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召見(二)
第一部交錯的時空第四章黎國之行
第358節召見(二)
月晴等人來到前院客廳時,侯順喜已經等了不少時候了。岳柯站在他身邊與他攀談着,岳柯倒是有請他坐下來,可惜他以自己是奴才不肯坐。請了幾次無果后岳柯也只好作罷,陪他站着賞窗外的景色。
月晴等人還未走到門外,侯順喜便帶着山莊同意讓進來的兩名隨行太監迎了過去。
月晴看着他面熟,知道在宮裏見過,但一時沒有想起來他姓什麼。
墨雪上前行禮道,“勞煩侯總管久候。”
月晴對着他笑笑。
侯順喜忙道:“哪裏,並未等多久,只是勞煩這位公子耐心的陪着許久。”
這話說的矛盾,月晴多少也聽出來一些,走到主座上坐下,說道“侯總管坐吧,咱們慢慢聊,不知道侯總管這次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侯順喜微抬眉看了這位順安郡主一眼,很快又低眉順眼的彎腰深深行了一禮道:“老奴身份卑微,不敢與郡主同坐。這次來是為著傳太后口諭,傳郡主入宮覲見的。”
月晴微皺眉,笑道:“侯總管這話說的,我還有真有些不太適應,我們山莊對於身份一說可沒這麼多規矩,侯總管還是坐下來說吧。”
侯順喜看了一眼墨雪等人明眼一看便是按着身份高低排的座位,而且山莊對身份的規矩自己了解的可不少。繼續低頭道:“禮不可廢,要是在山莊眾位面前鬧了笑話,回宮后太祖宗可饒不了我。”
月晴也不請他了,說道:“怎麼,聽起來太后老奶奶還很會懲罰人。不會經常打罵身邊的人吧?”
侯順喜不提月晴口中言語的不敬,只道:“郡主說笑了,老祖宗最是個心慈手軟的性子。”
月晴把下巴放在交插的手背上,笑道:“那不就完了,既然太后老奶奶不會罰你,侯總管還是坐下來說話好。”
侯順喜腰彎的更低了一些,思慮了一會,並不明白郡主這是什麼意思?他還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不管是什麼人聽到太后召見,都是唯命是從的聽自己安排。到了這卻在因為自己坐下還是站着扯半天。看這意思,如果自己不坐,她還不準備聽太后的口諭了。
侯順喜思慮的時候,月晴也在比較着,安平總管可比他有駕子多了,在王府里與博威王一起坐在主位,讓雍靜王在旁邊誠惶誠恐的陪着,這位侯公公性子可要執拗多了。
侯順喜思索沒多久,便又接着道:“郡主別為難老奴了,老奴站習慣了,這要是真的坐下來,心裏可不會踏實。”
月晴輕笑道:“隨便你吧,那不知道太后老奶奶找我有什麼事呢?”
侯順喜定下心神,找回思路道:“老祖宗說許久不見郡主,心中甚是想念,可惜自己身子骨不合適出宮,便想讓郡主進宮陪陪她老人家。”
月晴眨眨眼,“這也沒多久吧,再說,明天就是老太太壽宴了,她不忙嗎?”
