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玄道

第二十九章 玄道

道士催促她:「別墨跡,趕緊去。」言罷又拿起了另一顆陣石,也不運氣凝神,右手刻刀直接就落了下去。

白澤卿扁了扁嘴,還是老老實實簡單收拾了一下,跟着小沙彌下山去了。

「喂。」道士突然喊。

「在!」白澤卿立刻回頭,眼巴巴的望着他。

「沒叫你,」道士嫌棄的一瞥她,轉而對小沙彌說道:「小和尚,讓慈法禪師派人去叫宣諭司的人過來。」

「是。」小和尚連忙應聲,當先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那道士,那眼神,那氣勢,怎麼那麼嚇人啊。

白澤卿打完拳,像往常一般跟着眾僧侶往齋堂走,到了門口就被飯頭僧攔了下來:「小施主,慈法師叔吩咐,請您回居士院。」

白澤卿眨了眨眼,探頭望了望平日裏也不怎麼愛吃的素食,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嘆了口氣,朝飯頭僧行了一禮,轉身往居士院走去。

一步一步往台階上踏的時候,身體雖然不累,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十分心累——總有一種以後要不吃不喝不睡干一輩子活兒的錯覺。

當她踏上台階,走進小院,人一下子就麻了——

道士還坐在圓石桌前,只是正舉着葫蘆喝酒,桌上擺着被撕扯了一半的燒雞,香味瀰漫了整個小院。

說好的不吃不喝只針對她一個人是嗎?

道士見白澤卿回來,指了指花圃那邊,道:「繼續畫吧。還缺什麼寫個單子我讓他們送。」

白澤卿這才留意到小圓桌旁擺了樣式簡易的小木架,材質是上等的紅木,上面擺着大小不一整套的刻刀以及市面上極其昂貴的田黃石。

她心生不妙立刻轉頭向花圃看去。

花圃旁她自己用木條釘的簡易畫架旁邊新擺了製作精良的畫架,材質也是紅木。

畫架旁邊有一個稍大一點的木架,還是紅木的。

木架上面擺滿了唐卡所需的畫筆和顏料——白土、硃砂、石青、石綠、雌黃、黃丹一應俱全,且都是磨好的。就連金粉都有一小碟。

總之她就這麼一眼便明白,這幅小唐卡肯定只是一個開始。再畫十幅也綽綽有餘。

真是無恥啊!白澤卿眼淚都要下來了。

「師父!!!」白澤卿哀嘆。

「怎麼?」

「我餓!」

「沒事,餓不死,慢慢就習慣了。」

「可是很難受啊」白澤卿看着燒雞咽了口唾沫,十分有深度的問道:「師父,吃是為了活着嗎?」

「問得好。」道士挑眉,麻利的扯下最後一隻雞腿,「當然不是。」

白澤卿看着道士一口酒一口肉的,眼淚都從嘴角滴答了下來,幾步走到小圓桌旁,伸手便朝燒雞摸索去。

爪子都還沒靠近,就被道士一把打開。

「師父,驢拉磨也要給草吃啊!」

道士白她一眼:「你剛剛入門,體內雜質太多,可以飲水,不可進食。」….

白澤卿懷疑道士在逗她!

道士啃了一口燒雞,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道:「吃當然不是為了活着,吃是為了吃。可你還沒到這個境界。換句話說,你不配。」

「……」白澤卿咬牙切齒:我謝謝您!

……

三天的時間對道士來說,轉瞬即逝。

可這三天對白澤卿來說,簡直是異常煎熬。

道士刻陣石,她在繪製唐卡。

道士和慈法禪師喝茶說話,她在繪製唐卡。

道士在喝酒吃肉,她也在繪製唐卡。

道士在觀天象,她還是在繪製唐卡。

三天過去,雖然身體除了餓也沒覺得有任何不適,可心裏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累。

三天時間,道士的陣石口袋快要裝滿了,她的唐卡初稿也基本繪製了成型。

她知道,道士又要走了。

她也知道,道士還是不會帶她。

沒有太多離愁別緒,但白澤卿心裏還是悶悶的,有些堵。

於是這天一大早,她第一次沒讓小沙彌來喚她便去練了拳,然後給師父沏了茶,去廚房做了饃饃、脆團、三莫糕。和上次一般無二。老三樣了。

白澤卿會的點心本就不多,舅母一直說,下廚和做事一樣,要學就要一樣一樣學好了,再學下一門。

可惜她主食加點心合起來才學了十幾門兒,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跟舅母學了。

她把點心用油紙包裹好,放到師父的石桌上,然後盯着師父將最後一顆陣石放進袋中,一邊兒沒話找話,一邊兒也是真的有些心疼,問道:「師父,刻陣石一定要用田黃石嗎?」那修行陣法的成本得多高啊?沒個世家做底子都不敢碰吧?

「不是。」道士的語氣淡淡的。

「那師父您為什麼要用這?」白澤卿瞠目結舌,心更痛了。

這一包陣石,得值多少錢啊?她畫唐卡得畫得手軟啊!

「手感好,刻起來快。」道士理所當然的道。

「師父,這,扔出去不心疼嗎?我幾天幾夜不睡畫一副小唐也換不了一顆陣石啊?」

「所以好好畫唐卡買陣石吧。」

「???」

這腦迴路!

話題終結者!

然而道士並沒有覺得話題終結了,一本正經的提醒:「對了,你這次胡鬧浪費的陣石的錢,不多算,」他晃了晃手指,「三千兩。」

白澤卿瞠目結舌:是我求你回來的么?這人這麼大本事直接去搶好了!

道士難得貼心的給她算了個數:「加起來,欠我九千兩了!」遂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唐卡安慰道:「也不是很多,你有這手藝,遲早能還清的。」

「師父,我已經是你徒弟了啊!」

「親師徒,明算賬。懂?」

「……」

白澤卿已經不想說話了,一言不發的又坐到花圃邊的畫架前。

因為起手便是畫的小唐卡,三天不眠不休,此時已經到了描金環節。白澤卿的新狼毫沾了早磨好的金粉,卻是半晌落不下筆去。

描金最是要緊,可她此時心不定,手不穩,怕是一落筆就毀了這幅唐卡了。

身後響起了道士的說話聲:「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注

語調還是不經意的,冷淡的。白澤卿聽得呆住了——

什麼意思?聽不懂啊!能不能說人話啊?

她放下畫筆,正要起身,已經被人按住了雙肩。

「我同你講過的。」淡淡的木樨香縈繞鼻尖,師父的話語聲還是冷冷清清,清瘦頎長的手指在唐卡前虛敲了敲,道:「細細回想你繪製這幅唐卡時的想法,過程。而後含眼光,凝耳韻,緘舌氣,聽心息。然後入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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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國師從繪製唐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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