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從佛君嘴中說出這麼一句話,彷彿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項傲雪瞧了他身後的玄蒼仙尊一眼,總覺得這時候回答這句話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

玄蒼高大挺拔投下的影子足以把季子隨包裹在內,冷峻的面容中透出幾分沁骨涼意。

季子隨說完這句話後起身,轉身回頭間正對上那雙狹長鳳目。

兩人的身高本就有差距,隔着近時,他看着玄蒼要微微仰頭。

季子隨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沉思了兩息后禮貌一笑,雙手合十道:「仙尊。」

玄蒼壓下心頭翻湧的感覺,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他看到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中清晰地倒影着自己的身形。

他手指微微抖了抖,任由海風吹起身後的墨發,許久后才開口:「佛君。」

海風輕拂,清晨的海鳥在歡快地飛翔,清脆的鳴叫聲為新一日的到來歡呼。

修真界各宗都聽仙尊調令,自然也算他的麾下,況且這佛君與季子隨太過相像,令項傲雪面對時總是生出熟悉的恍惚感。所以當她知道這位是仙界慈悲殿的佛君時,情急之下也沒多害怕。

等真正面對仙尊無意識就流露出的壓迫感時,她才驚覺自己先前言行太過放肆。

佛君再溫和,也是仙界難以忽略的存在。

「此次多謝佛君出手相助。」她受不住這奇怪的氣氛,示意自家徒弟宋忻忻趕緊走,「仙尊,既如此,我便帶湯茵先回去養傷,屆時再讓她好好回憶。」

宋忻忻接受到她的示意,一把把湯茵抱了起來。

玄蒼朝他微微頷首,「可。」

項傲雪一行人如釋重負地走了,儲涿也朝兩人恭敬地拱手行禮,默默退下。

瓊金不知去了哪裏,這片空間中徒留下季子隨和玄蒼二人。

吹來的海風變得大了一些,季子隨隨意用髮帶束在腦後的墨發發尾被吹動,鬢角的髮絲微微鬆散,有一縷剛好遮住了他眉心如硃砂痣般的紅印。

紅印被遮擋,玄蒼注視着他時只覺得他與曾經擁入懷中的人一模一樣。

就好像,曾經的季子隨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等待着與他相擁。

玄蒼幾乎是難以遏制地伸出手。

他的動作看得季子隨眉心一跳,幾乎是沒有考慮般地開口,「仙尊!」

玄蒼被這一聲輕喝驚得如夢初醒,恰好此時季子隨微微偏頭,露出眉心被墨發遮擋的紅印。

菩提硃砂印,這是慈悲殿的佛君獨有。

宛如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玄蒼只感覺心頭被凍得生疼。他不可抑制地想起與季子隨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在此時化作一柄銳利的尖刀,一點一點地戳入他的肺腑之中。

他嗓音沙啞,下頜線綳得很緊,「是我失禮了。」

季子隨本就只想與他禮貌地打個招呼,沒成想對方的反應如此大,暗自思量了幾息,便覺得以後還是與他保持距離得好。

但願噩魔與天柱一事能儘快完結吧。

「無妨。」季子隨對他的態度把禮貌與疏離貫徹到底,「仙尊若有噩魔的消息,還請及時告知。」

他剛說完這話,早上就不知道去哪的瓊金終於出現在門口。

「佛君。」他看到玄蒼后臉色一驚,然後加快腳步來到季子隨的身邊,最後才不情不願地朝玄蒼點點頭,「沒想到仙尊也來得這麼早。」

不是說他回了青雲宗嗎?怎麼又出現在這?

瓊金一時有些懊惱,覺得下次還是不要太過輕信那些下界修士的話要好。

他提着食盒,朝玄蒼抬抬下巴,「佛君要用早膳,仙尊也要一起嗎?」

話雖說得客氣,可神情中哪裏有半分邀請的樣子。

「不用。」玄蒼瞧了他手中的食盒一眼,再看向季子隨時對方已經偏頭,垂下的髮絲遮擋了他的側臉。

只是他不明白,瓊金對他的抵觸是因為大鵬鳥天生便要保護佛君的緣故,那面前的佛君對他比其他人還要冷淡,又是為何?

這樣想了一瞬,他心裏那種奇怪的渴望又出現了,即使之前他自覺用束魂之法束縛了季子隨的神魂,他仍舊覺得面前的這位佛君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

僅僅是因為兩人長得極為相像嗎?

