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遼朝時期的祖宅?
當我灰頭土臉的回到葉宅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老黃見我回來很高興,急忙接過我的行李把我帶到廚房,讓我先吃晚飯。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廚房空間不小,牆邊是做飯的區域,屋子正中擺放着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餐桌。一桌晚餐很豐盛,但卻只準備了兩個人的碗筷,顯然是我和他的。我詫異的問老黃:“黃叔叔,郎伯呢?”
“哦!郎伯晚上不吃飯,他過午不食好幾十年了。”老黃一邊回答一邊從柜子裏拿出幾瓶酒,啤的白的紅的,什麼都有。又拿了兩個杯子問:“小甄,你喝哪種酒?”
想不到老黃這麼大年紀了居然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他居然敢和一個當天才剛剛認識的陌生男人一起喝酒,並且還打算三種酒一起混喝,這種喝法很快就會讓人醉成狗,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我對他這種謝了頂的糙老爺們絲毫不感興趣,所以決定今天要做一個正人君子。有本事他倒是換個性別而且還年輕貌美試試看啊,我保證讓他領悟一下什麼是自尋死路。老黃真幸福,因為遇見的是我而僥倖躲過一劫。而我卻並沒有因為他此時的幸運而產生一絲的嫉妒,可見我的心胸多麼的寬廣。
見老黃一瓶飲料都沒往外拿,於是只喝一瓶啤酒就會頭暈的我連忙回答說:“我隨意黃叔叔,您喝什麼我就陪着你一起隨便喝點,不過我酒量特別差,只能用酒碰碰嘴唇意思意思,您可千萬別見怪!”
老黃聽我了我的話后哈哈大笑,擰開了一瓶白酒倒了兩杯,說:“年輕人不喝酒好,像我這種嗜酒如命的特別容易誤事,之前沒少挨葉總罵。來,咱爺們倆碰一個,算是給你接風,歡迎到來,以後就是自家人了,我幹了,你隨意哈,能喝多少喝多少,不勉強。”說著一飲而盡。
我這個人就這點好,在喝酒這方面說到做到,說用嘴唇碰碰就真的只用嘴唇碰碰。並不是我拘謹放不開,而是覺得酒這東西特難喝,並且也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有的人會嗜酒如命。
老黃放下杯子后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小甄來來,吃菜吃菜!你來了就好了,這段時間差點沒憋死我,郎伯平時不喜言談,我平時在這特冷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其實我特別的餓,從上午到現在我就沒吃過任何東西。本來包里是有幾塊巧克力威化的,但下午時被那個小兔崽子全給我吃光了,此刻的我除了吃飯一句話也不想說。
可老黃畢竟年紀比我大了許多,我作為一個後輩只能被迫捧哏,於是隨口問了句:“黃叔叔,這麼大的宅子,葉總平時怎麼不回來住啊?”話一問完,我急忙往嘴裏玩命的塞菜。
“嗨!你是不知道,咱們葉總有的是錢!有好幾套房產。這裏是葉總的祖宅,聽郎伯說這宅子是從遼代時期留傳下來的,據說葉總祖上有遺訓,說這裏風水好,只要葉家世代保留着這個宅子,後世子孫就可以富貴綿長。告訴你個秘密,葉總本來是旗人,原本姓葉赫那拉,民國時期才改姓葉的。”
我覺得老黃已經喝多了,開始信口開河。葉赫那拉是滿清姓氏,但他卻說這是遼代流傳下來的宅子,明顯在胡說八道。而且,遼代之後幾經戰亂,怎麼可能把宅子留到現在。
懷着心中無法顛覆常識的質疑,我決定要在老黃面前做一個有原則的人,於是我用無比驚訝無比激動的語氣說:“真的啊!?一看葉總這派頭就不是尋常人,沒想到還真是身世顯赫!您看我這真是鴻運當頭,
居然有幸為葉總效力!來黃叔叔,我也敬您一杯,以後還望您多多關照!”是的,職場上的首要原則,就是絕不能在入職第一天就輕易得罪老同事,何況這老小子雖然長相猥瑣,但畢竟是葉總身邊的人。
老黃眉開眼笑,和我碰了個杯后再次一飲而盡,吃了幾口菜後繼續說:“葉總很少和外人提及自己祖上的家世,並且還很避諱,不過據說是官職不小。還有郎伯,也是旗人,據說祖上幾代就是葉家的包衣。”
我不解的問道:“黃叔叔,什麼是包衣?”不是我裝傻,我是真的第一次聽到“包衣”這個名詞。
老黃吃口菜解釋道:“嗨,你還年輕,不懂這些很正常,清朝時期,‘包衣’就是家奴的意思。不不不!你瞧我這嘴,什麼家奴,家將!郎伯的祖上一家之前很受葉家的器重。你別看郎伯現在年紀大了,那可依舊是一身上好的武藝!老爺子也不是尋常人,雖然平時恬靜寡言,但見多識廣,滿腹的學識,葉總直到現在碰到什麼不好拿主意的大事還得向郎伯請教。”
老黃說的這幾句話倒是也還算可信,至少我白天見到郎伯時無論從舉止還是氣質,的確是一副高人的風範。但我還是心存質疑,清朝結束以後從民國到抗戰,再到改革開放之前的那段特殊的日子,葉家的宅子怎麼可能能完好無損的保留到現在?至少我覺得可信度不高,保不齊是老黃滿口跑火車。
但我不好意思這麼直白的發問,只能婉轉的問:“黃叔叔,我看這宅子挺新的,應該是近些年翻修過吧?”
