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來乍到
林恩渴極了,也有些餓,傷口也急需處理。
自昨夜清醒以來,林恩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騎馬與砍殺的世界。
他的前身乃是瓦蘭迪亞王國綠林兄弟會的一員,但昨夜會內發生了內訌。
綠林兄弟會內的幾個首領為了幾個村子的保護費大打出手,他的首領大敗,手底下的士兵也是傷的傷,逃的逃。
林恩的後背被狠狠地砍了一刀,若是繼續打下去,性命可能不保,只能連夜奔逃。
逃命時還有幾個戰士一直在後面追着,似乎是平日裏就和林恩有矛盾的那幾個。
直至逃到一個洞穴里,外面的聲音才逐漸消失。
之前的林恩怕是已經因為背部的傷勢死了,所以自己才能來到這個世界。
剛剛清醒之後,背部的傷勢與洞穴外可能的危險打消了林恩一探究竟的念頭,等待天亮是最好的選擇。
作為一個剛剛買下遊戲的玩家,林恩只在卡拉迪亞大陸闖蕩了兩個小時,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搞清楚。
這開局,堪比地獄難度。第納爾沒有,身份那更是沒有。
但在現實世界熬夜加班而猝死的他好不容易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不會將第二次生命苟延殘喘下去,林恩在心裏堅定地想到。
......
洞穴的出口是斜着向上的。
林恩向外面攀爬,手腳並用。
地面與牆壁上的石頭十分粗糙,已經磨破了他的手掌。
鑽出來之前,他左右觀望了下周遭的環境,茂密的樹林十分安靜,追他的人應該已經不在這了。
他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舒緩一下憋悶的肺。接着小心翼翼地扯掉洞口嫩樹上的幾片綠葉,認真含住每一片葉子,確保所有的露水都沒有被浪費。
背部恐怖的傷勢讓林恩的每個動作都痛苦萬分。
露水僅夠潤濕喉嚨,林恩還需要更多的水源,僅僅依靠這種方式來的太慢。
幾縷陽光穿過樹葉打到了林恩的身上。
遠處傳來幾聲不知名昆蟲的叫聲和水流聲。
林恩忙拖着沉重的身體順着水流聲走過去,沒多久,一條小溪映入眼帘。
水很清澈,渴到極致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衝過去大口飲着。
背部依舊很痛,他輕輕扯開昨夜臨時包紮的布條,趴在岸邊,手捧着清水一遍一遍沖洗傷口。
沖洗過後,林恩又從衣裳撕下一片布條,重新纏繞上。
做完這些,他的額頭已經有些細汗,又洗了把臉后,林恩開始仔細打量水中的自己。
雜亂的棕色捲髮,狹長的臉,鼻樑高聳,濃密的絡腮鬍圍住了嘴巴。
這是一副典型的西方面孔,身體精壯,肌肉結實。
林恩艱難地爬起來,走到樹下拾起一塊石頭,比着自己頭髮的高度劃出一道痕迹。
他比劃一下,大致判斷自己的身高,呃,大約在一米八。.br>
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人才行,他背部的傷勢急需治療。
猛地飲了幾大口水,林恩拖着沉重的身軀向著樹木稀疏的方向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路。
幸運的是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路,儘管這條路上各種植物蔓生,而且破敗不堪。
踩着破爛的鞋子又走了半晌,林恩到了一條更加寬敞的路上。
這條路要更加平坦,周圍沒有雜草,中央鋪滿了碎石塊,很明顯被經常維護着。
路的不遠處有幾個農民正向林恩這邊走過來,他們趕着一匹拉着木板車的馱馬,車上有幾個粗繩編製成的麻袋,裏面被塞的滿滿的,麻袋旁還放着幾把乾草叉。
這幾個農民神色緊張,走得很快,還在左顧右盼,生怕有什麼危險。
為首的一個農民對拉車的馱馬揮着鞭子,再三督促。
林恩迎向他們走了過去,看看能否尋求到幫助。
為首的科里看見路旁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站在那裏,最初還有一些緊張,畢竟這年頭的劫匪多的是。
劫匪一般都是成群出動,而且經常埋伏在大路的兩側,喜歡搞突然襲擊,若是碰到了硬茬子就轉頭便跑。
林恩孤零零地站在路邊,手中也沒有武器,一下子給了科里十足的安全感。
科里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一下路邊的這個人,才發現居然是兩年多之前離開村子的林恩,叫道:「天吶!這不是赫爾曼家的林恩么,你不是去北方闖蕩了么,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林恩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正是他以前的同村好友科里。已經兩年多了,科里的樣子還是沒什麼變化,矮壯,還有嘴巴上那一縷淺淺的鬍鬚。
「嗨,科里!你還記得我!不過現在不是敘家常的時候,你看看我這裏。」林恩把背部的傷勢展示給科里看。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趕緊上來,你們倆過來幫下忙!」科里見到這傷勢,也是一驚,趕忙叫身後的兩個同伴過來搭把手,把林恩扶到馬車上。
林恩說:「謝謝!」
林恩趴在馬車上,嘴裏嚼着科里遞過來的一塊乾巴巴的豬肉乾,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嘮着嗑,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科里在說,林恩在聽。
他們長大的村子梅羅克今年的穀物又豐收了,到處都是健康的牲畜與滿載的馬車。
不過新增的牲畜大多都是地主老爺們買的。
村子處在瓦蘭迪亞王國的大後方,即使瓦蘭迪亞王國與其他國家發生衝突,戰爭一時也不會波及到這裏來。
「這兩年地主家的第納爾倒是一筐又一筐往家裏面搬,你猜猜農民們的第納爾是哪裏來的?」
「他們搖了搖裝滿銀第納爾的筐,然後抖落了幾個下來,獎勵給了大家,你說可笑不。」科里越說越激動,語氣中透露着對地主們的憤恨。
「所以啊,即使德泰爾國王的稅再低,我們一年也只能存幾十枚第納爾,都不夠買一頭新的耕牛。」
林恩突然仰起頭,問道:「村子裏面很多人都這樣想嗎?」
「何止很多人,當農民是沒有未來的,永遠沒有......」科里哽咽着,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也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高昂的稅收與無盡的盤剝讓農民們苦不堪言,即使村莊看起來在蓬勃發展。
赫爾曼故去之後,用地主老爺們的話來說,林恩的年紀太小,不具備耕作的能力,就把他家的地收走了,契約什麼的直接作廢,不要林恩作為佃農,任他自生自滅。
儘管鄰居偶有接濟,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離開村子是林恩唯一的選擇。
林恩感慨道:「除了天生渴望外面世界的冒險家,又有誰願意外出闖蕩,在這紛亂的社會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呢?」
聽到這句話,科里猛地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林恩,說:「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說的話都挺有道理。」在他的印象里,林恩仍是個天天在村子裏面跑跑鬧鬧的的混小子。
林恩笑了笑。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農民的未來如何拯救。
這兩年積攢的幾十枚第納爾,首先要把背傷治好,之後打理一下自己,在城裏找一個活計,生活下來再說。
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
沒過多久,加倫高聳的城牆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加倫城背靠雄偉的山脈,它的領主就是瓦蘭迪亞王國的國王德泰爾,城牆上方飛揚着瓦蘭迪亞王國的旗幟,裏面繪製着一隻持着長矛的獅子。
旗幟深沉、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