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風聲
“下面主位上坐着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許衛秋隨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就慌了神,那坐着的不正是趙彥嗎?
今日自己出門是忘了看黃曆,這都能撞上。她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曾豐元沒看到她的異樣,說道:“那可是一位大人物。”
許衛秋一臉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不就是陵親王嘛。”
“啊……敢情你知道啊?”曾豐元一直盯着樓下看,看着看着心中感嘆道:
“聽說這男人英勇無比,在戰場上能以一敵百,本以為是一粗獷男子,沒承想氣質竟如此尊貴非凡。”
“我還聽說就連當今皇上在朝堂上都得看他臉色行事,這男人,三十不到的年紀就已經權傾朝野,連相貌也如此出眾,真真是天之驕子啊……”
說話間,這曾豐元長長嘆息了一聲,接着又道:“不過就這麼一個站在權力頂峰的男人也有不如意的地方,那陵王妃,是個出身低微的村姑,聽說又愚又笨,還長相醜陋。”
許衛秋聽到這裏,心裏不大爽快,白了他一眼說道:“菜都上齊了,吃還是不吃?廢話那麼多。”
曾豐元往桌上一看,幾道菜果然擺齊了,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動,果然就閉了嘴。
兩人開吃,吃着吃着,曾豐元想起什麼,又說道:“沈大夫,你需要什麼樣的藥草,雇幾名獵戶上山去尋就是了,何必自己去冒這個險。”
許衛秋夾一口菜放在嘴裏,輕聲說道:“打獵之人能認識幾種草藥?沒事,我上山有經驗。”
趙彥就在樓下,她可不敢冒然下樓,自己雖做了僑裝,但也不敢保證不被認出來。
說話間,她偷偷往四周瞄了幾眼,心想着這地方還有沒有別的出口,自已吃完好全身而退,曾豐元再說什麼話,她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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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府幾名姨娘齊聚在楊氏居所的后花院,這個季節許多花都已凋零,桂花和秋菊卻開得正盛。
女人們有說有笑,很是和氣一團。
不遠處,五個孩子在那裏玩耍,那是王世子與高家兄妹的幾名公子小姐。
放眼望去,好一片和樂隔隔的景像。
許小珂坐在楊氏右手邊,她仗着自己是世子姨母的身份,從不把自己外人,經常到楊氏這兒來竄門,一來二去的,跟楊氏也熟絡了起來。
幾名姨娘從她口中得知王爺昨日去了陵王妃的那屋,皆面露怪異之色。
獨守空房九個春秋,青春虛度,幾名姨娘臉上多多少少有些許怨氣,唯獨那馮氏滿臉春光。
見許小珂還在,礙於她的身份,眾人不好說什麼,於是把話題轉到了馮氏身上。
黃氏見她紅光滿面,光彩照人,不由得開口說道:“馮妹妹這是吃了什麼回春藥,越來越可人了。”
馮氏嬌羞掩面:“黃姐姐謬讚了。”
楊氏打量着她,見她嬌美動人,掩飾着嫉妒之色,問道:“聽說馮妹妹最近經常到廟裏去禮佛。”
馮氏點點頭,稱自己喜歡進廟聽那僧人講經,清靜。
許小珂向來是個不懂禮數的人,聽了此話,呵呵一笑,調侃道:“聽聞那北常寺有個小和尚貌比潘安,馮姐姐該不會是去看美男子的吧?”
馮氏聽后臉色微變。
此言的確唐突無禮,黃氏忍住笑意,故作好意地提醒道:“馮妹妹最近還是少往外頭跑的好,最近外頭不大太平呢。”
錢氏聞言,接話道:“對,來了好多流民,好象是祈縣那邊遇着蟲害,餓死了不少人。”
幾名女子很快把話題轉移到難民身上,馮氏沒怎麼接話,她表面上沒什麼,心裏卻恨死這個姓許的大胖子,連帶地也把她的姐姐陵王妃給記恨上了。
眾人聊了好一陣子,直到傍晚方散去,許小珂卻遲遲不願離去,待人都走得差不離,她拉着楊氏在一旁不停地數落着自己姐姐的不是。
兩人正說著呢,許小珂眼尾掃到年幼的王世子走近,裝作沒看見,聲調卻提高了幾分。
“我姐姐雖身為王府主母,本應安分守己地呆在府中,作為一個女人,她成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外頭做什麼見不人的勾當。楊姐姐,我跟她是姐妹,可怕她行差踏錯了。”
楊氏聽了這話,很是來勁,追問道:“妹妹可是收到什麼風聲?”
許小珂神秘地湊到她耳旁:“我聽說姐姐在外頭偷男人。”
楊氏則在一旁滿臉吃驚地說道:“妹妹,沒憑沒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壓下來了一點,但卻依舊一字不漏地落在後方王世子的耳中。
趙譯臉色大變,紅着眼睛跑開了。
許小珂見狀,唇角微揚,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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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趙彥因公務出了淮城,許衛秋看準了時機,其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出了王府,今日她要上石峰山採藥。
出了王府大門,她就感覺好象一直有人在後頭跟着,回頭一看又什麼都沒見着。
於是她又走了好長一段路,最終在半道上雇了一輛馬車,一直驅車出了城。
馬車停在了山腳下,她一個人背着籮筐陡步上了山。她一路走,一路尋找有價值的藥草,看得認真,卻不知,身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遠遠尾隨其後。
傍晚時分,趙彥辦完公務回府,齊管事面色慌張地前來稟報,說王世子不見了,王妃也夜深未歸。
趙彥皺眉:“不是給他配了護衛嗎?”
王世子的兩名護衛和貼身侍從被傳到了跟前,幾人皆臉色慘白。
要知道主子丟了,他們幾個難辭其咎,主子要是能找回來還好,若是找不回,他們幾個在跟前伺候的是萬死不能辭其咎。
陵王冷眼一掃,跪在地上幾人猛地打了個寒顫,王世子的貼身侍從戰戰兢兢地趴跪在地上,哭喪着臉回話道:
“殿下,世子爺是在奴才幾個的飯菜里下了蒙汗藥后跑出去的。”
“他為何要這麼做?”
“奴才亦不知。”待從頭伏在地,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