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腹黑魏壯壯遇上精明李佳然
魏壯壯覺得自己贏了,又沒完全贏。
首先獲得來自情敵的認可,值得竊喜。
竊喜過後有一種淡淡的屈辱,無處發泄。
平復好心情,把自行車停在牆邊,整理好衣服,躡手躡腳的探進門去,鬼鬼祟祟的觀察情況。
見到唐宋,她用力揮手勾起嘴角輕快的跳進去。
「高考報名搞定了。」
「搞定了?不應該呀。」李佳然死活也想不明白唐宋是怎麼通過報名的。
另外這麼一來,她哥怎麼辦?
心亂如麻,下意識的跟在魏壯壯後邊去而復返。
唐宋挑眉看了李佳然一眼,又收回目光放到魏壯壯身上,走近,把被羽絨服帽子包裹着的腦袋扳出來,語氣平淡的彷彿老夫老妻閑聊:「怎麼來的?」
「騎自行車,不過一點也不冷,我穿的可多了。」她揮舞着帶有小狗圖案的棉手套,又解開下巴上火紅的圍巾,歪着腦袋問:「你高興嗎?」
唐宋揉了揉她額頭細碎的頭髮,笑道:「高興,不過不是因為你送來的消息,而是因為你人來了。」
魏壯壯咳嗽一聲,扭扭捏捏的躲過去,然後暗戳戳的看了李佳然一眼。
唐宋又說:「來了就別走了,幫我媽和小真打掃衛生,中午留下來吃飯。」
「只吃飯不幹活行不行?」魏壯壯委屈巴巴地抬頭,用棉手套搔着腦門兒。
「你倒是會偷懶,不幹活也行,不能勾搭小真和你一塊玩。」
「說話算話!」
唐宋點頭道:「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拉鉤?」
「幼稚!」魏壯壯撇撇嘴,靈動的桃花眼裏閃爍着狡黠的精光,嘻嘻笑道:「等我把手套摘下來。」
魏壯壯的手嬌小而綿軟,泛着可愛的紅潤。
拉完勾,唐宋也沒鬆開,颳了刮魏壯壯的手心兒,反手捉住。
魏壯壯羞答答的低頭,俏臉嫣紅欲滴,嗔怪道:「唐宋,有外人在呢。」
「有嗎?我怎麼沒看見?」
李佳然:「……」
十八歲的魏壯壯遠不是那個經歷過大風大浪,和他賴在被窩裏說黃段子也能仔細點評的女司機。
此時也只能扭扭捏捏的罵了一句不着調之後,岔開話題。
「唐宋,你家裏要開飯店嗎?」
「不開飯店,開補習班。」
魏壯壯點點頭,用手勾着下巴,自以為發現了真相。
李蓉以前是老師,現在開個補習班合情合理。
只不過在鐵山縣這樣的小縣城,小學生可沒有補課的習慣,開補習班得餓死。
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唐宋解釋說:「不是給小學生補課,是高中生,確切地說是高三學生,你可以將其理解為高考突擊班。」
「你來教?」
「不然呢?」
魏壯壯說:「那我要報名。」
「別鬧,我這個補習班是全天候的,主要面向復讀生,像你這種正常班級的學生……」正常學生註定和他的補習班格格不入。
魏壯壯很不高興:「對自己沒信心?」
唐宋哭笑不得:「別誤會,我是對你沒信心。」
李佳然憋着笑,肩膀聳動。
魏壯壯覺得自尊心受到成噸的暴擊傷害,嬌哼道:「唐宋,你討厭!我人美心善,家財萬貫,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唐宋攤手:「我擔心你花不完。」
李佳然徹底憋不住了。
「唐宋,你太討厭了。」魏壯壯攥起小粉拳,一頭扎進唐宋懷裏,用額頭抵住胸口,不依不饒的捶打着。
打累了,放下手,抬頭問:「報名費多少錢?」
「五百!」
「一個月?」
唐宋說:「一個學期?貴嗎?」
「一個學期才五百,你瞧不起誰?」魏壯壯嫌棄的剜了他一眼,端着肩膀嗔道:「本來還打算給你介紹幾個一中的復讀生,現在徹底沒戲了。知不知道什麼叫便宜沒好貨?」
她在一中有幾個復讀班的好朋友,晚上的私教班一個學期三千塊。
唐宋睜大眼睛問:「你的意思是我收少了?」
「你以為考大學是兒戲?有手就行?」得意的揚起下巴,魏壯壯哼道:「就憑你的成績,一個學期收五百塊,人家學生和家長還會以為你藏私。」
難得的,李佳然竟然同意了魏壯壯的看法,認真點點頭:「沒錯,考大學是一輩子的大事,就好比你相親遇到個艷壓貂蟬貌比西施的大美人,彩禮只要五十塊,你放心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唐宋總覺得哪裏不對。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是思想在作祟。
他的觀念還停留在21世紀,那時候大學擴招,大學生真不值錢。
畢業就失業的比比皆是。
現在雖然也取消了統包分配,但大學畢業就是人上人。
「那你說多少錢合適?」
魏壯壯想了一會,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劃道:「兩千一個學期,不能再少了。」
「太貴了。」李佳然搖搖頭,自顧自的說道:「像你一樣家裏有礦的終究是少數,而且說到底唐宋不是老師,哪怕有上次的成績打底,總歸是缺少點說服力。」
「不如兩百塊一個月,大多數家庭能負擔得起,而且繳費靈活,效果不好還有反悔的餘地。」頓住一下,李佳然問:「魏壯壯,你說呢?」
魏壯壯酸溜溜的說:「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
李佳然語塞詞窮,訕笑道:「那二高復讀班我可以幫忙宣傳一下。」
「一中的復讀班交給我了。」魏壯壯不甘示弱,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這次絕不能輸給李佳然。
兩個女孩子默契的對視,空氣中有了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十幾秒。
李佳然露出笑臉,招招手:「唐宋,明天晚上我把人數清單給你。」
目光再次碰撞,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兩人都告辭了。
唐宋:「……」
門口,魏壯壯扶着車把,傲嬌的揚起下巴,矜持道:「李佳然,上車,我帶你。」
李佳然眼神有些遲疑,她不相信魏壯壯這麼好心。
「謝謝。」
「坐穩了。」等李佳然上了後座,魏壯壯出發了。
自行車精準無誤的軋過一個又一個小土坑,把李佳然顛的七葷八素,屁股又麻又疼。
「抱歉,我車技差點兒,而且你太重了。」
「沒關係,其實我眼神兒也不太好。」
為什麼要說也呢?魏壯壯想不通。
「對了,你們二高復讀班周末上課嗎?」
「不清楚。」
魏壯壯翻了個白眼兒,鬼才信。
二高復讀班不上課,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做什麼?還不是怕輸給我!
兩個小狐狸你來我往的試探着,聊的天馬行空。
五分鐘后,李佳然發現了不對勁兒。
「魏壯壯,這不是回學校的路,你停一下,我要下車。」
魏壯壯故意晃了兩下車把,嚇唬道:「別亂動,我車技不好,而且剎車不好用,摔了你我可不管。」
「魏壯壯,你卑鄙。」
「喂,李佳然,小心我告你毀謗,我只說帶你一程,又沒說送你回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