侯順喜自動屏蔽不適合的詞語道:“壽宴的事自有別人來操心,老祖宗可閑着呢。”
月晴心道:光聽這口諭也聽不出什麼,再說這侯公公也不會告訴自己什麼,反正自己也打算過一趟,便道:“好吧,老太太明天壽宴,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老太太不高興,我便跟公公,哦,跟總管進一趟吧。不過,你也知道我去哪裏身邊都會跟着些先生,隨身教導我行為舉止,以免丟山莊的臉面。他們應該能和我一起進宮見太后吧。”
侯順喜行禮道:“臨行前老祖宗交待過,歡迎山莊眾位同往。”
“那就好,咱們這就走吧。”
岳柯看向墨雪,墨雪道:“那便由我和蛟統領、常玉嘯、常松隨小姐同往吧。”
岳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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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進宮比上次順利多了,月晴一路坐着馬車到宮門口,再坐着軟轎一路到了福壽宮。雖然宮裏的風景壯麗宜人,但到底是看過一遍沒什麼新鮮感了,月晴只四處瞧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路上碰到行路的太監、宮娥,紛紛避到一邊行禮,等眾人走後,不時的扭頭的看他們。
幾位宮妃正相伴而行,見到他們好奇的向這邊看,一位宮妃正要上來與侯公公打招呼,同伴拉住了她,耳語一番。
月晴特意回頭看了她們上眼,只見其中最漂亮的那位,甜甜的沖她笑了笑,月晴回禮性的笑了笑。
只聽那邊有聲音傳來:“原來這便是順安郡主呀,倒真是好大的排場。”
“噓,你小聲些。”月晴又看了她們一眼,那漂亮的宮妃瞪了旁邊的同伴一眼。那兩人訕訕一笑。
福壽宮前早有姑姑等候,見他們一到便迎了上來。
“郡主可來了,老祖宗都等急了。”
月晴跟着她與侯公公一起進去,剛穿過一重院子便聽到裏頭太后的聲音:“可是順安這丫頭到了,快請進來。”
再跟着進了門,便見太后正坐在客間軟榻前一臉笑意的看着她:“哎喲,快來快來。這麼幾日不見可是叫哀家想的緊。”
月晴本來還覺得墨雪他們和自己一起進女人的房間不太好,結果屋內還有別的男人,而且這人自己還見過。
正是昨日有過衝突的那位魯國的永安王。
這人被安排到一側的座椅上,此刻正肆無忌憚的看着月晴,月晴也掃視了他幾眼。心道,太后讓自己來不會是因為這人的事的吧。
與墨雪等人來到近前站定,墨雪一番代為行禮后,太后滿意的對低着些頭的月晴道:“好好,快抬起頭來,坐到哀家這來。山莊的眾位也別站着了,都坐,都坐。你們幾個,快給幾位先生上茶。”
月晴大方的走過去,坐到太后旁邊。墨雪等人也依言下去,春秀第一次進宮,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場面,連忙走到月晴身旁站定。
太后也看了她一眼,“喲,這丫頭倒是個機靈的,上回順安來的時候倒是沒有帶着。”
春秀一臉的受寵若驚,連忙跪下行禮。太后擺擺手,讓她退了下去。
月晴道:“嗯,奶奶記性真好。上次確實沒來。”
太后道:“上回那幾個丫頭呢?”
月晴一愣,心想她為什麼關注這個,笑道:“在家裏采蘑菇呢,我最近挺喜歡吃這種野味,下次讓人給奶奶送來一些嘗嘗。”
太后笑道:“哎喲,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還能想着我。”
月晴跟着大方笑道:“當然得想着了,就算平時不想,這兩天也得多想想,您可是老壽星,多想想能沾點福氣。”
太后呵呵笑着對眾人道:“看這丫頭多會說話,跟吃了蜜一樣,聽說這嘴皮子很是厲害,經常駁的人下不來台,就是這平日裏能說會道的男兒,也不敢跟她講理。”
月晴道:“太后奶奶,你這聽誰說的呀,我怎麼聽着不太像好話呢。您可別相信,他這是在故意抹黑我,您告訴我是誰,我怎麼也得讓他也黑些才公平。”
“喲喲,看這不饒人的性子。我可不敢說出來,要不然可不得鬧翻天了。永安王,你也聽到了吧。”
永安王忙起身道:“太后明鑒,小王昨日便已經見識過了。”
太后滿意點點頭,停住了話頭,有意無意的看了月晴幾眼。
月晴果然好奇道:“太后奶奶,永安王怎麼在這裏?”
太后慈祥的笑笑:“還說呢,還不是你這丫頭闖出來的禍事,哀家今天聽到風聲,就怕你們之間有什麼梁子解不開,連忙把你們兩個都叫來,把話都說開嘍,這往後啊,可別再出那個鬧心的事。”
月晴挑眉,“梁子,永安王這是記仇了?真跑到宮裏告狀啊。”
永安王正準備站起來說話,太後接着道:“這可怪不到人家永安王頭上,哀家是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你們的矛盾,擔心事情鬧大了嘍,這才把你們都叫來說和說和。”
月晴看了永安王一眼,抱着胳膊道:“那不知道永安王有什麼意見哪?”
永安王已經站了起來,走上前兩步,先向太後行了禮,又向月晴拱拱手道:“郡主息怒,本來也想着什麼時候登門拜訪當面致歉的。既然太后搭了線,把我們都找來,我也在這裏鄭重的向郡主認個錯。怪我行事魯莽,受小人蠱惑得罪了郡主,還望郡主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次吧。”
說著不得月晴說話,便直起身,也抱臂一臉笑意的看着她。直看的月晴心裏不舒服,尤其是這一臉土財主看着自己未來小妾的眼神。
月晴用豪不掩飾嫌棄的眼神看着他哼道:“這歉道的真是隨意,太后奶奶,我是不知道你從其他人那裏聽到的話是什麼。但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沒有我自己說的真切,昨天我正和朋友在清風酒樓吃飯,不知道永安王是受了誰的蠱惑,一群人二三十個人帶着兵器跑到我們包間來找掌柜的問話,那態度可是囂張的厲害。關鍵不僅不覺得自己失禮,還訓斥我身邊的人擋永安王的路,太后奶奶,你評評理,誰的錯?”
