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季璟時：難以控制
都說死亡之前一個人會回顧自己的一生，季璟時在最後一刻看到了很多很多。
他看到了上一世的結局是多麼的不堪，看到他和女孩的過往是如此的清澈，令人不願意污染。
上午的陽光明媚，時節正值春季，空氣中四處都是甘冽的草木香味兒。
班級里轉入一個新學生，從國外留學過來的。
女孩綁着高馬尾，兩鬢的碎發順着臉龐而下，她地五官猶如上天最完美的作品，每一處都是精雕細琢，皮膚白皙，一雙過分漂亮的桃花眼更是猶如罌粟一般。
只是她的眸色很冷，毫無波瀾，泛不起任何情緒的冰冷，讓人望而生畏。
她身上有一種氣質，一種矜貴的王者氣質。
老師讓她做自我介紹，但女孩直接越過老師找個空位置隨便坐下了。
全班瞬間一片唏噓，但沒人敢上前多說一句。
他就成了她的同桌，因為全班只有他身邊空了一個位子。
一上午，女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她好凶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臉色冷的像一塊冰一樣。
到了中午放學，有司機過來接女孩，他知道了這個女孩姓洛。
下午上課的時候她依舊在睡。
他看了幾分鐘(﹡03o03﹡)，因為女孩很漂亮，白白嫩嫩的。
一定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大小姐。
只是她真的很冷，冷冰冰的不喜歡說話。
她真的不喜歡說話，從來都不理他。
但至到有一次，說起來還挺害羞的，他擰瓶蓋子擰不開，在座位上擰了許久。
後來女孩實在看不下去將飲料拿過去，一下子就擰開了。
”喏，給。”
她將飲料遞給他，隨即懶散地倚在椅子上，睡覺。
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麼睡，每次考試第一名都是她的，他有些生氣，為什麼她這麼輕鬆地就可以拿到第一。
但也不得不佩服女孩的天賦。
一個下午，因為一些事情他被一群男生堵在了小巷子口。
似乎是因為那男生喜歡的女生給他寫了情書，好吧，每天他的抽屜都會塞滿小紙條，有很多小女生給他寫紙條和情書。
但他一個都沒有看過，不感興趣。
本以為要被圍毆，但碰巧的是他的同桌正好經過這裏，大概是因為他曾經一直給她端茶倒水的關係她沒有漠視。
她將帶頭的男生打掉了幾顆牙齒，讓他跪着道歉，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此後女孩每天喝水的任務就交在了他身上，他會每天帶兩杯水，小心翼翼地從家帶到學校。
過了一段時間女孩會對他笑了，會笑着問他，“季璟時同學，我的水呢？”
她欺負人，每天讓他做免費的勞動力，不僅讓他帶水，還讓他帶一些稀奇古怪地零食。
當然，女孩出手很闊綽，不過他也不缺錢。
她後來也會挑逗他，逗得他脖頸通紅。
她是那樣的肆意慵懶，每一個動作都能將他鎖死。
“觴同學，上課了！你起來聽課！”
“觴同學，你這樣是不公平的，你這是欺負人。”
“觴同學這一題的答案是什麼？我不會，你能幫我講一下嗎？”
“觴同學老師來了快醒醒。”
“觴同學……”
“觴同學……”
“觴同學……”
觴，這個字喊起來很好聽，他非常喜歡這個字。
他喜歡她的笑，但也知道這是最不真實的，實際冷漠到不行。
因為女孩經常會去酒吧，點還幾個漂亮的男人陪她喝酒。
她也會挑逗那種男人，說話的神態、語氣和對他說話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那些男人的反應和他的反應也一模一樣。
他竟和那些酒吧的侍應生一個區域。
當時覺得好諷刺，他什麼時候自甘多路到這位置了？
於是他不再和她說話，不想理她。
除了接水和帶零食，他不再和她說多餘的話。
一開始女孩意識到他的反應倒也服軟了幾句，但她應該也沒認識到自說的話和哄酒吧裏面的小丫丫竟然是幾乎一樣的措辭。
季璟時覺得自己要氣瘋了，就連水也不給女孩帶了。
第一天她措手不及，於是女孩一整天都沒喝水，連飲料也沒有帶。
