眼前這個人力氣大的驚人,他根本沒法從他手中掙脫,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斷氣的時候,那隻扣着他脖子的手鬆開了。
裴朗拎着米袋,面無表情地垂眼看他,“天師是想死,還是想和我做筆交易?”
41.
第二日,宮中傳遍了消息,九華山天師被殺,老皇帝震怒,命人徹查。
第二日下午,小天師指認十一皇子裴永為殺害師父的兇手,因為師父算出的太子人選不是他,而是四皇子裴誠。
當晚,十一皇子裴永便被貶為庶人,送出了宮。
裴永的母妃和外祖一家再怎麼求情也沒用,裴永依然沒有回來。
而其他皇子,也因為小天師的那句“師父算出四皇子裴誠是太子”而將矛頭轉向了裴誠,宮中暗波涌動,風雨欲來。
42.
因為太子之位的爭奪,永懷宮總算安靜了下來,沒人來了。
冬青也很快便託人找到了新的差事,去了別的宮。
永懷宮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小天師再次找上門的時候,裴朗面前跪着個人,他抬手奉上了藥物和吃食,恭恭敬敬。
而裴朗似乎也並沒有要避開人的意思,就只是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門口的小天師,便接過東西,讓人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朗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次這位小天師看他的目光好像和上次不一樣了。
看起來好像有些怕他。
他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低聲道,“殿下可還缺什麼,缺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都能替殿下弄來。”
頓了一下,他又立刻討好一般地道,“六殿下那邊您放心,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大晉的事雖然不好插手,但多少是能照顧一些的。”
您?
裴朗定定看了他兩秒,似乎是覺得莫名其妙,但卻也沒拒絕。
自那以後,小天師便經常來永懷宮,總會帶些吃的用的過來,還總問裴朗需不需要幫什麼忙。
裴朗並不信任這人,所以他帶來的吃的用的都沒怎麼用,全都堆在了一邊。
43.
因為太子之位,皇子們的爭奪越發激烈起來,永懷宮這地方是徹底沒人來了。
而這一切,也給了裴朗足夠長的成長時間。
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都城周圍土匪橫行,從前替裴朗兄弟說過話的那位老將軍即將帶人剿匪。
裴朗穿着普通小兵的衣裳,跟着一起出發了。
剿匪三個月後,他又重新回到了永懷宮。
他回去沒多久,小天師便找上了門。
三月沒見,也沒問他幹什麼去了,只是蹙着眉頭簡單交代了一下宮中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裴朗漫不經心地聽着,什麼也沒說,直到小天師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皇上最近在命術士們煉丹,需不需要……”
“做點手腳。”
語氣謹慎又小心。仟韆仦哾
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看着裴朗的臉,生怕惹他不快。
裴朗還是覺得莫名,這人剛開始被撞破弒師,還想着栽贓給他,現在卻一副很害怕他的樣子,不能只是因為他差點掐死他吧?
若是怕死,一直躲在老皇帝身邊不就行了,何必來永懷宮?
像是看出了裴朗的不信任一般,身着道袍的天師乾笑了一聲,道,“實不相瞞,那日我回去算了一卦。”
他抬起頭看向裴朗,語氣格外認真,“殿下是帝星。”
裴朗:“?”
劉桓語氣再認真不過,“您就是北齊的帝星,北齊下一任帝君,以後不僅會擴大北齊的版圖,還會名垂青史。”
裴朗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看他的眼神卻格外古怪。
“殿下不信?”劉桓道,“殿下不信也是應當的。”
“畢竟小人從前有眼無珠,冒犯了殿下。”
44.
裴朗雖然還是不怎麼相信劉桓,但卻開始交代他做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讓他去找一些書來。
天文地理,遊記醫術,兵法劍譜……什麼都有。
劉桓來送書的時候時常在裴朗這裏見到人,有宮女有太監,對裴朗多是恭敬的,他幾度想開口問,都忍了下去。
問了應該也不會說,算了。
45.
因為老天師的死和所謂的太子預言,裴誠像個靶子一般,短短几個月狀況百出。
外面斗得天翻地覆,裴朗則一直在永華宮中……讀書。
劉桓發現,永懷宮的人越來越神秘了。
從前就只是送東西,現在竟還有來教裴朗武功兵法和醫術了。
他不解,看着正在專註看醫書的裴朗問,“殿下學醫術幹什麼?”
裴朗語調平靜:“殺人。”
劉桓抖了一下,目光飄到他正在讀的那一頁,正是在講制毒方法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