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負債纍纍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直到姐姐離開，嘴裏還叨念着這兩句話。

姐姐深深的黑眼圈告訴楚源，她擔心自己找了一整晚。

楚源內心有些內疚，有些心疼。

他來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姐姐安全的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離去，楚源才放下心來。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裝修極其奢華的辦公室，與其說是公司，不如說是酒吧。曾今的楚源斥巨資買下這最高檔寫字樓的一整層作為那皮包娛樂公司的辦公地，因為主要為了泡妞，所以才會有浴室浴缸。

當然，畢竟是娛樂公司，專業的設備也不缺。

楚源隨手拿起一把結他，坐在高腳凳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還有清晨初升的太陽。

想着不論是如今還是前世的父親，輕輕的撥動琴弦。

音符帶着某種愁緒，將楚源的思緒帶向遠方。

「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

才懂得你不容易」

楚源輕輕的吟唱，眼眶慢慢濕潤。

想着前世的父母，今世的父親，兩邊的記憶不斷的交織，不斷地纏繞。

楚源感覺到，對身體的掌控更進了一步。

音樂平淡而舒緩，卻承載着重重的思念，以及懊悔。

「......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挂的孩子啊

長大啦！」

楚源有感而發，唱起了這首前世藍星筷子兄弟的《父親》。

不知不覺，眼淚佈滿臉龐。

那是楚源在悔恨，在懊悔，在追憶，在釋懷。

那是種複雜的情感，楚源感受到了。

兩人的記憶隨着這首歌，終於交融在了一起，原本的楚源徹底的消散，如同撥動最後一個音符琴弦的震顫，琴弦停下，原楚源也已經消失。

「既然你有悔恨，有遺憾，那我就以你的身份，給活着的人彌補這一份悔恨和遺憾。」

「從此以後，我是我，也是你。」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照亮了辦公室，照在楚源臉上。

楚源邋遢的形象，憔悴的面容，滿是淚痕的臉龐，還有釋然的微笑。

一個女子循聲而來，在門外靜靜的將歌曲聽完，同時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的錄了下來。

她心中十分震撼，這個男人他認識，一事無成楚大少，一個紈絝子弟，風流大少。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唱出這麼富有情感的歌曲？這首歌沒有聽過，是他自己作詞作曲？」

她懷着心中的疑問，小心的藏好手機，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釋懷后的楚源，覺得自己獲得了新生，他放下結他，聞到了身上難聞的臭味，於是回到休息室的浴室內，好好的洗一個澡。

水流將身上的酒味污漬洗去，還將楚源的過去，一一洗去。

抬頭看着鏡子裏帥氣的臉龐，從今以後，這將是一個全新的楚源。

時間來到八點，寫字樓開始逐漸熱鬧了起來。

楚源這才感覺到飢腸轆轆，一個整天光喝酒了，粒米未進，沒進醫院都是萬幸了。

下樓在街邊隨便買了個雜糧餅，不顧燙就先大大咬了一口，真香。

「八塊錢，謝謝。」

「好。」楚源換了只手拿雜糧餅，伸手一掏口袋，空的！又將雜糧餅換回原來的手，再掏另一邊的口袋，依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沒有手機，沒有錢。

他有些尷尬，抬起頭，發現老闆娘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對。

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錢了，要不我上去拿？」楚源急忙解釋道，周圍人流太大，這得多尷尬啊。

「你穿的這麼人模人樣的怎麼可能會沒錢？我這小本經營，可經不住賒賬。」煎餅大媽一邊攤着煎餅一邊沒好氣的道。「現在的人怎麼回事，越是穿的光鮮亮麗越是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是找刺激呢？我這幾天老是碰到這種人，像你們這些人還是比較適合學洋鬼子喝咖啡去呢。」原來之前有人賒賬不付錢，也不怪大媽說話難聽。

換做曾今的楚源，早就一把掀翻了攤子。

不過，曾今的楚源，也不可能在這裏啃雜糧餅。

楚源有些尷尬，周圍這麼多人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來付我來付！」這時不知道從哪鑽出一個小姑娘，二十齣頭剛畢業的模樣。

她拿着手機掃了掃二維碼，「好了，轉過去了。」

大媽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

但是看楚源的眼神，充滿了嫌棄。

那滿滿的嫌棄，楚源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小姑娘穿着職業裝，手裏拿着星巴克，小心的鞠了一躬。「老闆早上好。」

楚源這才想起來，這是他公司的員工，前段時間剛招的，叫......叫路彤。

「早上好，剛才幸虧有你，不然我就尷尬了。」楚源和路彤一邊走，一邊道：「待會上去來我辦公室，我把錢還給你。」

路彤小心的搖搖頭，「不用不用，也沒有幾個錢。」

楚源點點頭，也不再堅持，「好吧，那謝謝你了。」

「楚總客氣了。」路彤小心翼翼的回道。

正值上班的時間，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少人的眼睛都往楚源和路彤兩人身上瞥。

甚至，有些人的議論聲也傳了過來。

「看，那個敗家子又換女朋友了。」

「不會吧，我聽說他老爸剛死，他就出來泡妞了？這人品真的差勁。」

「你們說他老爸會不會氣的從墳墓里爬出來？」

「楚源做人太失敗了。」

路彤跟在出院身邊，感覺到這麼多目光，這麼多蜚語，壓力挺大。

反觀楚源，像個沒事人一樣，難道他沒有聽見？

快步回到公司，員工還沒到齊。

一位年紀較大的女人走了過來，小聲道：「楚總，陳俊他們那幾個人沒來。」

楚源點點頭，陳俊那幾個人本來就只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弟，吃喝玩樂他們最主動，他如今一無所有，還會來那就是見鬼了。

「不管他們了，反正他們來公司也只是混吃罷了。」

女人聽后，奇怪的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感覺似乎與往常有一些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楚源來到辦公室，身後跟着走進一個戴眼鏡的員工。

「楚總。」他放在辦公桌上一封信件，「這是我的辭職信。」

楚源掃了一眼辭職信，將它推向一邊，「齊總監，我們公司還沒有破產。」

齊總監是有能力的，楚源還是想挽留一下。

齊總監搖搖頭，「抱歉。」

強扭的瓜不甜，楚源在辭職信上籤上名字，「下家找好了？」

齊總監想了想，道：「是的，是華新娛樂。」

楚源輕輕點頭，「那就恭喜齊總監高升了。」

楚源捏捏眉心，有些頭疼。

因為齊總監戴着眼鏡的，楚源沒看見齊總監眼鏡後面的眼神，有種躲躲閃閃的感覺。

這個公司本就是原楚源開的皮包公司，專業人員並不多，齊總監便是一個，沒想到他卻走了。

年紀較大的女人進了辦公室，她叫羅敏，是公司的職業經紀人兼管財務。

她沉着臉帶來幾個不好的消息，「楚總，徐友安那邊說要解約，她身上還有幾個代言，那邊說因為我們的關係導致他們名譽受損，需要賠償。還有銀行那邊又下了催款通知。」

楚源有些頭疼，感覺頭都要禿了。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