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卿卿為洲10
在徹底消散之前,景瑤將碎掉的元神凝結成了兩半。
一半奔向了虞卿洲,一半帶走了衛修。
她半透明的元神化作一朵金色的蓮花落入虞卿洲的胸口處。
她的聲音清冷卻又帶着絲絲繾綣,“卿洲,如今北海動蕩不安,唯有你真龍真身可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怪物,你可願意隨我永生永世囚於北海?”
虞卿洲的神色間滿是哀慟,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撫摸胸口間的那朵金色蓮花,但那朵花此時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似乎隨時都能碎掉……
哀莫大於心死,清淚順着虞卿洲的臉頰淌下,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從來沒有想過。
如果將他囚於北海是她的心愿,那麼他心甘情願。
只是,她不想她死,不想……
“我願意……”他深深的看着胸口的蓮花,笑着流淚。
話音一落,他和蓮花一起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天際飛去。
漆黑冰冷的深海之中,巨大的真龍真身被玄鐵所製成的鎖鏈禁錮在海底,那些蠢蠢欲動的北海怪物重新恢復了平靜。
巨龍緩緩閉上了那雙暗紅色的眼睛,一朵金色的蓮花被他小心的呵護在前爪之中。
而景瑤的另外一半還未消散的元神則化為人形來到了衛修的身邊。
“阿修。”她喊。
見到景瑤親手毀了元神的衛修癱坐在滿是鮮血的土地上,在聽到這聲呼喚后他猛的抬頭看向面前。
只見景瑤渾身的散發著淺淡的光,元神已經是半透明的狀態。
“阿景,阿景,你沒死,你還在,對嗎?”
衛修狀若癲狂,他伸手去擁抱面前的人,可是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他根本無法擁抱她。
“阿修,你會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對嗎?”景瑤微笑着問他,那笑容如同他們小時候那般燦爛。
衛修雙眼緊緊的盯着景瑤,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再管了,他只想和阿景永遠在一起。
“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在一起,生死也不能,阿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
她輕聲回道,同時她的手輕輕一抬,一副石棺從滿是鮮血的地底升起來。
這是景瑤之前為自己所準備的,她其實很早之前就不太想留在這個世界了,所以提早給自己準備了這副棺材。
“生不同裘死同穴,阿修,我們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吧。”
棺材蓋緩緩挪開,景瑤踏進了棺材之中,朝衛修伸出了手。
衛修的眼睛通紅,即便他還沒有死,但他願意為了景瑤永遠躺在這石棺中,只要阿景能永遠陪着她。
可景瑤食言了,她這一半沒有真身的元神根本不能堅持多久,在她引領着衛修的手躺入棺材的那一刻,她的元神就快要消散。
棺材合攏,衛修安心的閉上了眼,他以為他會和阿景兩人一起躺在這棺材中,可他哪裏知道,在他閉上眼睛后不久,身旁的人就已消散。
她騙了他。
戰爭歸於平靜,從魔淵中爬起來的弋崇尋不到景瑤的蹤跡和氣息,只有一道她留下的口諭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若她復活,便生生世世的追殺她,讓她永無復活之時。”
弋崇看向自己的手心,在那裏靜靜的捧着一朵花,那是他費了很大的心血從魔淵找到的無妄花。
他知道那些幻象一直在折磨着主子,她自殘過,受過很嚴重的傷,所以他去找來了無妄花,只要有一絲的可能,這無妄花都能救得回來。
可現在這花還有用嗎?
主子是自己不想活下去了,還給自己下了那樣的指令,只要她有復活的跡象,就得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主子都不在了,那他呢?
他的存在就是因為主子,主子不在了,那他活着的意義呢?
主子交給他的最後一個任務,他一定會完成的很好的。
弋崇從雪地中撿到了一個嬰兒將其撫養長大,他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和靈力都傳給了他,他給養子取名為宋懷遙,他看着宋懷遙結婚生子,又將宋懷遙的孩子培養成為新的繼承人人,新一代的繼承人會繼承前幾代人繼承人的所有靈力,所以宋家的人,越是最年輕的繼承人,實力最強。
而宋家人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任務就是追殺景瑤的轉世,生生世世。
百年之後,弋崇最後回了一次九幽,如今九幽由景琬所掌管,變化很大,在這裏他找不到任何活着的意義了。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弋崇獨自一人來到魔淵,沒有了靈力的他除了壽命長點之外,其他和普通人無異。
“主子,沒有你的世界,弋崇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您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完成得很好,請允許我來找您……”
他面色平靜的跳入了魔淵,神魂消散。
他是曾經景瑤撿回來的孤兒,將最忠誠的心獻給了她。
……
我的思緒久久沒能回攏,這就是我和他們的前世今生嗎?
原來是這樣啊。
到最後的最後,我還是復活了。
“瑤瑤,做這種事的時候,不可以分神。”
嘴唇上傳來一陣疼痛,虞卿洲這傢伙是屬狗的,竟然咬我嘴巴!
我一把將身上的虞卿洲給推開,不知為何,現在看他有點心煩。
“不做了。”我冷哼了一聲。
虞卿洲一愣,那衣袍還松垮的掛在身上,雙眼無辜的看着我。
“怎麼了瑤瑤,夫君怎麼惹你生氣了?”虞卿洲貼過來,委屈的問道。
看到他我就想到了無辜的童男童女,雖說這事是因我而起,但我還是介意。
我認真的看着他,“那一千童男童女的事,我有點無法釋懷。”
聽到我提到以前的事,虞卿洲的臉色變得有些心酸。
但是他的認錯態度還是挺好的。
“夫君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那一千童男童女未來幾世都將得到福報,這是我補償他們的,希望能減輕一些我的罪孽。”
我白了一眼虞卿洲,“最好是你說的這樣。”
“瑤瑤,我不會騙你的,其實我離開你的那一年就是去處理童男童女的事了,否則也不能讓人趁虛而入啊。”虞卿洲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