永安王趕緊接話,“那當然是我的錯,都怪本王失查,衝撞了郡主。”
月晴不滿道:“當然是你有錯在先,不過我也不是完全沒錯,見識少亂說話。哼,你這認錯態度還真是好呀,把我這後面的話都給堵住了。我還能說什麼呀?”
說完月晴看了一眼太后,低下頭去。
永安王呵呵笑着:“本來便是本王的錯,哪裏能怪到郡主這裏,郡主沒出過遠門,不知道我魯國也情有可緣,郡主不必太過自責。”
月晴聽着更氣了,“我說,你這前後態度差的也太多了吧。昨天你可不是這態度,不是還要因為本郡主不敬要挑兩國戰爭嗎?合著你那些恰好路過的滄浪堡好兄弟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吧。”
永安王一點也不着急,一臉緩和的說道:“郡主這話說的有些偏頗了,本王記得,昨日應該是郡主身邊的朋友們先動的手,滄浪堡的漢子們見本王手無縛雞之力怕本王傷着,這才上前擋住了那一掌。至於郡主說的那些都是發生在那之後。雖然本王有錯在先,但郡主也得想想您身邊的這些人做的是不是太過了些。”
月晴一愣,仔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昨天自己說錯話以後。常榕確實直接動手打人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是我們的人先動的手嗎?”月晴看向齊蛟和常玉嘯,這兩人昨天都在。
齊蛟皺眉看向永安王,他當然知道這個,常榕之所以動手,是因為院主自降身份打算向對方低頭認錯。
想着他轉頭看向月晴道:“小姐,何必考慮這些,要不是他們擅闖,也不會發生後面那些事。小姐昨天說的對,他們只不過是仗勢欺人結果實力不濟而已。常榕行本份之事,攔住他們被罵瞎了狗眼,出手教訓一下對方出言不遜應該不為過吧。”
月晴定下心,點頭道:“確實,還是因為你們有錯在先。”雖然這麼說著,但底氣不足了些。
永安王沒有反對月晴的話,轉頭對齊蛟說道:“這位壯士說的是什麼話,都說不知者不罪,本王都已經大度不追究郡主不識魯國,你居然在這裏說我等仗勢欺人。我們是去找那掌柜,可沒打算冒犯裏面的客人,再說出言不遜的也不是我魯國人,而是你們黎國何少府,何大人。那位那位好漢不分清紅皂白便動手打人,我們出於自保被迫還手。怎麼到了你這就成了仗勢欺人了呢?”
齊蛟皺眉,被他這麼一說好像真成了己方之過了。
永安王趁這功夫又連忙對着月晴和太后說道:“哎,郡主明鑒,太后明鑒。我們雖有擅闖之過,但除了此點以外,但這後面的事可不能全算在我等頭上。本王剛才便已認錯,並不打算追究什麼的,是這位壯士咄咄逼人,這才無耐還口的。”
太后看了一眼永安王,慈祥的笑了笑,看向月晴道:“順安哪,這事,哀家也算是聽明白了,也不能全怪一家。永安王有錯,你們這裏也不能說占理。永安王都已經認錯了,我看你也別再計較了,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月晴聽的不舒服,她本來也沒打算計較呀。再說她昨天就已經為自己的失言道歉了。
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是我的問題,再說我昨天也已經道歉了的。可能是他們耳朵不好使沒聽到吧。”
永安王自動過濾了耳朵不好使幾個字,趕緊回道:“哪裏哪裏,自然是聽到了,只是昨天那些壯士突然發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而已。”
太后滿意點點頭:“這才對嗎,好了,永安王,既然這話都說開了,你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些私話要和順安說。記住了,以後切不可再因為昨天的事為難我們順安,否則哀家可不饒你。”
永安王點頭:“是是,姨母教訓的是。小侄記住了。”
太后擺擺手:“好了,回去吧。”
永安王向兩人分別行了禮,再向墨雪等人拱拱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