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恩賜福

神恩賜福

清晨太陽還為爬起,布弗蘭的人們就被催促着起床,他們還來不及把那雙穿了不知多久的破布鞋套進腳里,就被門外拿着喇叭的士兵吆喝着出來。

“起來了!明天可是澤爾斯先生的加冕儀式!”

站在騎士的最前面拿着喇叭大聲吆喝的人,正是騎士團的小隊長——羅伯特。

聽着他的詔令,人們都很不情願的從自家房子裏走出來。一個藉著還未醒來的勇氣的小商販,質問他:“長官……您看看現在才幾點啊,就連外邊牧場的牛也不會這麼早起來啊……”

“那你就把自己看成比牛還要勤奮的人。”羅伯特騎着馬上,居高臨下地撇了他一眼,便又轉過頭。

那個小商販還不依不饒地繼續說著:“哦!既然我們是比牛還要勤奮的人的話,那叫醒我們的長官是什麼呢……難道是比雞還要啰嗦的人嗎?”

說完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睡意也漸漸消散。

羅伯特感覺到一陣尷尬,都怪眼前這頭蠢豬……現在不是為這個計較的時候,羅伯特告訴自己。

他重新整理了下思路對着眾人說道:“大家也應該都醒來了吧。相信你們都知道明天是澤爾斯先生接替四騎士之首的加冕儀式。國王有令要求舉國上下共同慶祝這個時節,對此國王特地允許各位去往王國的城堡,一起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羅伯特躺開雙手,欣賞着自己的演講。但下面的人好像並不買賬,有個人提問道:“我可以帶着我的羊一起去嗎?”

“不行!”羅伯特否定道。

又有個人問道:“等結束了,我可以向澤爾斯要個簽名嗎?”

羅伯特想了想覺得這事無可厚非,就說了句:“我可以幫你向他要。”

“不,騎士大人,您誤解了我的意識。”那個人說道:“我是想讓澤爾斯把簽名簽在我的屁股上!”

頓時,人群中又是一片笑話。

羅伯特看了看那個人,正是剛才刁難他的小商販。

他強忍着火氣,詢問道:“那你告訴下我,你的名字。”

那人有些錯愕,但周圍的人都替他回答道:“他叫丘爾!”

羅伯特騎着馬,在他身邊饒了一圈說道:“丘爾我會把你的話一句不落的說給澤爾斯先生的。”

這下,這位有些傲氣的小老鼠又被打回原形了。他慫氣地哀求着:“大人……您不必和我這隻過街老鼠計較,我那都不是在說話……”

“那是什麼呢?”

“是……是放屁,對,我很抱歉……”

丘爾低着頭,他開始後悔了,後悔今天不應該出來的,應該裝作肚子疼;後悔昨天應該喝的爛醉然後一覺睡到中午的。

丘爾小心翼翼地看向羅伯特,在與其眼光對持的一瞬間,他又畏畏縮縮地退下去。

羅伯特看着他,內心稍稍舒坦了一點,但他並不沒有說出任何原諒丘爾的話,只是轉頭對着人們說道:“請各位今天準備好食物與美酒,明天去往城堡參加儀式!”

說完,羅伯特便帶着隊伍返回城堡內,聚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他們只起帆布,從家裏搬出食物和商品,彷彿那位騎士所說的只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人群中,一隻老鼠卻憂心忡忡走進酒館裏……

臨近中午,騎士團的門前走來了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嫗,她面容如乾裂的大地毫無一絲水氣,龜裂的嘴唇滲着血,對着看守在外的騎士說道:“大人,您一定……一定要幫幫我啊!”

老嫗用骨瘦的手臂抓住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騎士,

她哀求着,幾乎要跪了下去。那位騎士也是很慌張,他連忙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只是個看守大門的,如果你有事的話要去找我們的大團長,他才能解決!”

騎士近乎是推開似的擺脫老嫗,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不懂得禮儀的人,向人尋求幫助也應該把求人的態度拿出來吧。

老嫗聽見可以幫助她,焦急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她說道:“那,那位大團長在裏面嗎?”

“沒有!”騎士說道:“他和澤爾斯先生一同去國王那裏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啊?”老嫗變得手足無措,她又開始緊張起來:“我可憐的皮拉拉格,現在在等待別人的救助啊!”

