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道蒼涼
「陛下，葉昊出城了。」
皇宮裏，上官婉兒向女帝稟告着葉昊的動向。
「出城了？」女帝眉頭一皺，疑惑道：「他居然還敢出城？」
葉昊平日裏得罪了那麼多人，失去了權勢的他，居然還敢出城，這是姜洛璃沒有想到的。
上官婉兒道：「是周福駕着馬車，帶着葉昊從西城門出去的。」
聽上官婉兒這麼說，女帝才恍然道：「周福那傢伙居然沒有離開葉昊，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上官婉兒道：「威武王是周福的救命恩人，想必他還會待在葉昊的身邊，是為了報答威武王往日的恩情吧！」
女帝道：「一路上就沒有人找他的麻煩嗎？」
上官婉兒道：「倒是有一個，張侯爺攔住了葉昊的馬車，只是他攔下葉昊的車子，說了幾句冷嘲熱諷的話之後，被周福給嚇得立馬裝病，連爬帶滾地帶着一群狗腿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女帝道：「有周福坐在車上，光天化日之下找葉昊的麻煩，除非他真想死。」
說起周福，女帝臉上有一絲的凝重。
周福這等強者，居然沒有離開沒有了權勢的葉昊，這是女帝沒有想到的。
旋即，女帝微微一嘆，「還真是個愚忠的傢伙啊！可惜了，你所侍奉的主人不過是一個草包紈絝好色之徒。」
稟告完葉昊的事情，上官婉兒接着稟告道：「陛下，最近湧來京城的難民是越來越多，施粥點有些不夠。」
女帝道：「那就加派人手，增加施粥點！」
上官婉兒道：「陛下，城外擠滿了難民，這麼多人擠在一起，臣恐會發生瘟疫，不得不防啊！」
對於大量向京城涌過來的難民，女帝也有些頭痛，既不能攔着難民不讓他們過來，也不能強行驅趕，不然會有損她的名聲。災民人數再繼續多下去，就會超出京城所能承受的負載。
「婉兒說的是，明日朕跟大臣們商量一番，看看如何解決難民的問題？」
對於京城外越來越多的難民，成了姜洛璃的心頭病。
之前賑災已經撥款了不少的錢財，但是完全沒有效果，難民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
........
葉昊出了京城，看着外面城牆下聚集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葉昊神色錯愕，懷疑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京城裏面和外面，一牆之差，卻是天差地別的一個景象。
城牆裏面人聲鼎沸，大街道上，熱熱鬧鬧，小販叫喝，而城牆外面，卻是另一番景象，人是眾多，但卻是一個個弱不勝衣、面黃肌瘦、瘦骨嶙峋、骨瘦如柴。
這些人一看就是長時間挨餓，吃不飽，餓成這樣的。
看着這密密麻麻的難民，葉昊內心非常之震撼，「福伯，為何外面會有如此之多的難民？」
周福感嘆道：「西北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沒了吃的，自然也就成了難民，京城是距離西北最近的一座大城市，這裏是他們活命的最後希望，自然通通都往京城這裏趕過來了。」
葉昊感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周福訝異地看了一眼葉昊，沒有想到葉昊隨口而出，說了一句這麼有深意的詩詞。
要是以前，葉昊看見難民，早就往他們身上吐口水，訓斥着讓他們滾遠點了。
周福嘴裏不露痕迹地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看來，一場劫難下來后，讓世子殿下，成長不少，他的忍讓都是值得的。
葉昊的馬車走在官道上，沒有人敢靠近討吃什麼的。
因為之前，有人看到京城裏有人出來，上去討吃的，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在這之後，就很少有人敢上前，攔截馬車，討吃的了，因為他們都知道，城裏的老爺們，不喜歡他們這群髒兮兮的泥腿子，一旦觸怒城裏的老爺們，真的會被活生生的打死的。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朝廷那少得可憐的施粥。
葉昊看着一路上，將他敬若神明的難民，心裏有些壓抑。
在他們的眼神里，葉昊看到的無一不是畏懼。
葉昊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福伯他們為什麼這般害怕我們？」
周福沒有直接回答，說道：「世子殿下，城中的百姓見你都恐懼萬分，何況是他們呢？」
葉昊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周福的意思。
感嘆道：「弱肉強食啊！」
一路西行，大概半個小時后，周福載着葉昊，來到了目的地黑山。
在一處不大的綠洲上，葉昊跟隨着周福下了馬車。
「拜見世子殿下。」
葉昊一下車，在此等候多時的家丁便恭敬地半跪行禮。
「你們...」
葉昊錯愕地看着眼前向他半跪下來的一百來號人。
周福也跟着跪了下來，這是他擅自違背葉昊的命令，留下的退伍老兵，「世子殿下，請原諒老奴，他們都是退伍下來，孤獨無依的兄弟，家已破，無家可歸，老奴實在不忍心看着兄弟們孤獨流浪，便自主主張把他們給留了下來，世子殿下請放心，兄弟們留在這裏，只需有口飯吃即可，不需要月供。」
「福伯快快請起。」葉昊哪敢讓周福長跪他，趕緊的扶他起來，「既然都是府里無家可歸兄弟，那麼以後葉家，就是你們的家了，只要我葉昊有口飯吃，就一定不會餓了兄弟們。」
「感謝世子殿下。」
聽到葉昊肯留他們下來，一群漢子激動的熱淚滿眶，雖然葉昊平日裏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是對府里的下人，還算好，除了會經常調戲侍女外，其他什麼的打罵之類的，在這些下人的眼裏，很正常。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葉家能夠護着他們，給口飯吃，已經很不錯了，沒看到京城外面那鋪天蓋地的難民嗎？
相比於那些難民沒住沒吃的，他們這些下人可就幸福多了。
在葉家有住有吃的甚至還有月供，不用日晒雨淋地站在大街上討吃，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作為難民完全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因為討口飯吃，得罪貴老爺，被打死。
在葉家就算被世子殿下調戲幾下、打罵踹幾下，踹踹屁股什麼的，那頂多就是疼一下，和挨餓、日晒雨淋、吃了上頓沒下頓相比，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