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各司其職
如此魂不守舍地過了半個時辰。
朱棣喊道：“來人，傳朕旨意，讓朱瞻圻那小子立刻進宮！”
傳令的太監到了漢王府的時候，朱瞻圻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胡亂洗了把臉，便隨着小太監一同進了宮。
一路上邊走邊罵。
“你說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歲數大了睡不了懶覺，還不讓別人睡！”
“本王二十不到，昨天竟然在頭上找到了一根白髮，再這樣下去，估計早晚得死在皇上前面。”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朱瞻圻和朱棣之間的親情早已非常牢固，這幾句話就是當著朱棣的面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那小太監不一樣。
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給炸聾了，心中默念：小祖宗啊，這些話是奴才能夠聽到的么？
直到二人進了乾清宮，那小太監才如釋重負。
像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朱棣坐在桌前，拿着幾張紙板上下端詳。
朱瞻圻湊過去瞥了一眼，上面竟然畫的是78737471……
而他手中拿的正是78五到九，一副同花順。
他萬萬沒想到朱棣的這一場夢，還有意外收穫，竟然將撲克牌學了回來。
“爺爺好有閑情雅緻啊！”
朱瞻圻隨後寒磣了一句。
朱棣沒有生氣，緩緩說道：“一覺起來，心神不寧，於是便隨手畫了幾張小玩意兒。”
“回頭有空，陪爺爺玩兩把。”
朱瞻圻裝傻道：“爺爺手中所拿之物，孫兒可是從未見過，還得靠爺爺教給孫兒。”
朱棣笑道：“可算有你小子不會的了，放心，簡單。”
“不過今天叫你過來，是要問問你。”
“你說咱大明能不能造出比寶船還要大的鋼鐵之船？”
朱瞻圻揶揄道：“爺爺昨日還說，步子太大的話，容易……”
朱棣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胯下，然後說道：“話雖如此，不過爺爺還是覺得，要是能一步就位，對大明有天大的好處！”
朱瞻圻沒想到，讓朱棣見識了鐵達尼號之後，竟然將他的胃口吊的這麼高。
以大明目前的科技水平，在寶船外面包裹上一層鐵甲，已經是極限了。
像鐵達尼號那種，全部用鋼鐵鑄造拼裝而成的巨輪，就算是放在後世，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爺爺，眼下以咱們大明的能力，很難造出用鋼鐵打造而成的巨輪。”
“不過若是發展個三五十年，孫兒覺得有機會！”
“只是孫兒好奇，為何爺爺突然想要打造這樣的大船？”
朱棣嘆了口氣。
“哎，爺爺是有些擔心。”
“咱們漢唐，已經不像漢唐那樣，只要守住了長城，便能高枕無憂。”
“就好比印加，人家好端端地關着門過日子，咱們大明的天兵一到，立馬便成了階下囚。”
“據爺爺所知，如今歐羅巴的英吉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火器水平已經不輸大明。”
“像千里眼、鐘錶這些小玩意的製造工藝，甚至遠在大明之上。”
“萬一哪天他們架着巨輪，帶着大軍登陸咱們大明，豈不是為禍天下？”
朱瞻圻沉默了。
此時的朱棣，顯然因為自己的到來，改變了不少想法。
居安思危，忘戰必危。
如此胸襟和眼界，已經是古往今來第一君王了。
朱棣接著說道：“爺爺想趁有生之年，給後世兒孫留下一個高枕無憂的大明。”
“不是說一定要稱霸世界，至少令番邦之國不敢正視華夏這片土地！”
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讓朱瞻圻眼眶一紅。
“爺爺放心，孫兒還年輕，窮孫兒一生之力，必定能夠讓大明永不落伍！”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為你了，有好聖孫如此，夫復何求！”
朱瞻圻一拱手，正色說道：“關於鋼鐵巨輪一事，孫兒定會全力而為。”
“可能十年八年，也可能三五十年，必定讓此物在大明問世！”
朱棣慈祥地望着朱瞻圻那年輕的身影，緩緩說道：“去吧孩子，大明是朕的大明，但大明的未來卻是你們的！”
朱瞻圻雖不知道這個“你們”指的是誰，但他也不好多問。
於是告辭而去，直奔皇家科學院。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老朱家的人各司其職，相安無事。
朱棣坐鎮京城，時不時過問一下蒸汽機和鐵甲船的進展，還有草原上的事務。
太子朱高熾最近也想明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於是深居簡出，控制飲食，每日練習幾遍五禽戲，以調理身體為第一要務。
朝政上的事，反而不像之前那麼操心。
朱瞻基屢屢受挫之後，也不再事事爭先，開始琢磨起了朱瞻圻的行事風格和套路。
閑暇時間，整日裏與新娶的太孫嬪孫氏膩在一起。
朱高煦在草原上春風得意。
他坐鎮和林，過期了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幾個月的時間，也聚攏了不少韃靼舊部的牧民，按照朝廷的旨意，為他們重新劃定了牧場。
同時將整個韃靼故地，分成了五個旗，品級等同於中原州府。
正在選址，準備築城，作為各旗的治所。
朱高燧則一門心思推廣紅薯和土豆，為國效力的同時，順手發財。
朱棣見他差事辦的不錯，於是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朱瞻圻也沒閑着。
他給自己造夢，搞了一套明末宋應星編著的《天工開物》和徐光啟與利瑪竇合譯的《幾何原本》，作為科學院的入門教材。
同時跟院士們一起，改良了蒸汽機，增加了活塞的密閉性。
動力比之前更進了一步。
市舶司的人也加入到了鐵皮船的製造之中，距離新船下水，已經為其不願。
鄭和此時在大明已經待了幾個月的時間。
心中的冒險精神再次躁動起來。
於是想要帶領船隊，返回印加，將那邊的銀礦和金礦產出的金銀，帶回大明。
朱棣知道一時半會兒還造不出大規模的鐵甲戰艦，於是便應允了他。
就在鄭和抵達張家港之後，失蹤的那艘寶船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