騎士見此也沒有回答她,一是他沒有這個權限,可以主動離開崗位,二來他也不想去幫助這個老人。

局勢漸漸僵持,但一個人突然出現,打破了這種寂靜。

羅伯特剛好從城堡返回,他看見此種情況,特地下馬詢問:“這位老婦人是有什麼問題想請求騎士團的幫助。”

老嫗看見他如救星般,急忙抓住羅伯特說道:“我可憐的皮拉拉格已經三天沒有回家,希望您們能幫我找下他。”

羅伯特內心有些失望,他以為會是某種大事件,至少也是可以增加自身名譽的事情,結果只是找人這種小事。但作為騎士團的小隊長他不能明着拒絕這個老太婆的請求,於是便給她指出了一路,說道:“找人這種事並不在騎士團的職責範圍內,你可以試試去冒險家協會發佈委託,讓他們幫你去找。”

老嫗無奈地說道:“我沒有錢,付不出酬金。”

“這樣啊。”羅伯特抓着鬍子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那你可以去治安官那裏,或許他們會提供你想要的幫助。”

“可是……”

老嫗嘴上還沒有說完,羅伯特岔開話題,對着看守的騎士說道:“明天是澤爾斯先生的加冕儀式,記得要精神點哦。”

談笑間,那兩個騎士看見老人落寞的身影,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

“迷途紳士”,一個喜歡拿着匕首殺人的瘋子,作為一個時代的陰影,他的存在一直是整個西部地區的人們的噩夢。但在二十年前,一對年輕的“賞金獵人”在不歸灘上將其捕獲,並送至監牢:在處刑當日,斬首架下面擠滿了圍觀的人群,他們都想見證正義對這個瘋子的裁決。但事實卻是,“迷途紳士”於行刑前十分鐘逃離,治安官們在關押他的特殊牢籠里只發現了他留下的一張紙條——“為我升起的帷幕是時候落下了,我的約定應該也完成,我該離開了。哦,對了,記得告訴典獄長,我拿了他一瓶麥酒,如果你們能找到我,那我會用一馬車的酒作為補償,如果你們可以的話——“傑弗”。

西部地區原以為這個瘋子會永遠的消失,至少也會安靜下去,但噩夢還是來了。兩年前,“迷途紳士”的“信號”於布弗蘭亮起,他用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告訴人們他回來了……

摩西,一個被“迷途紳士”弄的家破人亡的可憐人,作為高級治安官的他本可以在多特養尊處優,但兩年前聽聞“迷途紳士”再次出現的消息,便毅然決然的來到布弗蘭,尋找仇人的蹤跡。

治安署里,摩西坐在一把轉椅上,仔細地揣摩着這幾天出現的案子:格絲家商品失竊,波吉與羅里奧的情感糾紛,湯姆大叔家母豬被偷……

“總署!”奧里吉維亞德拿着兩杯咖啡,走到摩西面前說道:“不是我說,您可已經盯着這幾張破紙好幾天了,明天可以澤爾斯的加冕儀式,我們難道不應該過去作點啥嗎?”

奧里吉維亞德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摩西,他的勸說是想把摩西從這種自我緊繃中稍稍釋放出那麼一點點,但摩西卻一口否決。

“我們沒有責任,更沒有義務去幫助他們。況且我們連自己的事都沒有解決完,就別想着出去玩了。”

奧里吉維亞德知道這種遊說根本行不通,他看見過摩西自從來到這裏,對接手的一切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要研究透徹,不管是殺人案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會調查清楚,直到這件事真的與“迷途紳士”無光。唉,但這也不怪他,畢竟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被那個瘋子殺死的滋味肯定是我這種人無法理解的,我只想早點回家,陪陪妻子和可愛的女兒,然後明天帶着她們去參加澤爾斯的加冕儀式。

這時一個人治安官來到摩西面前,他說道:“總署,外面有個老人說是有事情要拜託你。”

“好的,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憔悴的老人出現在門口,摩西走上前,攙扶着老人坐到沙發上,並吩咐奧里吉維亞德倒一杯茶給老人。

摩西看着老人有些惶恐不安的樣子,他用雙手緊緊握住老人的手,見老人沒有掙開他,於是說道:“我叫摩西,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老人沒有說話,這時奧里吉維亞德已經沏好茶,並送到老人面前。老人顫顫巍巍地拿起茶杯,喝了幾口便開口說道:“我的兒子,皮拉拉格已經失蹤三天了,希望各位大人能幫我找找他。”

奧里吉維亞德聽到這個消息,認為摩西肯定樂壞了,失蹤案一般都會牽扯到殺人,那麼也有可能得到“他”的消息。

但摩西並沒有任何反應,他不緊不慢地繼續問道:“那您最後一次見到您兒子的時候,他有說過自己去了哪裏嗎?”