原本以為他和女孩不會再有更多的交集，但一件事徹底將他將女孩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因為父親的關係，一波越獄的通緝犯在放學后堵在了他學校門口，想要用他的命來報復父親。
那一下午因為正好是他和女孩值日，所以後來兩個人是同時出來的，那波通緝犯乾脆對兩個人一起動手了。
那一天女孩恰好身體不舒服，雖然干過了幾個大漢但也受了不輕的傷，還是因為他受傷的。
一個大漢的刀子都放在了他的脖頸上，洇出几絲殷紅，差一點就要割破喉嚨，最後還是女孩將大漢踹倒的。
這是她第一次救了他的命，還因此受了傷。
“沒事兒吧？”
她將他扶起來問，眉頭微蹙。
“沒事。”
當時的他多少有些被嚇壞了，呆怔地看着女孩。
後來他幫女孩處理傷口，可是她真的壞極了，還調戲她。
這一次之後他就發誓，以後一輩子他都會護着她，不讓她受傷，絕不會背叛。
從那以後，他和她相遇的時間已經有半年之久，她似乎對他依舊淡淡的，雖然會挑笑幾句但依舊是陌生人。
高中兩個人一起提前畢業。
可後來他慢慢發現女孩身邊的人都不普通，每一的身份都大有來頭。
但相處起來她並無發覺有什麼不對，相反那幾個人還都極易相處，但也只是淺淺的一層。
女孩神身邊很危險，雖然他的防禦能力很強，但總會有零星幾次受傷。
來的人門路很多，最後都被殺的片甲不留。
但無論怎麼樣，她都是他要一直拚命護着的人，所以後來因為女孩他也受了不少的傷，但也還好，大部分都是皮肉傷。
他和觴漸漸地開始互相深入，甚至還有一次兩個人被偷襲落下山崖，他的身體素質雖然很好但遠抵不上女孩。
落下過程他拚死當了墊背的，不顧她的阻攔。
那一天一夜是她帶着他不斷尋找出口，最後午夜的時候獲救的。
那一次他在急救室里躺了兩三天，她很自責，幾乎全天守在急救室外邊。
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雙眼通紅地坐在床前，對他說對不起。
那應該是她第一次給他道歉，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露出淡漠意以外的表情。
那一次她守在他身邊直到他康復出院，幾天裏一直在他身邊。
她甚至會縱溺他的小脾氣，不管什麼要求都基本滿足他。
但她從來沒有揉他的腦袋安撫，也沒有主動抱過他。
這也是第一次當他見到她對墨九辭的態度，他就知道大約她是真喜歡墨九辭。
不是任何感情的混雜。
後來他依舊跟在她身邊，了解更深入，但女孩從來沒有暴露過她真實的一層身份。
他也不去問，所以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很巧妙，夾在一層隔板里，無限深厚卻又淡漠。
閆之然像一個再清醒不過的旁觀者，她看着他被引誘、深入、徹底墮落迷失自我。
閆之然也很多次告訴他，對女孩的感情不要太過執拗，有些東西強求不來。
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閆之然話里的意思，不過現在大概是明白了。
他和女孩有些事情真的強求不來，不同路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女孩對他沒感情才是真的。
他第一次遇到墨九辭也是在酒吧，碎夜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她第一次見到墨九辭神色就不同，竟然直接將人摟在懷裏逗。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抱過誰，哪怕是她最喜歡的小男生。
後來她就將墨九辭拐到了自己手裏，只是她真的很忙，所以儘管她非常喜歡墨九辭但依舊不能每天去看他，但他可以。
她將墨九辭安排到了一個小閣樓中，為了保護墨九辭，兩個人幾乎一個星期也見不了幾面。
墨九辭真的是小孩子心性，每次委屈都會趴在她懷裏撒嬌，眼眶濕漉漉地女孩求抱抱。仟仟尛哾
雖然兩個人是敵對者，但他不得不承認墨九辭撒起嬌來很可愛，白白嫩嫩的一個糰子，他都看得有些心疼。
更別提女孩了，簡直被迷的魂兒都沒了
