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長姐如母14
哭笑不得的摟過他們，鄭重的承諾:“我不走，我會一直在。”一遍一遍的說，終於他們停了哭泣，問:“真的嗎？”
“真的，大姐明天去賣兔子，再看看能不能買點糧食，否則天天吃野菜，哪能受得了。”蕭紅跟他們講清楚，她要做的事情。
幾個孩子安心了，好奇的問:“公社是啥樣的啊？”
“公社也種地嗎？”
“大姐，公社為啥還有糧食啊？咋不給咱們點？要是給咱們糧食，爹娘就不會餓死了？”
這個話題太沉重，三個小孩子情緒低落。
二弟低低的說:“我想爹娘了。”
聽到這一句話，三弟和小妹放聲大哭:“爹娘，我們要爹娘。”
二弟嚇壞了，手足無措的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又好聲好氣的哄弟弟妹妹:“好了，不哭了，爹娘在天上看着咱們，保佑咱們呢。”
蕭紅只好又摟過他們，進行安撫:“你們不要哭，爹娘聽到你們的哭聲，該不安寧了，他們太累了，讓他們好好歇一歇吧。大姐和二哥，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二弟急忙挺挺小胸膛:“我會照顧你們的，你們要聽話，知道嗎？”
蕭紅許諾:“你們好好聽話，明天大姐給你們買糖吃。”
二弟和三弟是吃過糖的，聽到糖這個詞，下意識咽咽口水。
小妹才三歲，沒吃過糖，不知道滋味，咬着手指，歪着小腦袋，說:“糖——糖——吃——”。
“對，明天給你們買糖吃。”
“明天賣了兔子，就給你們買，現在洗洗手腳睡覺吧。”哭得她腦仁疼，她要收回前幾天說過的，孩子多家裏熱鬧的話。
孩子多，笑鬧時是熱鬧，可打鬧或哭泣時是煩惱啊。
這才兩個孩子哭，蕭紅耳邊全是哭聲，有種魔音入耳的感覺。
次日天還黑着，蕭紅悄悄下炕，熬好粥，然後用筐背着兔子，跑步去了公社。
村裡離公社不遠，沒有人的地方，蕭紅跑的非常快，只留下一個殘影。快到公社，她才放慢腳步。
此時天剛微亮，路上沒有人走動，蕭紅慢慢走，想找人問問情況。
大多數人家的大門是關着的，應該還沒起。
找了好久，才看到一家大門敞開，蕭紅走過去，正好屋子裏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手裏端着洗臉盆，出來打水。
蕭紅趕緊敲敲門，“姐姐好，我想打聽點事。”
女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呦，這小姑娘嘴可真甜，叫我嬸子吧，啥事啊？”
“我想知道咱們公社的集市在哪兒？”
女人眼睛一亮，走到蕭紅身前，伸長脖子瞅瞅她的背簍，問:“你要賣啥東西？雞蛋？糧食？”
蕭紅搖搖頭:“是兔子，活兔子。”
“兔子？”女人驚訝了，繼而高興的表示:“太好了，我看看，要是長得肥，我來一隻。”
蕭紅放下背簍，打開上面的蓋子，指指裏面:“姐姐，我給你挑一隻最肥的。”
女人湊過來，探頭看向簍子裏，仔仔細細把裏面的兔子看了個遍，指着其中一隻:“這隻，我要這隻。”
“好勒，”蕭紅伸手進去，拎出來女人看中的那隻。
“姐姐是這隻吧？姐姐真是好眼光。”說著遞過兔子。
女人接過掂了掂分量，滿意的點點頭，“多少錢？”
蕭紅不知道價格，信賴的對女人說:“姐姐看着給。”
女人用手指點點蕭紅:“你啊，是個小滑頭，行啦，給你三塊。”
這個價錢很公道，兔子除了能吃肉，皮子處理后，冬天用來保暖也挺好。
蕭紅急忙彎腰鞠躬:“謝謝姐姐了。”
“等着，我給你拿錢去。”女人回屋取了錢，給蕭紅指了集市的方向。
蕭紅告別女人，背着兔子去了集市。
鄉下人要賣農副產品，一般會趕大集來賣。乾旱了這麼長的時間，農民自家都沒有吃的，哪還有東西要賣？所大集停了快兩年了。
但是集市沒有關閉，公社裏有些小商販，會在集市裡擺攤，方便公社居民來購買。
國家實行票證制度后，很多的小商販弄不來貨物，所以集市裡賣東西的不算很多。蕭紅一時沒想起來，票證的事，看到集市裡稀稀拉拉的攤子，她還挺詫異。
同時集市裡有一個攤位，越發引人注目，因為攤子前面圍滿了人。
蕭紅想去看看，裏面賣的是什麼。一走近，便傳來烙麵餅那種特有的焦香。
蕭紅覺得挺意外，真是哪兒都有能人，這家竟然能搞到麵粉。
香味引得蕭紅嘴裏的口水，止不住外分泌，蕭紅真想擠進去，掏出一把錢，霸氣十足的對着攤主喊:“老闆，我包圓了。”
可惜現實太骨感，兜里才三塊錢，還是先去賣兔子，有了錢再來吧。
隨意找個地方，把簍子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嬸子，馬上跑了過來，“你賣的是啥？”
“兔子？”這可是肉啊，嬸子口水止不住的冒，“咋賣的？”
“三塊錢一隻。”
“有點貴啊，一塊五，剩下的我包圓了。”瘦嬸子見蕭紅是個小孩子，開始壓價。
沒等蕭紅回答，後面又有上來一個，身高能有一米八的大漢，看到兔子兩眼冒光，“三塊一隻？我全要了。”
嬸子不樂意了:“你知不知道先來後到？我還沒買完，你咋能插隊？”
大漢嗤笑一聲:“這位嬸子，那你問問小妹妹，一塊五一隻，她答應嗎？”
蕭紅脆生生回答:“不行，三塊錢一隻不講價。”
嬸子訕訕的:“三塊一隻太貴了，這又不是救命的糧食，便宜點，我和這位大兄弟給你包圓了，還省着你浪費時間，在這裏等着了。”
蕭紅搖頭，“這是我爹娘定好的價格，我不能少收錢，否則回家該挨揍了。而且，吃了兔子肉，兔子皮冬天縫在衣服裏面，老保暖了，三塊錢真不貴。”
大漢不耐煩:“你買不買，不買讓開，一會兒又來人了。”
嬸子只好不甘不願的指着，早就挑好的兔子:“我來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