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萬佛宗佛子至;師妹之魅力,就連和尚也折服
隨着斷虹宗眾人的齊齊出手,便聽得接連數聲,幾乎要撼動天地的巨響。
之後便是那驟然被炸開的霜雪,以及自空中紛揚而下的蒼茫雪色。
如同霧靄薄霧般,遮去了眾人的視線。
又在紛紛墜地后,顯露出了那被洞開之處,錯雜堆疊着的累累白骨。
以及——一張張乾癟的,如同失卻了生機和水分,形若枯敗花葉一般的人|皮。
哪怕眾人在踏上修仙之途后,從未少見過生死。
可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卻還是全數默然下來。
久久都未有一人出言。
唯有朔涼的寒風,捲起那落雪,又簌簌而落。
如同瑩白的墳土,一層又一層的,將那殘痕掩沒。
雪越覆越深,卻在這時,只聽得自遙遙遠處,竟是忽地傳來了金鈴鳴響之音。
隨着那鈴音漸近,隱約間,竟是還能聽得,陣陣梵音頌佛之聲。
那聲音純聖和雅,讓人只是遠遠聞之,便覺心神俱寧,一片清凈。
朗映懷的眸底晃過一分訝然,凝眸望向來人之處:「這是……萬佛宗的人?」
他下意識地就仰頭,看了一眼,那仍靜立於半空中,被霜雪落了半身,都紋絲不動的魚荀。
朗映懷:不是吧——大師兄的嘴就這麼准?
剛提了魚荀現在這樣像萬佛宗的,這萬佛宗的人,便上趕着來收徒了?
難道說,禿瓢之間,彼此也會有一種玄妙的吸引?
風聲漸歇,雪落得更慢了些,墜在朗映懷發間時,一時都分不真切,哪裏是雪色,哪裏又是他傾落的發。
這樣的朗映懷靜立於雪中,如同將欲憑風御行的仙人,任誰都無法看出,他心裏竟是在想這般失禮之事。
唯有商璽,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一般,目光定定地看了朗映懷一眼。
在發現朗映懷,並沒有對着萬佛宗的一眾光頭笑出聲后,他才復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看向來人。新筆趣閣
朗映懷:……
大師兄剛才那一眼……莫不是在看我笑了沒有???
商璽對他是有什麼誤解?
他怎麼可能當著萬佛寺的面,笑人家禿頭?
朗映懷有些無語,再看向前方時,便見那些身着佛門僧袍的萬佛宗修士,皆是站定在了——那第一處露出修士殘骸之地。
而後,在那領頭紅衣僧人的帶領下,俱是閉目合掌,肅聲吟誦那用以超度亡魂的《地藏經》。
隨着這些佛修的誦經聲,於他們的周身,逐漸浮現出一層朦朧的赤金佛光。
而後那佛光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盛,並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不斷地蔓延開來。
逐漸地,不止是他們身前,就連第二處,第三處,乃至最後一處,被皚皚白雪所覆沒的骸骨,也被盡數籠罩於其中。
一時間,佛光映照世間,給這無邊雪色,都披上了一層極為空靈且佛性的光暈。
眾人沉默看着,倒也沒有一人出聲,去打斷這極為莊重肅穆的一幕。
等到約莫兩刻鐘過去,這赤金佛光才像是裹卷了什麼,肉眼所難以窺見的東西——
如香爐之塵煙,向那空茫穹空,裊裊而上。
「渡亡魂。」朗映懷微微斂眸:「這些修士能在葬身此處后,得遇萬佛宗之人,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至少,他們的魂靈,不會再困囿於此處——
不說輪迴轉世,就連消散於天地間,都做不到。
那對心有傲骨的修士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屈辱和痛苦。
現在這般,也算是得到了最好的解脫。
「走吧。」晏頌之收回目光,率先向那傳承之地的深處走去。
卻在這時,被牧楓出言叫住:「晏前輩,還請稍等片刻。」
晏頌之腳步一停,也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就那樣神情沉肅的,靜立於風雪中。
「多謝晏前輩。」牧楓道謝后,才回身看向自己的同門師弟和師妹們,開口道。
「情勢有變,我們就從這裏兵分兩路。」
「留兩人同我一起,繼續前往傳承之地。」牧楓神情冷然,口吻中透出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至於其他人——」
「原路返回,去往秘境其他地方探索。」
天水宗其他人俱是一愣:「牧師兄,你不讓我們和你一起了?」
牧楓還未答話,天水宗中,修為僅次於牧楓的一名男修,便開口道:「師兄,你帶着時正和時清兩兄弟,繼續進傳承之地。」
「他們兩個的功法特殊,還能互為輔助,深入傳承之地后,既不會拖你們的後腿,自身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至於其他人,我會在秘境裏負責好他們的安全,保證全員都等到你,和斷虹宗的大家回來。」
牧楓看着走至隊列最前方,說出這番話的陳延之,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上前,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而後爽朗一笑。
「那便交給你了,延之師弟。」
陳延之也跟着笑起來,調侃道:「放心吧,牧師兄,我也不差你多少。」
「說不定,他們跟着我,可比跟着你乖多了。」
牧楓知道陳延之說的,是想要活躍氣氛的玩笑話。
可不知為何,他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甚至,還隱隱覺得——這極有可能會成為現實。
牧楓按按眉心,從手指上褪下一枚靈戒,遞給陳延之:「你知道該怎麼用的。」
「好。」陳延之沒有拒絕,直接接過。
他知道,這是臨行前,師門長輩特意給的保命靈器——
能在感應到危機忽至時,於瞬息間,便可撐起數層巨型保護罩的那種。
此物本就是為了防止他和牧楓力有不逮,為更好護住這些歷練尚淺的年輕子弟,才特意交付於牧楓之手。
現在換他帶隊,自是要從牧楓手中接過,以防萬一的。
陳延之剛將靈戒戴上,便聽得一聲清越佛號:「阿彌陀佛,貧僧若源見過諸位道友。」
「若源?」陳延之目露訝然,驚聲道:「你是萬佛宗的佛子?!」
那紅衣僧人,手捻一串紅璽佛珠,聞言只淡然一笑。
那原本瞧來只覺清秀素淡的眉眼,在這一笑時,竟像是忽地籠上一層神性又雅正的光輝般,讓人只覺若春水拂溪,心曠神怡。
「佛法本無高低,修行只在自身。」他聲音清潤,溫言道:「佛子,也只是一稱呼而已。」
陳延之被他風儀所折,心中感嘆不愧是萬佛宗引以為傲的佛子之時,口中告罪道。
「還請若源大師見諒莫怪,我到底只是一俗人,口中便也只會說些俗語。」
「並未有他意。」
「道友不必如此,我貿然打擾諸位,應是我先告罪才是。」
牧楓聞言,眼睛微眯,而後行禮問道:「大師此來,可是有事相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