“知道。”老人繼續說著:“他是去工作了!”

“那他的工作是?”

“維修下水道的工人。”

“好的!”摩西站起身,這時那個老人也突然站了起來,她死死地抓住摩西的手,用一種很痛苦的眼神看着他,一旁的奧里吉維亞德以為是突發事件,準備上前時,摩西則揮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他用手安撫着老人,肯定說道:“我們一定會找到您兒子的,請放心。”

聽到這一番話,老人才漸漸鬆開。

老人走後,奧里吉維亞德略是開玩笑地說道:“我以為你會很開心的,結果你沒有。”

摩西知道這話的意思,他開口說道:“‘他’是我的仇人,我沒有一晚不夢到那天發生的事,那種痛苦緊緊地束縛着我,但同時我也是一名治安官,我的職責就是保護我所管理的地區的人們的安全,讓他們獲得幸福……其實,我希望他出現的消息只是一場空言……”

……

下水道的入口前,摩西打開鐵門,點燃一束火把。

昏暗的空間,身邊流過惡臭的污水。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奧里吉維亞德在摩西身後說道,他是自己跟着摩西來的。

“是有什麼發現嗎?”摩西問道。

“‘迷途紳士’的消息自從兩年前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甚至連殺人的情況也沒有發生過,這一切不都是很奇怪嗎?”

這個問題是奧里吉維亞德一直想問摩西的。

“你的意思是?兩年前的消息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或者說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出現。”

摩西一邊走一邊說,這時他們聽見不遠處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起初他們認為是老鼠,再或者是某種小型魔物,但警惕心還是告訴他們要上前查看一番。

順着聲音,他們來到一處鐵門前。

摩西仔細觀察,鐵門上有許許多多的缺口,貌似是被生物用牙齒磨損掉的,但其中一處卻讓人不緊背脊發涼,鮮血印襯在銹跡的欄杆上,被剝削下來的肉卡在了缺口上。

奧里吉維亞德頓了頓,他看向摩西,問道:“這是怎麼了?”

摩西簡單地推測了一下:“應該是某個人在被拉拽中,死死地抓住這個欄杆,但由於力量懸殊,他手上的肉被削掉下來。”

奧里吉維亞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他繼續問道:“這個下水道難道有某種強大的生物嗎?”

“不清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這扇門已經上鎖了,我們也無法進去。”

“那剛才的聲音?”

他們才發現那個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摩西把那些肉條,肉塊收集在一個小盒子裏,這個過程讓一旁的奧里吉維亞德感到很不適。

“我們走吧,進去再看看。”摩西說道。

……

傍晚,兩人無獲地走出來,他們身上已經腌入味兒了,走在街上也遭來不少人的嫌棄。因為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奧里吉維亞德則回去了,而摩西要去治安署拿些東西。

路上,摩西思考着今天的事,關於老人的兒子別說是屍體了,就連一件衣服或者某個身體組織都沒有發現,摩西預料了最壞的情況,那些肉可能就是皮拉拉格的,但那扇鐵門又是誰弄的,下水道的聲音又是誰傳出來的?如果真有一個強大的魔物居住在人們的腳底下,那可真是諷刺啊。

摩西來到治安署,他走到自己的桌子前,一封沒見過的信封擺在一推文件上,起初他認為這只是一封簡單的委託信,但看這咖啡色的一封,上面還印有火漆,摩西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麼委託信。

摩西打開信封,信上說道:

尊敬的摩西先生,

你好!

我是賽德,這兩年的時間你應該會更健康,更開心了吧,想必工作也一定是盡職盡守。長話短說,我希望你能回來,回到多特幫助我,同時我也得到了一些關於“他”的消息。明天早上會有馬車來接應你。如果你手頭上有工作的話,可以告訴車上的人,他會留着布弗蘭直到把工作辦好。在此,祝你行程順利。

賽德

摩西看着這封信,久久才開口說道:

“回家收拾東西吧……”

……

卡凡提娜酒館於兩年前建起,在僅僅半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布弗蘭最有名,酒水最香的地方。每晚這裏都是夜生瀟歌,這裏是冒險家稍作休息的不二之選,也是布弗蘭的男人們逃避老婆的好地方。當然,如此絕佳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一位精明的管理者——杰特西,一位自稱來自北方的神秘男人,他擁有着一張巧妙的嘴巴,初次來到布弗蘭,便能說服建築房那頑固的老頭以極低的價格建造這所卡凡提娜酒館,同時他的圓滑與魅力也是這所酒館能迅速成長起來的至關因素。