抱着拿糰子就是一頓安撫，最後竟然連出席什麼活動都要帶着墨九辭。
就比如有一次拍賣會，女孩為了一件壓箱寶物親自來現場守着。
那一天她就將小傢伙帶到了身邊。
那一天說起來有幾個滑稽，他第一眼見到墨九辭的時候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什麼原因，估計是女孩怕他冷吧，墨九辭渾身被裹成了一個小圓球。
一個大男人被裹成一個球球，場面委實可笑了一點。
墨九辭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滑稽，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呃，他的笑容很明顯嗎？
見到他墨九辭警惕性很高，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摟着女孩喊抱抱。
女孩真的被墨九辭迷的不行，將人立即摟在懷裏安撫。
到了會場之後更是放肆，女孩直接墨九辭摟在懷裏哄他睡覺，親吻他的額頭。
女孩對墨九辭十分縱溺。
墨九辭得了便宜還賣乖，沖他做鬼臉，季璟時覺得這小傢伙很幼稚。
幼稚鬼。
女孩不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實在放不下。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希望可以不要遇見女孩了，不遇見一切似乎都會很好。
不知道什麼原因墨九辭對他的警惕性很高，見到他立即就像一隻處於防護狀態的鬥雞。
恨不得上去要他幾口，幼稚！
墨九辭真的很幼稚。
可是也正是因為幼稚所以女孩對他也十分寵溺，恨不得將所以喜歡的東西放到他眼前。
女孩喜歡墨九辭，可能比他還有偏執病態。
也許表面看起來她對墨九辭十分寬容寵溺，但其實每一分都把控在她手掌心裏。
每次外出的時候怕有人看到她的寶貝，所以衣服裹得很嚴實，將男人幾乎每時每刻攥在手裏。
別人碰一下都不行，就連他也不能多看，女孩甚至有幾次將他當做敵對手。
有一次墨九辭喊他璟時哥哥，女孩吃醋了半天，就差將他綁起來盤問一下了。
可女孩過分的掌控欲並沒有讓墨九辭有任何不適，相反他還十分享受。
愛大約就是這樣吧，兩個人對對方無底線的縱容，哪怕是近乎病態的掌控欲。
但墨九辭也許是被女孩慣壞了，他對危險的放空少了很多。
所以後來意外到底發生了，狙擊手的目標本來是墨九辭，但女孩替他擋住了。
幸運的是槍口的位置偏離心臟幾寸，但危險的是當時血液告急，她的血庫不在身邊。
幸虧他是在華國的，所以危險堪堪過去。
那一天他在急救室門口看見墨九辭，男人已經完全崩潰了，半天緩不過神，瞳孔眼紅，依在牆上失神。
那一刻他是氣急的，為什麼明明知道女孩的身份危險還要去那種地方，身後還沒有幾個保鏢侍從跟着。
為了自己一時的盡興，這下真的出事了。
從急救室出來，墨九辭也倒了。
他想那一刻墨九辭的後悔應該是無以復加的，若是女孩因為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大抵是活不了了。
後來那幾天墨九辭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吃飯，只是守在女孩的床前。
他覺得也還好，這次給他長一個教訓，以後不犯同樣的錯就行。
果然，從那時候起墨九辭做事情都謹慎許多。
最後的最後，他似乎在耳邊聽見了很多的聲音。
“季先生！”
“璟時！”
“季璟時同學，我的水呢？”
“季璟時同學……”
或許她沒想過自己的幾句話會將他鎖死，幾句懶散同學能拿走他的命。
不經意的溫柔能攥緊他的心臟，不給予關注的話能給另一個人多少難以控制的希翼。
情感是每個人都難以控制的，一種從心臟萌發的感情。
他難以控制，也難以改變。
不是簡單幾句就能喜歡上一個人，又簡單幾句可以不再喜歡。
喜歡上女孩是他這兩輩子最難一控制的事，這一段感情不被人祝福，甚至被加以惡意，凄凄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