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1 罪魁禍首
那人依然是枯槁如柴，和當初趙紅星見他時候沒兩樣，
他嘆了口氣，“我被烏家人困在祖地山洞。本來應該活活餓死了。然而我活下來了，非是我修為高，而是我得到了一份靈鱉靈紋。結果我出去以後，以為可以換的日月新天地，於是見了一位老朋友之後，悍猛進入北嶗山。結果我本體就沾染了腐敗靈紋的氣息了。”
他看着姜茵，“如今看來，這一切，我這位記名弟子的傑作啊。你使用手腕，讓我知道黑水城的入口，和北嶗山玉礦之中的秘密，就是要將我徹底弱化。”
姜茵道，“老師何嘗不是呢。早早看出我是天外飛仙，雲端之上的存在轉生，卻在我的房間裏佈滿了隱晦的命道法紋，以攫取我的力量。豈料我天生便攜帶命道天賦，是以沒吃太大虧。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縱是記名弟子，也只好硬着頭皮去關二爺跟前刷大刀了。”
金城大先知點頭，“說的也是，哎，其實老朽見你是一塊可雕璞玉，在你復蘇之前，一直狠不下心去，即便隱隱猜測出來，你在我本體和兩道分身邊上也潛伏了幻身，”
他讓開，“我欠趙小兄弟的肉，又惋惜小茵的天賦，你們要用這個星移物換之陣，老朽自然不會攔住。老朽只有一個請求。”
趙紅星明白，點頭道，“我和張半仙交情頗深，自是不會和他為難，您大可不必擔憂。”
“如此便謝過趙小兄弟了。”
金城大先知躬身，身體緩緩消失，灰飛煙滅。
只留下一團腐敗白霧。
趙紅星收起這團霧氣，檢查了一下陣法，“果然是三個端口，走吧，我們先去白帝城。”能量體與幻身，被開啟的星移物換陣法，直接轉移到建立在前海高空的一處宮殿之中。
“你們還是來了。”
兩人身影浮盈，一個蒼老的身影就在跟前。
“您是？”
趙紅星感覺親切，又見其年邁，不覺用了尊稱。
“老朽白帝城城主，後生仔，你終於來了。”
老者見了他，似有些激動有些唏噓。
趙紅星吃驚道，“您知道我，你似乎期盼我的到來？”
“嗯呢，老朽與你小子關係源深，時至今日，終於有望給這段因果劃上一個它應該是的句號，如何能不期待。”
“關係源深？”
“嗯呢，你可知老朽俗世本名？”
老人捋着花白長須，眯着眼眸問。
“很熟悉，看着應該是趙興那一脈的長輩，畢竟在我瞳術大成，因瞳術和星之力強化而返送的嬰兒記憶里，您和趙興，眉眼依稀相似。”
趙紅星確實很吃驚，“原來白帝城之主，竟是木族趙家人。無怪傳言能劍起風雷，悍勇無匹。剛疾無儔。”
“眉眼依稀形似嗎？不不，老朽就是趙興。”
白帝嘿嘿笑着。
趙紅星驚得退後兩步，“您就是趙興？”
老人昂然道，“沒錯。我就是。這也是當初我送你邀請函的原因。來吧，孩子，讓我們今日了結了那陳年的因果吧。將該屬於歷史送盡歷史所有。”
“怎麼了結？”趙紅星感覺到對方蓬勃的劍意，卻感覺不到殺機。
“劍者終殉劍道！”
趙興話語平淡出口，卻自有一種劍的鏗鏘與鋒銳，“本來三十多年前那一次水魔人之戰，其實能將你性靈磨滅的，然讓你從試管里重生降臨，就是為了劍。我想看到更高明的劍術劍道。他們都說星主轉生的天賦是天地間至高。而我相信，身體裏蘊含各族血脈大長的你性靈會被熏陶，不會成為毀天滅地的大魔頭。”
他欣慰看着趙紅星，“境界對於你們星空一族並無意義，故此這幾年，我才封鎖了魔眼裂縫。為的就是唯恐你境界過高，超越這一界，導致我們不能從純武境相鬥，相互印證劍道造詣。”
趙紅星道，“這麼說來，趙興叔，你可還真是我的親生父母級別的存在。你教我如何出手？”
“你會出手的！來吧，趙紅星，天面之上，便是法陣所在，贏了我，你就能去青城派擊敗那延維長老，收回屬於你的性靈了。”
三人走至白帝城之巔。
兩人緩緩拔劍，竟是一模一樣的姿勢。
趙紅星嘆道，“興叔，原來獨眼宋的劍術是跟您學的。那你們關係很不錯才是，為何烏家五兄弟會對趙家下手？您當年縱然不是白帝城主，那也必定是城主親傳才對。而且你與我養父年紀相若，為何經已垂垂老矣？”
這當然也是姜茵幻身的心頭疑問，她和趙紅星一樣，豎起了耳朵。
趙興嘆道，“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或許你會不解，但等我說了，或許你就能懂了。”
“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值得你將偌大趙家都毀了？”
趙紅星眼都紅了。
趙興道，“紅星，你想想啊，那些諸天之上的強者，多而成害，若不是每一個輪迴，都和你斗得兩敗俱傷，他們各個身上蘊含的能量，早就超過這方天地的負荷了。”
趙紅星鎮住了，“所以，你怕上個輪迴，我真的性靈徹底磨滅，導致天外來者無可抑制，弄垮這方天地，故此聯合烏家五兄弟，將趙家滅門了？”
趙興道，“沒錯。除了你養父母和爺爺祖爺爺這一脈，其他統統滅了，好不容易，才收集了足夠生機盎然的木族本源，將你性靈修復好，還將讓你性靈給取各種血脈之長的肉身滋潤，才終於和黃金瞳，即是空間隨便相融無間。否則以你經歷無數輪迴的破碎性靈，根本沒法和黃金瞳相融無間。”
趙紅星和姜茵幻身，都徹底震撼了。
這居然是趙家滅門事情的真相。
他不由顫聲道，“所以，烏家兄弟，其實也是畏懼天地崩壞的？他們不是天外來客？苦行僧，難道不是那上一代浴火黑佛？”
趙興道，“他們當然只是本地人，是土生土養的玉界人。說到底，趙家和烏家，和金城先知一脈，都是原著居民。你身上同時有三家血脈之長，迎合天地規則，才能成了今天這般的氣候。”
“只是趙家血脈為底蘊，消耗最多而已。烏家，也因為抽取了本源血脈，他們才變得性情大變，暴戾而兇殘。我為了看護你長大，和防止烏家兄弟出事，才沒自裁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