“杰特西!”一位粗獷的伙夫叫住準備上樓的杰特西。

“明天澤爾斯的加冕儀式上可一定要把酒準備充足哦。

伙夫走了過去,一隻手搭在杰特西身上,另一隻手則是搖搖晃晃地舉着酒杯。

他身上散發那種酒臭和狐臭的混合氣味如果是其他人早就把他扔地上了,但杰特西只是拿過他的酒杯說道:“那你若是喝醉了,倒在現場,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再把你拖走的。”

伙夫呲着牙笑着,杰特西把他酒杯的酒喝完還給了他,並對着眾人說道:“今天,我請客,大家盡情享受吧!”

頓時一陣歡呼為他響起,杰特西也走上了樓。

加冕儀式……真有趣,布弗蘭的權貴竟然對澤爾斯一點疑心都沒起嗎?可能吧,即使有他們也已經如熱鍋里的青蛙了。

杰特西來到自己的房間,他打開門,裏面正坐着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崔克,你來了。”一位身穿灰色外衣,身材精鍊的男人說道。、

此人正是澤爾斯,或者說應該叫他巴爾!

崔克拿過一瓶酒和三個杯子,依次倒滿酒。

崔克說道:“巴爾,你胖了不少啊,難道是城堡里的日子太舒服了嗎?”

他又看向旁邊的女人說道:“芙蘭洛你也是一樣啊,難道這就是有孩子的女人的狀況嗎?”

女人斜着眼看着他,說道:“雖然這兩年我們沒有怎麼見過面,但崔克你這張損嘴可真是一點沒變啊!”

崔克沒有說下去,三人今天聚集在這裏正是為了一件事——神恩賜福。

神恩賜福一種祝福類的魔法,通過將巨大能量注入人體中,從而達到強化和控制的效果,這種魔法一般只有王國才會有,也是王國加強實力與穩固國家的至要手段。

巴爾並不是要成為王國的傀儡,他們要收集這份能量。

芙蘭洛拿出一枚銅色的木印章遞給巴爾,她說道:“這是潰爛之核,明天把它放在身上就行了。”

巴爾接過印章,他問道:“她怎麼樣了?”

“睡著了,雖然有點煩人,但還是挺可愛的。”

“那就好,你們的行動也準備開始吧。等加冕儀式結束后我會按照制定的計劃帶走王國的兵力。”

“終於要結束了,我不要再扮演一副可憐兮兮的寡婦了。”芙蘭洛感慨道。

……

三人沉默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門外響起劇烈的爭吵聲,崔克打算出去看看,而巴爾和芙蘭洛也要從暗門離開了。

……

酒館內,一個男人正和丘爾發生爭執。

丘爾說道:“你憑什麼讓我離開這個位置,-周圍那麼多角落你難道不會去嗎?”

丘爾雖然不及男人身高的三分之二,但藉著酒勁他還是硬氣地和他對峙。

那個男人先是惡狠狠地盯着他,然後說道:“你最好快點起來,不然我把你的腿打折!”

丘爾聽着威脅,大聲斥責道:“你這人咋這樣啊,本來就是我先到的,是誰教你蠻不講理的!”

男人聽到這句話,一把揪住丘爾的衣領,眼看丘爾要吃拳頭時,跟着男人一同的女孩勸說著丘爾。

“我給你些錢,你要不去別處吧,魯木他今天有些不高興。”

丘爾還是堅持自己的理念,說道:“怎滴,你不高興就得我來受罪,按照你的意思,我哪天不開心了殺個人,只要給他一點錢就行了是不?”

氣氛到了最焦灼的點上,魯木也不在聽勸,正準備下手時,崔克走了下來,“住手!要打就滾出去打,如果要在這裏鬧事,我不介意把你們倆扔到下水道里喂老鼠!”

看到崔克,一開始還在看熱鬧的人群也變得有正義感起來,他們上前勸說著:“老闆都來了,你們就別打了,不然今晚我們就沒酒喝了!”

女孩也勸說著:“魯木,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男人知道杰特西在布弗蘭的地位,他也沒有繼續鬧下去,將丘爾丟在地上便離開了。

“等等我,魯木!”女孩追上去,“今晚我會好好努力的!”

杰特西看着大門,隨後繼續讓大家好好喝酒。

“魯木啊,你是顆好的籌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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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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