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一切有我

方大蘭家的事情，並沒有引起鄰里的關注。

畢竟他們家這雞飛狗跳，打媳婦揍女兒的生活，他們早已經習慣了。

看着地上的丈夫，額頭那裏，甚至還流出血來了，錢梅秀害怕的詢問：「大蘭，他死了嗎？」

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錢梅秀，卻無不法責備女兒。

歸根到底，女兒是為了護自己與肚子裏的孩子。

丈夫那一腳真要踹在自己肚子上，這孩子肯定保不住。

方大蘭扔掉手中的板凳，冷靜無比：「媽，放心，他沒死。」Z.br>

殺人償命，這個爛人，不值得讓她如此。

只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自己砸這爛人時，力氣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不說，還有一個什麼聲音在說：【……即將啟動。】

但什麼即將啟動，她沒聽得真切。

此時也管不了這些異樣，方大蘭安撫着母親：「媽，沒事的，有我。」

從小到大，她們母女四人一直是這爛人的發泄工具，拳打腳踢，全身是傷。

現在，她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錢梅秀含淚：「可你爸要是醒來，他會打死你的。」

以前女兒挨揍，她還能夠護着，自己受苦沒事，她不想讓女兒受這種罪。

現在自己大着肚子，想護也護不住。

每一次看着丈夫揍大女兒，她比誰都痛苦。

看着地上跟死豬一樣的爛人，方大蘭狠踢了一腳后，從門外拿來麻繩，用殺豬匠捆豬腳的手法，將方江海的手捆起來，冷冷道：「那我就再砸他一頓。」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個死過一回的人，還怕他？

真要拿刀子，這爛人絕對慫。

再一次看向母親與兩個妹妹，方大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堅定的道：「媽，二蘭，三蘭，你們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看着突然間像是長大的女兒，錢梅秀眼眶一紅，抱着她哭：「都是媽沒用，保護不了你們。」

再一次被這熟悉的懷抱抱住，方大蘭眼眶也紅了，回抱住母親。

「媽，我好想你。」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夠有一天見到母親。

方二蘭與三蘭一見母親與姐姐哭，本來嚇得不敢出聲的她們，也哇的一聲哭了。

倒是方大蘭壓抑住自己情緒，安撫起母親：「媽，別哭，今天姥姥生日，你帶妹妹們去姥姥家，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們別管。」

「不行。」出了這樣的事情，錢梅秀哪裏放心再回娘家，她抬起頭來，道：「這事，交給媽來。」

她不能讓方江海將女兒給打死。

「媽，你大着肚子能做什麼。」看着還要說話的母親，阻止着：「相信我，我會將這件事情解決，也不會讓他死的，你先去姥姥家。」

她輕推着母親，感覺她的肩膀乾瘦的只剩下骨頭，一點肉都沒有，心又一酸：「媽，趕緊去換一身好點的衣服，可不能讓姥姥心疼您。」

看向兩個滿臉淚，面黃肌瘦，還在抽泣的妹妹，露出揉她們的頭，笑着道：「二蘭，三蘭，你們得好好照顧媽，別讓她累着了，媽難得去姥姥家一次，你們跟媽在那裏多住兩天。」

她將在山中採的干蘑菇，三條隊上分的臘魚也塞進袋子，道：「這些都給姥姥帶過去。」

家裏窮，這些東西是她們偷偷藏起來的，就怕方江海看到。

他不但脾氣爛，更是只顧自己，有魚有肉只能自己吃，她們敢吃一點，脾氣好只是破口大罵，脾氣不好時，直接上手，拳打腳踢，並不會因為是妻子女兒，就手軟一點。

「大蘭，要不今天就不去了。」錢梅秀還是不放心大女兒。

「去，姥姥的六十大壽，怎麼能不去。」她認真的看着母親：「媽，您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江海的性格，我要比他還橫，他反而不敢打我，你們在家，我反而不好弄，去吧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我。」

她現在也顧不得母親會不會發現自己的不對，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能讓母親與肚裏還未出生的弟弟受一丁點傷害。

錢梅秀也有疑惑女兒突然之間變得強勢，可這是自己女兒，她並不會去多想。

她是個性子軟的，被女兒勸着輕輕推出了門，被二女兒拉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方大蘭囑咐他們小心，一直看着她們離開，臉瞬間冷了下來。

