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報官
“大爺,你這碗是怎麼賣的?”
見終於有人來問了,黃伯趕緊打起精神沖對方伸出五個手指頭:“五文錢一個。”
那人聞言,搖搖頭。
見人要走,黃伯急了,趕緊叫住人家:“你要是多要兩個的話,算你4文錢一個。”
可那人還是走了。
許衛秋得了空,一回頭,卻見黃伯愁眉苦臉地坐在一旁。
“怎麼了,黃伯,沒生意嗎?”
老人家衝著她苦笑了一下:“姑娘啊,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道上也就像你這樣賣魚賣肉的有點生意,那些想買個鍋碗瓢盤的,又不是急用,到集市上一看封了,不都回家去了嗎?誰還往這邊來找呢。”
許衛秋聽了他這話,看了看四周,發現確實是賣菜賣吃食的攤位生意比較好,那些賣雜貨的攤前都沒什麼人。
對面一個賣編織竹籃的嬸子見沒有生意,搖搖頭,悄悄把攤給收起來了。
許衛秋突然心生一計:“黃伯,你別著急。”
她讓黃伯將一半的陶碗搬到對面去擺,她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子,找了塊木板,在上面畫畫寫寫了一陣,沒一會功夫,一個簡單的價格牌就制好。
她把牌子立在了對面黃伯的攤位前。
自己則一邊賣魚一邊幫着黃伯看原來的攤位,約莫過一柱香的時間,有人上前來問她:“姑娘,你這碗怎麼賣?”
她學着黃伯的模樣,伸出五個手指頭:“五文錢一個。”
對方看了看她跟前的陶碗,又回頭看了看後面黃伯的攤子,那裏的板子上赫然寫着六個大字:十二文錢三個。
“人家對面才賣4文錢一個。”
聞言,許衛秋很是大言不慚地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我這貨品相好,對面那些你一眼都能看得着的,做工粗糙,品相差遠了。”
那人看了看又說道:“我看都一樣。”
“你這什麼眼神,什麼都一樣,你會看嗎?都一樣你去隔壁買去呀。”
“你一個做生意的怎麼這麼個態度。”
對方被她這麼一激,還真就跑到對面買了三個陶碗。
不少路過的聽說同樣的碗,她這裏賣五文錢一個,對面十二文三個,有便宜誰不愛占,都跑對方去買了幾個。
這做生意嘛,很講究人氣,人氣一旺,不明就理的人就會湊上前看個究竟,很快,黃伯的攤前就圍了不少人在那挑碗。
見狀,許衛秋暗自鬆了一口氣。
見魚也賣得差不多了,她在攤位前一派悠閑地坐着,看着人來人往的行人,她頻頻打着哈欠,沒一會功夫就合上了眼臉。
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護着一名體態肥胖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匆匆走過,民道狹窄,行人見這兩人行跡匆匆,那男人身材又魁梧,都紛紛主動避讓。
兩人匆匆而至,黃伯的攤位熱鬧,這兩人經過時,被迫偏向許衛秋的攤前。
許衛秋正歪着腦袋打着瞌睡着,就聽到‘哐當’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見跟前幾個陶碗被行人踢倒,碎了一地。
而肇事都卻跟沒事人似地繼續快步往前走去。
“誒……誒……等等……”她趕緊上前攔住那位肇事者:“這位大哥,你把我的東西踢壞了,連一句道謙都沒有嗎?”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一臉不耐煩地從腰帶里掏出一碇碎銀隨手丟在地上,拉着身邊的人抬腳就要走。
“等等……”
許衛秋被他這無禮的態度給惹惱了,快步上前攔在兩人跟前。
男人看着她,很是不滿地開口:“錢都給你了嗎?還有什麼問題嗎?”
許衛秋很是大言不慚地說道:“那點錢不夠……”
聽到她這話,這名男子愣了一下,他個高,一眼就看了對麵攤位上擺着同樣的貨物,上面的價錢牌明明白白寫着十二文錢三個,自己那碇碎銀,怎麼也能買下十來二十個了。而自己踢壞的也就兩三個碗而已……
“這還不夠?”
“不夠。”她搖搖頭。
男子指了指對面的攤位,說道:“對面賣一樣的東西,才十二文錢三個,我這點碎銀能把你整個攤子買下來了。”
許衛秋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樣子。
“誰說我這些碗跟對面那些是一樣的,他那是吃飯的碗,而我這個卻是工藝品,工藝品你懂不懂?不懂的話我告訴你吧,我這些貨可都是出自太定縣名師之手,一個就要一兩銀子。”太定是承朝出了名的陶瓷之都。
男子一旁的胖婦人聽了她這話,扯着喉嚨說道:“一個這樣的破碗值一兩銀子,訛人呢吧?”
三人這一鬧,旁邊的人紛紛過來看熱鬧,黃伯一見她跟路人生了口角,對方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頓時嚇得不行,趕緊上前來勸阻。
許衛秋卻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她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對着那胖婦人說道:“大娘,在這個地方,不是誰的聲音大就誰有理的,今天我就把話撂下了,你兒子要麼向我道謙,要麼就一兩銀子一個,把這四個碎碗給買下來。”
那體態圓潤的老婦人一聽這話,指着許衛秋的鼻子就是破口大罵,這胖婦人相當厲害,出口成章罵得她是狗血淋頭。
“你這丫頭片子,還頂嘴,你知道什麼叫為幼不敬嗎?”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只知道什麼叫為幼不敬,我還知道什麼叫為老不尊呢。”
許衛秋也不是吃素的,對方罵一句,她就回懟一句,兩人爭吵個不休。
許衛秋看準了兩人着急趕路,罵到最後她衝著一旁圍觀的群眾說道:
“大家來評評理啊,弄壞了人家的東西是不是得賠啊?至於東西值不值這麼多錢,我說了不算,大娘你說了也不算,這樣吧,我們報官,等官差來了再做定論。”
胖婦人也不示弱:“報官就報官,誰怕誰。”
一旁的壯漢看着這兩人,又往後方張望了一下,臉色很是着急,再也忍不住對着許衛秋就吼道:
“你這潑婦,再胡攪蠻纏我就……。”說罷就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