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好月圓（上）
“還請高小姐此次定要賞臉光顧敝樓，不然的話，東家要是知道在下以票驗為由，將小姐幾人攔在了樓廊下，怕是會怪罪我等，先前都是在下的過失，如有冒犯，還請種種高少爺、高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酒樓掌柜的態度似是展現的有些卑躬，卻又有夾帶着幾分的亢直。像是在刻意的討好，又像是真誠的熱望。
“既然掌柜都這樣說了，高小姐，高少爺，依我看你們也沒必要就此離開，與我們一同上樓看看這個三年一度的百花坊盛會如何？”適合，杜明章也順勢開口說道。
“雲崢，路大叔，周大叔，你們覺得呢？”此時的高天蕊似乎有些猶豫，便是想要問問身邊人的意見。
“姐，我想上去看看熱鬧。”高天靖第一時間發表意見，但其年紀大輕，所說的話被自家姐姐直接過濾了。
“小姐自行拿主意便好，這裏哪有我們說話的份？”路長遠本想附和小少爺，卻被周威按在了身後。
高天蕊只能將目光轉向雲崢，她心裏其實也有些搖擺不定。似乎是打算依據云崢的想法來做決定了。
“現在天色尚早，聽說百花坊的活動要在晚上才會開始，如果府上真的收到過請帖，不如讓我先回府上去問問，等我將請帖帶過來，小姐和少爺再上樓也不遲，順便我也好與夫人知會一聲，不然的話，小姐和少爺晚間要是因為在這邊流連，而忘了時辰，夫人與老夫人遲遲不見少爺小姐回府，怕是難免會使她們擔心。”雲崢略做思考，總覺得自家小姐的心神是有些徘徊，便是折中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們先一起回府再說吧，我親自去跟母親打聲招呼。”
聽了雲崢的話，高天蕊也覺得他說的較為合理，於是便決定一行人先回府，等會兒再過來，她好似刻意忽略了雲崢想要獨行的意思。
高天靖嘟囔着嘴，顯然不是很理解，人家酒樓掌柜都說了不要票了，為什麼自家幾人還要有這樣多餘麻煩的作為。還有雲崢也說，他可以獨自去府里交待，高天蕊卻是偏要拉着幾人都回去幹什麼？
然而不明白歸不明白，高天靖有心反駁，卻不敢在眾人面前違背高天蕊做下的決定，畢竟他平常不聽話的時候，沒少被自家姐姐教訓。
“小姐，這兩天街上擁擠，現在我們人也不少，來回一趟可不容易，不如你與少爺他們在此等待，就讓我一人回府，待我向夫人通報了行程后，我會將請帖也給帶過來，用不着全部人都回府這般麻煩。”
總感覺自家小姐的意思，似乎只是不打算讓雲崢單獨回府，周威想想決定接過話茬兒，將跑腿的任務給攬下來。
“這樣啊，那太麻煩周大叔了吧。”高天蕊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與城裏的衛軍有些相熟，可以從他們拉的巡邏線一路穿行過去，應該很快就能去個來回。”
“如此再好不過了，那就辛苦周大叔跑一趟了。”高天蕊和聲說道。
對此情形，其餘人也不好岔話，只能看着周威離去。
“高小姐，高少爺，與其在此空站等待，不如到旁邊落座喝杯茶水如何，也能緩一緩路上的疲勞。”酒樓掌柜招呼着高府幾人說道。
“也好，那就請掌柜讓人為我們燒上一壺茶吧。”高天蕊應聲后，便是開始帶着弟弟到邊上就座。
“你們也一起坐吧。”在高天蕊的示意下，本該在一旁侍立的雲崢，
路長遠以及丫鬟青菏也是陪同入座。
各方官貴人家，對於下人的約束規矩各有不同，許多態度好的豪門貴族，在外都不會太過嚴格要求身邊的人侍守，原則上只要主人家樂意，讓侍從同桌而座並不是什麼反常的事。
“四位客人的請帖在下已是看過，你們是打算先行上樓呢，還是想一併在此就座等候一會兒呢？”掌柜吩咐人安排好高府剩餘的五人後，又是向著杜明章四人問道。
杜明章轉向身邊同伴，想要看看三人的意思。
“不急，我們也先喝杯茶吧。”傅通揚起手中紙扇，笑聲說道。
“正好，我這會還有些渴了。”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花會還早着呢，我們這會兒過來，不就是打算先來喝杯茶的嗎？”
杜明章見三人都是打算喝茶候一會兒的意思，於是便出言對着酒樓掌柜說道：
“那掌柜的就先給我們也燒壺茶吧，我們就在高小姐他們鄰桌就座即好。”
“既是如此，幾位請自便，茶水稍後就好。”
杜明章他們落座后，先是友好的與高府的幾人相互招呼，然後四人便開始天南海北的聊起了閑常，似乎並不太急着與高府的人做過多交流。
說來也是因為禮制的問題，四人想要交流的人，明面上是侍從的身份，杜明章幾人若是繞開高家姐弟，直接與雲崢交談的話，顯然是會不太尊重高家姐弟的面子。
高天靖年齡太小，高天蕊又是一個女兒家，杜明章四人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與人開口是好，找不到話題的他們只能相互說些閑趣事，期待旁邊幾人能夠主動與他們搭話，那樣就更自然得多了。
然而遺憾的是，幾人註定要失望了，高天蕊他們並在意身旁四位儒生的論談，也沒有理會杜明章他們的語音動向。
高天蕊坐定后，就問起了弟弟高天靖在宮中的的生活作息，關心起他的文學功課，做姐姐的甚至還興起了對高天靖進行知識考教的想法。
高天靖小臉佈滿了苦澀，餘光看向同行三人，一個是姐姐的丫鬟，一個是府中的侍衛，一個還是自己書童，此時三人皆是默不作聲，端着茶杯細細品味，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出門在外，主子家不問話，雲崢也他們作為下人保持沉默，這是應該具有的教養不是么？
見到這樣的場景，眾人杯中的茶喝得，總有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倒是高天靖的口中，就算不喝茶也有一番苦味。
“聽你說，前幾日太傅在宮中講過算學，那我出題考考你。三個八相加等於多少？”
……
“二十四。”
“三個九相加等於多少？”
……
“二十七。”
“四個六相加呢？”
……
“也是二十四。”
對於算數，高天靖似乎學的較為用心，高天蕊出這樣的題目，對他來說，算是難度不上也不下，細細一算，還是剛好能得出正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