玄蒼不知道,他沉沉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才抬步離去。

等他走後,瓊金才撇撇嘴,獻寶般地打開食盒,「佛君,是炸米餃、桂花酥,以及一盅白米粥,都是你慣常吃的。」

季子隨聽他報菜單似的報出一串,雖然他歸位后已然停掉了日常三餐,但回到凡人界的季家,為了不顯得突兀才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習慣。

他不忍拒絕瓊金的好心,手掌中的佛珠重新纏繞到手腕之中,被廣袖遮擋。

「好。」修長白皙的手拎住了那黑檀木所做的食盒,他嘴角含笑道,「你不用時刻守在我這邊,多看這凡塵也是一種修行。」

至於烏瞳,有慈悲殿的凈魔陣法在,無須太過擔心。

季子隨低頭看了眼腳邊的沙子,在找到合適的引魔之地前,他沒有把烏瞳放在人前的打算。

「多謝佛君!」瓊金見他拎着食盒朝住所的地方走這才鬆了口氣,青燈方丈讓他隨行便是叫他把佛君照料周全。

可惜他先前打不過玄蒼仙尊,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氣,見在生活上能幫到忙才微微有了一種自己對佛君還算有用的感覺。

既然佛君說多看凡塵有利於修行,那他就去多看看,到時回來說與佛君聽也是一樁趣事。

等季子隨吃了幾口早膳,瓊金早已不見了蹤跡。

他到旁邊的屋子裏看了眼烏瞳,抬手間湧出佛光把他體內的魔氣封得絲毫不漏。

日頭已爬上蒼穹正中,吹來的海風變得溫熱,季子隨在屋內看了會佛經,甘承基才帶來擁有最純粹的劍靈之人。

謝辭離神色萎靡被甘承基扯着走,神色間並無不耐,好似對可能發生的一切都莫不關心。

「佛君,若說劍宗最純粹的劍靈,非我這小徒弟謝辭離的劍靈弓宿莫屬。」他把謝辭離朝前推了一步,頗為難地開口,「只是我這弟子自三年前蓬萊仙府一行后就萎靡不振,劍靈已經好久都未出現了。」

謝辭離是當初進入劍宗時仙根最好、天資最好的一位,在築基之時就生出劍心,本命靈劍也順利地孕育出劍靈。

可是就連甘承基都沒想到的是,這位他一直看好的徒弟會成為如今的樣子。

他之所以答應把謝辭離帶來,一來是因為他無法拒絕仙界佛君的要求,二來他用了許多法子都無法改變謝辭離的現狀,還不如乘機打破他現在的生活狀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佛君這邊尋到改變的契機。

季子隨並不知他心裏所想,禮貌詢問:「我可以看看嗎?」

謝辭離懨懨地抬起頭,一眼看去雖覺得他不算討厭,但也沒多大興趣。

「如此便麻煩佛君了。」甘承基這三年為這小徒弟操碎了心,隨即把他往前面一推,巴不得這位佛君看出個所以然來。

季子隨點點頭沒有說話,他認真地看了看謝辭離,在甘承基略微緊張的目光中緩緩抬頭。

隨着他的動作,月白廣袖微微下滑,手腕上纏繞的朱褐色佛珠顯露在人面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瑩白的指腹落在謝辭離的眉心輕輕一點。

只一瞬,謝辭離便覺得有一股極為清爽的氣息沒入他的神台,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劍靈在沉睡。」在甘承基期待的目光中,季子隨輕輕地搖搖頭,「心病還須心藥醫,謝施主自我沉浸在過去,不肯再拿劍,劍靈自然也就不願清醒。」

他看到了謝辭離神台中的劍靈,沒有沾染過絲毫血腥孽障,果然十分純粹。

可惜沉睡的劍靈只是死物,再如何強大都對他無用。

但他並不想退而求其次,決定等上兩日。

謝辭離閉了閉眼,萎靡不振的樣子並未改善兩分,「師尊,算了吧,我...我喚不醒的...」

話音剛落,甘承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心裏對季子隨又生出一分希冀,「敢問佛君可有什麼好辦法幫幫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

季子隨沉思幾息,問:「甘施主可知他為何這般?」

「說出來不怕佛君笑話,我這小徒弟曾經肆意飛揚,自三年前從仙府出來,便時常冒不出半個字。」甘承基濃厚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丘壑,「問他,他從來都不肯說。」

什麼辦法都用過了,可謝辭離仍是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到最後他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對其放任自流。

好好的一個劍修苗子還未成長起來就如霜打的茄子般死氣沉沉,甘承基比任何人都着急。但他是一宗之主,事務繁多,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個不願開口的弟子身上。

謝辭離仍是耷拉着腦袋站在原地,彷彿兩人的對話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可一直關注他的季子隨注意到,每當甘承基說蓬萊仙府時,他的眼皮就會不由自主般地輕顫兩下。

季子隨心中有了主意,佛珠在手中轉動,對兩人說:「如此倒也好辦,去找蓬萊仙府之靈詢問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此話一出,謝辭離當場站直反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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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仙尊渡劫后我立地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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