幾杯酒下肚后老黃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紅了,吃了幾口菜後繼續說:“翻修過兩三次了!據說清廷被推翻了以後,葉家舉家逃往海外,臨行前葉家祖上給郎家留下大量的金銀珠寶,那些死物件太重,葉家實在是帶不走,只好叮囑郎家一定要為葉家守住這套祖宅,說這可是日後關係到葉家子孫後代的風水寶地。”
老黃說話的空當我玩命的往自己嘴裏塞菜吃,但畢竟我臉皮薄,突然意識到這種吃相不太合適,急忙端起酒杯又敬了他一杯酒。
老黃果然是個酒膩子,端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我急忙給他倒酒。
老黃一邊用手扶着杯子一邊繼續說:“聽郎伯說,那個年月啊,兵荒馬亂的,這麼套大院子太過扎眼,郎家到後來沒有辦法,就把這宅子拆了,在宅子的周圍偽建了數百座空墳,聲稱這是片家族墓地,又搭了幾間茅草屋,種了幾畝地,郎家就這麼一直為葉家守着,郎伯在快解放的時候就是在這片草屋裏出生的。”
我看出來了,老黃不僅是個酒膩子,而且還嘴碎,聽他說話我根本插不上嘴。
“好在這地方太過偏僻,平時沒什麼人來,加上郎伯的父親平時行醫治病樂善好施,碰到飢荒的年月還時常接濟一下附近的鄉民,誰都知道郎家是個好人,這宅子還真就這麼活生生的守下來了。八幾年的時候,葉總舉家遷回到國內,這宅子才從新翻建成原來的模樣。去年,西廂房漏雨,葉總就又把宅子從新翻修了一次。”
見老黃說完,我連忙暫停夾菜捧哏道:“聽您這麼一說,郎伯一家可真是忠肝義膽,從清末到解放后能艱難的活下來就不錯了,還能守着這宅子,可真實屬不易。”
“可不是!葉家回國后對郎伯千恩萬謝,葉總曾放言說葉家全族都要奉郎伯為長輩,葉家的家財就是郎伯的家財。其實這麼說也不為過,郎伯有個叔叔隨着葉家一起逃往海外,叔叔家有個女兒,算起來是郎伯的堂姐,被葉家收為義女,葉總按規矩要喊她姑姑。這麼算來,郎伯也的確算是葉總的伯父。老爺子終生未娶,年紀大了之後,葉總本來想把他接到市中心一起住,但郎伯不願意,說他父親臨終時曾讓他發誓,要讓他在這宅子守一輩子,哪都不許去。”
我原本就覺得郎伯仙風道骨對他印象極佳,聽老黃說完這段往事後,更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郎伯,倘若我身邊的人要是都能像郎伯這樣信守承若真誠待人,我也根本就不想變成一個混球。
老黃舉起酒杯又和我碰了一個,此時我已經有點暈暈的了。一頓狼吞虎咽過後,我差不多已經飽了。
我遞給了老黃一根煙,又隨口問道:“黃叔叔,上午聽葉總說,之前也招過幾個人幫忙看守宅子,但都做不太長就離開了?”
老黃本來是想再喝一口酒的,但聽了我的問話后,動作突然有所停頓,端着酒杯沉吟半晌,然後若無其事的答道:“哦,之前的確請過幾個人來幫忙打理下宅子,但年紀大概都是五六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也沒人願意干這個。但前後請的幾個人都說在這宅子裏經常做噩夢,並且夜裏總能聽到宅子裏有怪聲,加上這宅子解放前是片空墳地,年紀大的人都比較迷信,覺得這宅子有點邪性,每個人都是幹不了幾天就都走了。所以葉總這次提高了薪酬待遇,想請個年輕人過來幫忙。小甄,你不忌諱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之前老黃在說話時氣氛一直很輕鬆活分,但此時的老黃的表情略微有點嚴肅。
“放心吧黃叔叔,我是無神論者,完全不忌諱。”我說的是實話,長這麼大我都沒見過什麼妖魔鬼怪,偶爾也曾求過神拜過佛,但心中的願望從來就沒實現過。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老黃聽了我的回答后立刻恢復了先前的輕鬆,笑呵呵的說:“那就好那就好!不愧是年輕人!我在這的這段時間夜裏的確有些聲響,聽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叫,但你看這地方這麼偏僻,夜裏有什麼松鼠啊野貓啊什麼小動物之類的很正常。我還真怕你也走了,來來喝酒喝酒!”
此時我的酒杯就剩個底兒了,和老黃碰杯后我一飲而盡。老黃端起酒瓶問:“再來點?”
我連忙擺手說:“不行了黃叔叔,我實在是不能喝了,這幾乎是我酒量的極限了。”
老黃也能看出來我的醉意,很識趣的說:“累了吧?今兒早點回房休息吧,碗筷就放在這吧,明天再收拾。”說著起身把我送回了給我安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