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他眼底，只有她
洗手間洗漱台是雙人的，她接過陸言舟擠好牙膏遞過來的牙刷，「我一個朋友，好長時間沒聯繫了之前她結婚我也沒去；
那時候生病，現在才聯繫上，她在南郡出差，讓我出去吃飯，我想先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可能是我結婚的消息讓她有點震驚，所以直接打來了電話。」
陸言舟笑，「我輪休一天，明天可以。」
「你忙完了？」楚檸溪稍微有點詫異，畢竟已經連續好幾次，他都早出晚歸，還有兩晚上直接沒回來住。
陸言舟看她舒展的眉眼，想到林醫生的話，暗忖片刻問她，「我這麼忙，忙得沒時間陪你，你會不會覺得心情不好？」
「不會啊。」楚檸溪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故意沒時間陪我，這不是特殊情況嗎？」
陸言舟：「……」
果然，小情緒什麼的，陸太太根本不會有。
洗漱好下樓，楚媽媽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好久了，見兩人並肩下來，去廚房給兩人端溫着的早餐。
嘮叨了一句，「昨晚不是讓小陸你別收拾嗎？」
陸言舟接過楚媽媽舀好的青菜粥遞給楚檸溪，聞言笑道，「媽每天做飯也很累，洗個碗不費事。」
楚媽媽看了一眼自己女兒，比起偶爾偷女干耍滑的小棉襖，女婿就是件羽絨服啊。
用過早餐，楚檸溪打發陸言舟去看自己家的新陽台，她則坐在陽台的吊椅上給姜萌萌打電話。
聲音不小，反正陸言舟是聽得很清楚。
姜萌萌，「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學人家閃婚？」
雖然許久未聯繫，那股親密勁配方，一點沒改，甚至都不等楚檸溪解釋半句，那頭姜萌萌自己就腦補出一大段劇情。
「小檸檬，你是不是被楚姨催婚了？你別學人家閃婚我跟你講，不靠譜極了。
你瞅瞅我，有老公跟沒老公有什麼區別，塑料夫妻說的就是我這種。
我混娛樂圈，平時已經夠忙了吧，可是你知道嗎？我的便宜老公比我還忙，結婚三年，我見他的次數，十根手指頭不到。
你先別帶你老公見我，我擔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將拐走你的人大卸八塊，你今天有時間嗎，不如你先出來見我。」
陸言舟手指擱在一片多肉的肉瓣上，沒控制住，扯掉一瓣肉。
深幽如海的眸，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暗不見底的深處，早就波濤洶湧。
他側身，藏住楚檸溪能直觀看到他的視線，漆黑的瞳孔爬上猩紅的黑，好似惡魔下一瞬就要跳出囚籠，張牙舞爪的蹦出來。
一切阻攔他跟檸檸在一起的人，都該死。
即將抵達失控的臨界點，楚檸溪會生氣的信號倏然在腦子裏作出暗示，他洶湧的眸色，如暗潮褪去。
耳邊傳來楚檸溪含笑的嗓音，徹底安撫了他臨界崩潰的戾氣。
「不行哦萌萌，我跟我家陸醫生已經說好了，他平時很忙的，救死扶傷；
明天正好休息，所以你跟米柚就一起見了吧，放心放心哈，我家陸醫生跟你塑料老公肯定不一樣，我們是認真嚴肅考慮之後，才結婚的。」
姜萌萌沉默半響，回了兩字，「好吧。」
兩人換了一個話題，姜萌萌來南郡參加一個珠寶發佈會活動，她在娛樂圈就是朵人間富貴花。
家世好、資源好、有背景、有實力、還有樣貌。
出道三個月，紅毯封神，半年，電影《人間》拿到金章獎最佳新人。
傳聞拿獎最快女明星。
姜萌萌興緻勃勃的問，「小柚子說你現在漫畫界大咖，出道即封神，本本大爆，我們有機會合作嗎？」
「如果小萌物願意兼職投資人的話，我是沒問題。」
姜萌萌缺投資那點錢？自然不。
「這個好辦啊，雖然老公塑料，架不住老公有錢啊，我有他的副卡，隨便花，你說個數，我明天就叫人去談。」
楚檸溪：「……」
姐妹財大氣粗暴發富，跟狗大戶似的。
「你都不先看看劇本合不合適，在做一下風險預估什麼的，就想往裏砸錢？」
「不用啊，又不是花我的錢。」姜萌萌無所謂道。
楚檸溪沒話說，姜萌萌倏然道，「聽米柚說，晏檸雲囂張到南郡來了，跟你還對上了？」
「你跟小柚子真是無話不說。」
姜萌萌不甚在意，害了一聲，「這不是關心你嗎？話說，你跟楚姨離開北郡這麼多年，真不打算回去了？」
「回去幹什麼？南郡很好。」
「再跟你透漏一個小道消息，顧錦川好像要動身去北郡，可能，找你。」
楚檸溪握着電話的手收緊，櫻紅的唇瓣也抿着，「跟我沒關係。」
高三的時候，她曾試圖跟顧錦川表白，只是天不遂人願，顧錦川像是看穿了那層窗戶紙，不想捅破，然後無聲的讓她知難而退。
上大學后，她們之間也就那樣，如果暗戀是懵懂的青春，那麼她的青春早就逝去。
回憶漫長，她總覺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一段記憶。
就是那兩年多。
姜萌萌也覺得顧錦川跟小檸檬不合適，當初如此覺得，現在也沒任何改變，「你心底有數就好，我覺得這事兒，跟晏檸雲脫不了干係。
晏檸雲這幾年在北郡的作風，罄竹難書，霸道又蠻橫無理。
手段更是不堪，不知道哪兒來的那些下作東西。」
「……大概，跟她媽學的？」楚檸溪對晏家大夫人，意見也很大，當年大夫人一字一句對她媽媽說過的話，她迄今為止，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種我高高在上我最高貴，而你，什麼都不是的姿態，十足十。
姜萌萌聞言，在電話那端笑得毫無形象，兩人隨意聊了幾句，約好時間，這才結束通話。
楚檸溪走到陸言舟身後，見他盯着紅玫瑰看得入神，「你喜歡紅玫瑰？」
陸言舟聞言，側眸就看到令人賞心悅目的小臉，白裏透紅，比玫瑰還嬌艷欲滴。
他唇角拉扯出笑意，「你喜歡嗎？」
「不是特別喜歡，買紅玫瑰只是用來點綴的，你瞅瞅陽台的小花園，色彩是不是特別明艷？」
她站在花叢中，賽過滿園明艷的花，他眼底，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