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錢(一)
輪船的二層。
此時二樓的賭場已經開市。
從平襄到平城的輪船,每個輪船上面的二層都有一個賭場,每日午夜十二點開市,早晨六點結束,整個輪船上,午夜就屬二樓最為熱鬧。
坐輪船感覺無聊的人都會來此遊樂一番,會賭的會順手賭一下,不會賭的就來看一下笑話,因為時常會有一些嗜賭的人在這栽了跟頭。
過了一會兒,夏雄就醒了過來,看了眼依然閉着睡覺的徐蓉和夏楚,起身要離開。
恰巧此時徐蓉也醒了,見夏雄要走,連忙抓起他的胳膊問道,“她爹,你幹嘛去?”
“你管我,哼——”
夏雄怒瞪一眼,甩開徐蓉的手徑直離開。
看着夏雄離開的身影,又看了眼壓在自己肩膀上睡覺的夏楚,徐蓉也不敢動,嘆了口氣,眉頭緊皺,神色緊張。
轉眼看了眼四周,也不敢再睡了,一臉警惕的觀察着周圍,怕會出現什麼壞人來偷她們的行李。
另一邊,夏雄直接上了二樓,走到賭場內,看見裏面的人已經如火如荼,不禁暗自搓了搓手,直接上前扎進了其中一個賭桌上。
又觀察了一會兒其他人,便按捺不住賭了起來。
一樓。
夏楚一直睡到直到五點才醒過來,睜眼就看到徐蓉眉頭緊緊皺着,一臉愁眉苦臉的,而夏雄則不見了蹤影。
“娘,怎麼了?”夏楚起身問道,“爹呢?”
見夏楚醒了,徐蓉着急道,“楚兒,你爹離開好長時間了,現在已經五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平城了,也不知道你爹去了哪裏,我們去找找他吧!”
徐蓉此時內心慌亂無比,夏雄已經走了快四個小時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從沒有出過遠門,這也是她第一次坐輪船,若是輪船到了港口他還不回來,她們該怎麼辦,她的心裏一點兒主意也沒有。
“娘,這樣,你在這裏看着行李,我去找爹。”說著夏楚就拿起她的手包要走。
“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見夏楚要一個人去找夏雄,徐蓉連忙拉住夏楚的胳膊,轉身看了眼腳下的行李,想了一下,便只拿起了其中的一個包袱。
“娘和你一起去,其他東西丟了也就丟了,沒什麼重要的,這些是剛買的新衣服,不能丟。”
“嗯,好。”
點頭,夏楚牽起徐蓉的手就在一樓找了起來。
只是,在一樓找了一圈兒也沒有見到夏雄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找一下船上的管事兒的,問問有沒有喇叭什麼的。
突然,徐蓉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眉道,“楚兒,你爹會不會去了賭場?”
“這裏也有賭場嗎?”夏楚有些驚訝,輪船上竟然還有賭場?
“對,這艘輪船二層有一個賭場,每當夜晚十二點就會開市。”
徐蓉點頭,有些懊惱怎麼沒有早點兒想起來這事兒。
“那肯定是去了賭場,咱去賭場找找。”
夏楚異常肯定夏雄去了賭場,他賭了二十多年了,若是他知道這裏有賭場的話,肯定是去賭場了。
“嗯。”
點頭,徐蓉跟在夏楚的後面,有些躊躇,不知道為什麼,她左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兩人上了二樓掃了一圈見二樓零零几几的沒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賭場在哪裏,找到一個人問了下賭場的確切位置,才朝着賭場走去。
還沒有走到賭坊門口,就聽到了夏雄鬼哭狼嚎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跑了過去。
走進賭場一看,夏雄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整個人趴在地上雙手被一個人摁着,還有一個人拿着刀,作勢要砍他的手的樣子。
看到夏雄這樣,徐蓉擔心叫道,“她爹,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聲音,夏雄抬頭見到徐蓉和夏楚,立馬高興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人叫道,“這是我的老婆和女兒,求求你們不要砍我的手,我把我女兒抵給你們行嗎?”
