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果必有因

餘生檢查完家裏所有窗戶，拿着把水果刀，回到房間，蹲坐在床上的俞煙立即向餘生看來。

「沒事，是別人家的玻璃，」餘生將水果刀放在床頭櫃，脫掉拖鞋，躺到床上，說：「回頭找些木板把客廳、廚房的窗戶都封起來。」

俞煙嗯了一聲，向餘生靠近了一點。

餘生淡然自若的模樣，給了俞煙很大的安全感。

實際上，餘生只是看上去淡定。

玻璃破碎的聲音，讓餘生意識到外面的動物、人可以通過窗戶闖進來。現在家裏沒有可以封窗的東西，餘生只能高度集中精神，豎著耳朵留意四方動靜。

四方的動靜不小，窗外各種動物的吼叫聲、慘叫聲不斷，樓上樓下也總有聲音傳來，像是在打鬥，又像是在翻箱倒櫃。時不時還會有讓人一震的巨大的悶響、爆炸聲響起。

人處在這樣的環境裏，無疑是十分煎熬的。

如果是像剛才一樣，疑惑外界和自身的情況，糾結、抗拒自己的身體被男人霸佔了那還好，心頭有事能分去一部分的注意力。怕就怕心頭沒事，人也沒事可做，只能躺着發獃。

時間一長，心裏承受能力弱的就會像俞煙這樣，可見的焦慮、焦躁起來。

俞煙時而趴着；時而四腳朝天地躺着；時而翹着尾巴，在床上來回走着；時而看向餘生，欲言又止，止欲又言。

餘生見狀，開口道：「我們住在幾樓？」

「三樓。」

「一層有多少房間？」

「我這一層有四個房間，一樓、二樓好像只有三個房間，樓上的不清楚，我沒去過，不過應該也是這樣。」

「你很喜歡貓？」

「嗯，貓咪多可愛呀。你喜歡什麼動物？」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非要說的話，貓和狗之間，我更喜歡狗。小時候養過兩條狗，可惜都給養死了。打那之後，就不再養了。」

「那是挺可惜，甜甜要是也那樣，我也不會再養了。」

「甜甜……你給它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那個起司貓的動漫嗎？」

「不完全是，我是剛把甜甜買回來，刷視頻的時候，看到那部動漫的解說視頻，覺得挺好看的，恰好甜甜也是起司貓，就取了這個名字，」俞煙問，「你喜歡看那個動漫？」

「我也是刷視頻意外刷到的，」餘生側躺，看着俞煙笑說：「以後我是叫你俞煙，還是叫你甜甜？」

「當然是叫我名字，我又不是甜甜。」

說到甜甜，俞煙心裏不由擔心起來，甜甜是變成人，還是變成了其他動物？

外面那麼亂那麼危險，甜甜可一定要在房間裏啊。

「末日前，你在做什麼？」

「睡覺，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變成了甜甜，然後看到你坐在床上看手機，我當時還以為我是和甜甜互換身體了，」俞煙問，「你末日前在做什麼？」

「上班，當時正在發帖子，剛要點擊發送，就發現自己來到這裏，還變成了這樣。我當時以為我是遭遇了現實版的《你的名字》。」

「如果真是《你的名字》就好了。」

經過餘生有意的和俞煙聊天，俞煙的焦躁緩解了不少，不再坐立難安，自然地趴在餘生身邊，尾巴放鬆的搖擺。兩人的關係也在聊天中拉近許多。

「現在幾點了？」俞煙問。

餘生打開手機一看：「四點多，快五點了，你餓了嗎？」

「有點，」俞煙委婉道，早上、中午都沒吃，怎麼可能不餓。

「你想吃什麼？貓罐頭、貓條還是貓糧？」

「我現在雖然成了一隻貓，但我覺得我還是個人，可以吃點人吃的東西。」

「你的貓身體可不跟你講唯心主義。」

餘生說：「在末日裏生存，除了要有穩定、安全的住所，充足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得有一副好身體，不能生病。尤其是你，你現在一旦生病，可沒法治。」

「你說的有道理，聽你的，還好貓罐頭、貓條的味道都還不錯。」

「你以前吃過？」

「以前有次見甜甜吃的香，沒忍住嘗了一點。」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你也要吃？」

「不然呢，你家裏人能吃的食物就那麼點，都不夠我一頓吃的。」

餘生下床，將客廳里的貓罐頭、貓條和貓糧全都搬了進來。然後，餘生在俞煙的介紹下，打開兩罐牛肉口味的貓罐頭。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還行，比我公司附近的快餐店的牛肉好吃。」

「快餐店裏的牛肉天知道是不是正宗牛肉，我這個可是正宗牛肉，四十多塊錢一罐呢。對了，冰箱的冷藏櫃裏有雞胸肉。」

「沒有了，只剩下一個空袋子。」

餘生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罐，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有七八分飽了。

這身體的胃未免也太小了，還有力氣，剛才搬貓罐頭、貓條時，餘生就感覺箱子無比沉重，搬的很吃力，這讓餘生不免為等會出門而擔憂。

要是遇到危險，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你就吃完了？」

餘生看了眼進食艱難的俞煙，問：「要我喂你嗎？」

「好呀，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俞煙說，「只用嘴吃飯真的太難了，貓的牙齒也不好嚼東西，都不知道甜甜以前怎麼能吃的那麼津津有味。」

「是我要謝謝你，這麼會功夫，你就給我發了我人生中唯二的好人卡。」

說完，餘生走出房間，到廚房拿了一個新湯匙。

「你以前沒收過好人卡？」

「當然，不是我跟你吹牛，貌比潘安這樣的詞用在我身上，是潘安的榮幸。也就是我比潘安生的晚，我要是比他早出生，貌比潘安就該改成貌比餘生啦。」

俞煙笑說：「這麼帥呀，那我真想見一見。」

「等我們找到原因，恢復原樣，你就能見到了。」

俞煙略微沉默，說：「真的還能恢復原樣嗎？」

「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我們肯定是因為什麼，才會變成這樣。只要找到原因，就有希望。」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不放棄就有希望。」

俞煙愣愣的看着笑容溫和、爽朗的餘生，儘管她對這張漂亮的臉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此時她莫名感覺有些陌生，感覺到那雙熟悉的漂亮眼睛裏有光。

當餘生繼續喂俞煙吃貓罐頭時，餘生展示出來的溫柔，不經意地觸動了俞煙的心田。Z.br>

吃完貓罐頭，餘生重新躺在床上，俞煙趴在餘生身邊，微微搖着尾巴，兩人繼續閑聊着。

「對了，我們晚上幾點出去？」

「七八點吧，或者等外面的動靜小點。」

餘生拿起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讓餘生臉色微變，頓時坐了起來。

俞煙跟着坐起來，問：「怎麼了？」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可你看外面的天。」

俞煙回頭一看，白粉色的窗帘雖然遮住了窗戶，但窗帘的透光性很好，明媚的光線將窗帘照的透亮，窗帘的褶皺處還有光線照出來的陰影。

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夏天天黑的晚，也不可能都晚上七點半了，天還亮得跟上午十點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