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錯哪兒了?

第二十七章 錯哪兒了?

熟悉的木樨香包裹住白澤卿,她覺得自己又生出了幻覺,口中喃喃道:「嘿,師父,我又看見你了。」然後由於損耗過度,整個人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真能添亂!」

道士一手抱過她,一手抵在了她的后心上。

白澤卿暈眩難忍,好容易扒着師父的衣袖站住了,這才感覺到後背處一陣溫和的暖流融入了她的四肢,暖流過處,她渾身麻木僵硬之處好像再次被無數根牛毛針密密麻麻地扎了一遍。

白澤卿冷汗出了一身,好生受了一番百蟻焚心,一口氣卡在胸口,良久方才喘上來,喘得太急,嗆出了她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道士皺眉拍着她的後背,嘴裏忍不住脫口罵道:「蠢貨!」

道士一邊引導她體內四處亂竄的氣息歸位,一邊吹鬍子瞪眼想罵人,愣是半晌沒找到合適的詞,最後憋出一句:「怎會有你這樣的蠢貨!這麼兇猛幹什麼?急着投胎么?」

好半晌,白澤卿才緩過來,心虛又歡喜,虛弱問道:「師父,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好意思說,浪費我的陣石布了瞬移陣。」

道士放開她,見她扶着床沿坐了下來,一時間恨不得再給她一腳了事。

他神色有些複雜地盯着床榻上的木雕小人兒看——他束縛的金線還完整的緩緩遊走,其中多了一根若隱若現的淺金虛線氣如遊絲地歪斜着,搭在小人兒胸口,已經快要消散不見。

看得出白澤卿憑着一本書「無師自通」地知道了傀靈術的竅門,但看得出很快就脫力了,以至力竭,被傀靈和自己的傀線反噬了。

明明剛被反噬就可以斬斷脫離,非是不肯放棄,若不是自己打斷,這木雕小人兒恐怕要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擁有雙傀靈的傀了,且還是無主傀。

道士發現自己將白澤卿當成了以往的求教者一般扔本書就不管不顧的散養是個大錯誤,險些釀出事端。

這玩意兒胸口長了一顆多大的死心眼?

道士沉下臉來,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問道:「《傀靈術》你看懂了?」

很明顯沒有。白澤卿不敢吭聲。

道士一腳踏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白澤卿的書桌上,低頭逼視着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沒看懂還敢施術?」

白澤卿的頭就更低一些。

因為是奇哥的傀靈,內心深處總覺得就算有危險也不會太多,確實是存了拼一拼的心思,這一時之間她竟然連借口都找不到。

道士眼神漸冷,說道:「傀靈術練了多久?五指都能凝出傀線了嗎?」

一根傀線都沒凝結實她敢說嗎?

白澤卿死死盯着地板,有些想挖地洞了。

道士並沒有留情,薄唇無情地緩緩說道:「怎麼,想試捨身噬傀?想試着入魔?」

入魔?什麼鬼?慈法禪師也只說捨身噬傀是邪術,也沒說會入魔啊!….

白澤卿心裏重重地一跳,想要狡辯:「師父,我……」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狡辯。

道士盯着她,等着看她抵賴或者嚇哭——反正動不動就在他跟前哭。

誰知白澤卿這次並沒有抵賴,也沒有哭,就蔫蔫地站着,過了一會兒,偷偷覷他一眼,又低下頭,輕言細語地承認道:「師父,我錯了。」她覺得,還是不要狡辯比較好。

道士心中冷笑,一點也不相信白澤卿能真心悔過:「錯哪兒了?」

白澤卿:「……」

果然不是真心的。

道士嘆了口氣,看着小心翼翼地偷偷看自己的白澤卿,久違的覺得心很累。

再這樣下去,恐怕面相上就要追上他的實際年齡了。

他看着白澤卿額角的冷汗,想嚴厲的再罵她幾句,張了張嘴又沒想出什麼好話來,於是皺眉看着她,顯得有點深沉。

白澤卿心虛得不得了。

她自小便最怕辜負別人的好,此時腦子沒有那麼僵,也知道師父是為了救自己耽誤了要緊的事情,頓時有種闖了大禍的認知,於是再次誠懇的說道:「師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道士沒有說話,看了她許久,才說道:「恐怕也是命數。」

他招手叫過白澤卿,隨手扯了她的袖子擦了擦她額間冷汗,問道:「你真想修行?」

白澤卿驚愕抬頭,直接忽略了青衫道袍袖口的汗漬,難以置信的望着道士:「師父,您、您真的肯收我為徒?」

「千百年來前輩人走過大道三千,」道士認真說道,「典籍里蒼白的文字記載了眾多先輩走過的路和最後的結果……或者下場。卻不曾記載此道艱辛。我只希望你能想得清楚明白,如果可能,便不要選這條艱難的道。」

白澤卿似懂非懂,卻覺得這告誡沉重異常,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又搖一搖頭,固執的說道:「師父,佛都說眾生皆苦了。這世間哪有一條不艱辛的道?我願意跟着師父修行,求師父教我!」

「不只艱難,能證道者屈指可數。」

「弟子不怕艱難,不為證道,但求順應心意!」她知道,奇哥已是道中魂,她若不走這條路,不入這大道,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保護奇哥了。

「順應心意?」道士搖頭,「三千大道,要順應心意,首先便要踏上頂峰,談何容易。」

「那便踏上頂峰!」白澤卿熱血上涌,沒過腦子便喊出了這一句。

道士微微眯了眼,這話聽着,還真耳熟。

他輕輕一躍下了書桌,靜靜看着她,眼神深邃,抬手輕輕壓着她的肩頭,說道:「我提醒你最後一句,入我門者,責任重大,大有可能一生孤苦。甚至比你所經受的這些人間離別還要苦。你,可想清楚了?」

白澤卿不是第一次離師父這麼近,卻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清師父眼中蘊藏的星河燦爛,她一時失了神,待師父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師父,我想清楚了!」一生孤苦怕什麼?她現在,不就是孤苦無依么?

道士微微皺眉,還是再補充了一句:「如今靈氣稀薄,苦苦修行不如安穩一生!你真的無悔?」

道士一向寡言少語,從未有過今日的啰嗦。可見此事非同小可。

但是,白澤卿心意早定,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師父,重重點頭:「師父放心,我願意跟着師父修行,不後悔!」寧州城破的那一刻,她就已失去了安穩一生的資格。

若能跟着道士修行,往小了說,至少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奇哥的傀靈!往大了說,說不準真能踏上頂峰,順應心意。

道士終於鬆開手,緩緩退出一步,正色道:「既如此,便拜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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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國師從繪製唐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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