進院子，端着一盆冷水進了屋子直接潑在方江海臉上。

本來昏迷的方江海，就這樣被生生冷了醒來。

他頭痛欲裂，眼睛還沒睜開，已經先開罵：「哪個***敢打老子。」

方大蘭上前就是兩耳光，扇在方江海臉上，啪啪的，十分清脆。

自己力氣確實大了不少，她剛剛收了不少力氣，否則方江海的牙齒估計都得打掉幾顆。

方江海被打的眼冒金星，在發現自己的手被綁住以後，他眼中有着驚恐，在看清是方大蘭后，又開罵：「你個畜生，你敢打老子。」

回答他的又是一耳光。

方大蘭冷笑：「我是畜生，你又是什麼？老畜生。」

「噢，不對，你這樣的，連畜生都不如。」語氣中全是輕蔑。

一腳踢在他身上，憤恨道：「至少畜生還知道，孩子小的時候，給它們一口吃的，可你好吃懶做不說，還只會吃獨食，天天打罵妻子女兒，就你這樣的垃圾，說畜生都是侮辱畜生了。」

方江海被那一腳踢的悶哼出聲，想要將手上的繩子掙脫開來。

又看着眼前的女兒，感覺十分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欺軟怕硬的他，不想再被挨打，只得開始說好話。

此時他的臉已經腫了，語帶含糊的道：「大蘭，你這是怎麼了，爸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

「你快將爸給放開，爸不打你就是了。」

方大蘭要笑不笑：「是嗎？」

「是是是，你把爸放開，爸以後都不打你。」

「行啊。」方大蘭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從廚房將菜刀拿過來。

不是她想放過這爛人，可捆他久了，怕有人上門，到時候自己不佔理。

她得再想法子讓這爛人吃悶虧，甚至回不了這個家，這樣母親與妹妹才能夠安全。

是的，方大蘭不會殺他，卻也絕對不會讓他再留在這個家裏。

就他這種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就算他保證不會動手，方大蘭也不相信，母親現在月份大了，自己又不可能時時刻刻呆在母親身邊，唯有讓他離開這裏，才是最好的辦法。

方江海看着女兒手中菜刀時，瞳孔地震，顫抖的問：「大、大蘭，你要幹什麼？」

方大蘭笑：「給你鬆綁呀。」

拿着菜刀，靠近方江海，看着他一臉驚恐的退後，這狼狽模樣，讓她心情極好的道：「別動，要是把你手砍了，我可不負責。」

說完，去割麻繩。

這個當年讓母親一屍兩命，賣了妹妹，又將自己賣給一家傻子當童養媳，成為她多年惡夢的男人，其實也沒那麼可怕。

你看，現在的他，不就被自己打倒在地，一臉慫樣。

想起前世，這爛人明明知道鄰村那個鐘家兒子是個傻子，鍾家父母是個刻薄的，卻將半死的自己賣了過去。

自己天天洗衣做飯餵豬上工，就算是寒冬，晚上也只能睡在豬圈旁邊，稍停下來就得被打罵，甚至在得知自己兒子不會人道時，怕自己去找野男人，逼自己喝傷身體的草藥，讓自己不能生，對自己打罵的更厲害。

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一想到妹妹也許也如自己這般受苦，想要找到妹妹的信念讓她活了下來。

媽死的時候，讓自己要好好照顧妹妹的，她得找到妹妹。

她有時間就想逃走，可每一次卻總是被抓回去，然後又打個半死。

直到自己二十一歲那年，她偷偷攢下三塊錢，買了安眠藥給他們，趁着晚上時偷偷的逃了，然後到處流浪、打工，尋找妹妹。

知道想要找到妹妹，就得有錢。

她拚命賺錢，什麼臟活累活都能做，可還是被人騙。

覺得自己是個文盲不行，又白天打工，晚上上夜校，將所有錢都花在尋人啟事上面，卻依舊沒有消息。

直到這一次，在得知有小妹妹消息時，她激動趕過去。

就在過馬路時，看到有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正要撞上前面一位牽着一個小女孩的女人，上前撞開她們，自己被撞死了。

她慶幸自己救了人，也回到了這個時候。

而眼前這個爛人，她不再害怕，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方大蘭用菜刀磨着麻繩，手法挺乾脆，可方江海卻感覺她在殺雞一樣，嚇得都快尿了，卻不敢動不敢說話，不明白明明昨晚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女兒，現在就這麼狠了？

等割開麻繩，方江海站起來，剛想要罵咧幾句，卻在看到她手中菜刀時，嚇得連連後退幾步，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家門，就像後面有鬼追似的。

方大蘭冷呵一聲，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處理好這爛人時，就聽到腦中一個聲音：「農場已啟動。」

方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