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校園文里的惡役大小姐(21)
元葵的眼神很是認真,字字堅定。
凌奕從來沒在她眼裏看見過這種神情,一時間話語如鯁在喉。
元葵卻不再看他,垂下了眼:“總之,小裴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希望你不要用自己的主觀臆斷去輕易判定一個人的好壞。”
“我想說的就這些。謝謝你之前幫我,我很感激你。但還請以後不要再說小裴的壞話了。”
凌奕皺眉,眼裏儘是不解:“她之前那麼欺負你,你現在竟然為她說話。是不是她逼迫你這麼說的?”他能想到的,也就這一個可能。
“她沒有欺負我。”
元葵臉頰變得通紅,抬起頭據理力爭道:“她也沒有逼迫我。”
的確,以前小裴說的話並不好聽,但確確實實也是實話。
有時候實話就是這樣,難聽的讓人不想面對。
別說阮裴,就連元葵自己也很討厭以前的她。
懦弱、膽怯、不作為,只知道躲在別人身後尋求安慰。甚至妄圖將別人當成救命的浮木,死死抓住。
也許他們覺得保護就是為了她好,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那隻會讓她變成一隻只知道待在籠子裏的鳥,不知道飛,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藍天長什麼樣。
一旦主人離開,就會失去自理能力,重新跌回泥潭,甚至變得更加絕望。
畢竟在見過溫室長什麼樣后,就很難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她不想變成那樣。
“我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同樣,小裴也是我的朋友。”元葵的眼神更加堅定了些,望着他,抿唇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和小裴都是她的朋友。
他試圖保護她,給予她安寧,小裴卻試圖推着她走進荊棘。
她現在忽然明白了當初小裴對她說的那句話。
“有時候,求的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曾經一度因為自卑而貪婪,變得想要更多,差點就變成了那隻欲待豢養、只會依賴的金絲雀。
溫室迷亂了她的眼,也讓她迫切地想要依靠凌奕他們,來走捷徑。
好在,她清醒夠早,一切還來得及。
元葵說完,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她神色平靜,對凌奕抬頭抿唇笑了下,而後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不帶半點猶豫。
凌奕怔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他不懂元葵怎麼會轉變的這麼快。
他保護她,讓她免受那些人的欺凌難道不好嗎?
總比那女人尖酸刻薄好的多吧。
她怎麼就不懂呢。
他皺起眉頭,腦海里忽然又冒出那個身影來。
……
小八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打開了系統的面板。
在看到上面某個數據時,它眼睛眯了眯,迷濛的視線中,那條紅色的線很是刺眼。
小八揉了揉眼睛,湊近面板。
“喵!”
刺耳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天花板。
小八瞪大眼睛,猛的後退一步,看起來受驚不小。
阮裴放下手裏的書,看向它:“怎麼了?”
小八抖着身子,顫顫巍巍地指着面板,支支吾吾地道:“男……男女主的感情線崩……崩了……”
它的老天爺,怎麼會這樣?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個世界沒有任務,按理說劇情線不會偏移這麼多的。
阮裴挑眉,站起身,湊到面板前看了眼。
在看到屬於元葵的那一欄里標註的字后,她笑了笑,又重新坐了回去。
小八仍然有些余驚未定,拍着自己的胸口,聲線發抖:“大……大人,這要怎麼辦啊?”
男女主不在一起了,這個世界會不會崩哇。
阮裴眼皮都沒掀一下,翻了一頁手上的書,語氣淡淡:“問題不大。”
看她如此氣定神閑,小八漸漸的也冷靜了下來。
不知怎的,它忽然想起來最近大人好像和女主走的挺近,不由得開口:“大人,你為什麼……要和女主成為朋友啊?”
這是它始終都不能理解的問題。
阮裴翻頁的動作一頓,撩起眼帘瞥向它,問:“小八,你覺得什麼才叫愛?”
“愛?”小八在嘴裏重複了一句,歪着腦袋,滿臉不解。
這個問題大人以前也問過它。
不就是人類頭上的好感度顯示值嗎?
“你真覺得豢養式的愛情或者施捨式的愛情好嗎?”
見它滿臉疑惑不解,阮裴合上書,目光鎖住它。
小八更疑惑了:“可是他們都是這樣的啊。”
不管是哪一個小世界裏的男女主,都是這麼過來的。
因為喜歡才會在一起,因為愛才會包容(包容其他的男人,一起戴綠帽子)。
阮裴神色淡淡:“這種愛情就像魚和水,一旦有一方厭倦給予,另一方就會瀕臨乾涸,直到死亡。”
有沒有能力和要不要是兩回事。
一個是我必須依靠你,一個是我想要依靠你。
她並不反感有野心想要往上爬的人,但錯就錯在把別人當成自己生命的全部。
好像一旦失去就會失去一切一樣。
阮晴是這樣,白楚楚也是這樣。
只靠男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一旦他們撤去了浮木,她們就只有孤立無援的份。
以愛為名的圈養,只是畫地為牢的借口。
小八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它只是個系統,並沒有那麼多的情感感知,只能用充滿疑惑的眼光看她。
人類的愛情真難懂,並且麻煩。
還是它們統子的愛情純粹。
對上眼就在一起,厭倦了就分開,才沒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
程鄴時隔一個月回到亞斯學院上課,整個人肉眼可見,氣質陰鬱了不少。
有人在路上偶然碰見他,都要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怨念給逼的後退幾步。
阮成輝剛從圖書館出來,就和程鄴迎面撞上了。
他和上次在訂婚宴上比,瘦了不少。
臉上的稜角分明,一雙桃花眼陰鷙發冷,眉宇間儘是戾氣,就那樣盯着阮成輝,直讓人脊背發涼。
阮成輝下意識喉嚨一緊,快速低下頭,想加快步伐離開,卻被攔住。
程鄴的眼神就像毒蛇般,緊緊纏繞着他,陰測測的,讓人渾身不適。
阮成輝不敢想像他那天被帶走後經歷了什麼,只知道這個時候不要招惹他就對了。
秉持着多說多錯的原則,阮成輝抱着書,眼睛都不敢亂瞟一下,盯着自己的鞋尖發獃,半聲不吭。
程鄴倒是率先開口了,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寒涼之意:“那天的事,是你告訴阮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