“她爹,你說什麼呢?”
聽到夏雄的話,徐蓉臉色立馬變了,哭着喊道,“她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抵了她呢?”
同時賭場內的人看到夏楚,不由地眼睛一亮。
只見她一身粉色旗袍,舒緩閑適,安然靜謐,無形之中,有一份攝人心魄的氣場,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端然與雅緻,一顰一笑間,自有一份似水的嬌羞。
真是個美人啊!
見此,摁着夏雄手的那個人對着拿着刀的那人施了一個眼色,那人便立馬起身離開了。
“你這個臭娘們,這沒你的事兒,”夏雄惡狠狠的對徐蓉吼道,而後又和顏悅色的對摁着他的手的那人說,“爺,你看我這女兒,值不值一個小黃魚,我把她抵給你們,求你們不要垛我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從賭坊裏面的包間走了出來。
只見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英挺的鼻樑,微薄的雙唇,邪魅性感,倨傲冷酷的臉龐,宛如不可褻瀆的神諦,一臉的冷漠,令人不敢靠近,身上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與他同時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那人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絕倫。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兩人不是同一類型的人,一個英俊帥氣,一個俊美異常,在這雜亂得到賭坊中,異常亮眼。
看到賭坊內的情形,兩人腳步不禁停了下來。
整個賭場全部都是男人,就夏楚和徐蓉兩個女人,而夏楚,雖然看起來年齡很小,但是頗有些氣場,一臉淡漠的在那站着。
爵銘眉毛一挑,有意思,一般女人見到這種情形,應該是害怕的吧!卻見她什麼表情也沒有在那站着,就像前面跪着的人與她無關一樣。
“我不認識他,剁手吧!”
冷漠的聲音從夏楚口中傳出,她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渣的爹,直接就把她賣給這些人她還能有活路嗎,心底里默默的為原來的夏楚心酸了一把!
她已經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兒了,肯定是夏雄賭博輸的沒錢給他們了,直接被人打了還要求剁手,嗯,道上的好像都挺喜歡剁手的,以前電視上這麼演,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的。
這樣想着,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這情形出現在她的身上,想起來還挺搞笑的。
“對對對,我們不認識他,不認識他。”此時徐蓉也看出了門道,現在不能和夏雄扯上關係,說著便要拉着夏楚離開。
“你這個臭娘們,老子養了她十五年,她不能走。”
見徐蓉要拉着夏楚離開,夏雄急眼了,對着身後的人叫道,“爺,她真的是我的女兒,真的,我沒騙你們……”
“你們不能走。”
伴隨着聲音,賭坊的管事出來了,讓人上前攔住夏楚和徐蓉,走上前,對着夏楚沉聲說道。
“你爹在我們這裏賭錢,欠了我們一根小黃魚,這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你們今日,要麼就留下錢,要麼就留下人。”
這人,說的自然是夏楚。
他剛才看了她的容貌,可真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啊!而且氣質也是上乘,若是轉手賣了,能賣上三根小黃魚也不一定。
“這位爺,我們真的不認識他,你就行行好,讓我們走吧!”
見走不了,徐蓉更是着急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
管事的一臉的沉靜,想來也是經常遇到這種事情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夏雄繼續說道,“剛才你叫這人她爹,我們可是都聽到了的。”
“對呀,我們都聽到了。”後面的人也附和着。
見走不了,徐蓉忙跪下拉起管事的腿上的褲子,哀求道,“我,要不把我抵在這裏吧!讓孩子走,行嗎?求求這位爺了,把我抵在這裏,讓我做牛做馬都行,讓我女兒走行嗎?”
“不行,我們要你這半老徐娘幹什麼。”
管事兒的有些嫌惡的往後退了一步,扯出自己的褲子。
他要的是黃花大閨女,要這麼個半老徐娘作什麼。
“娘,你先起來。”
夏楚攥了攥手中的手包,上前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徐蓉,而後對着那管事的說道,“這位爺,一根小黃魚,沒問題,我替他還了。”
說著便從手包中拿出一根小黃魚,放到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