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患者的生命體征正在下降,快電擊。”
李尋的呼吸漸漸減弱,他的眼前一片朦朧。
浮現出過往的事情。
“爸爸,真的不是我。”
一間幽暗的屋子裏,李尋拿着酒瓶女兒多多一臉委屈的站在身旁。
“不是你,那衣服能無緣無故壞了。”
多多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爸,我轉學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那裏了。”
她哽咽着,祈求喝着悶酒的李尋。
砰的一聲。
李尋將手裏的酒瓶狠狠的砸下去。
“轉學,你知道要多少錢嗎。”
“你說的簡單,一句話而已,我呢!”
李尋的心情十分不好,今天上工被工頭教訓了。
唯一的工作也丟了,現在還來找他說這些。
李尋重新打開一瓶酒。
被嚇壞了的多多身體開始顫抖。
緊緊的抓住手臂淚水肆意劃過她的臉頰。
她的手臂上全是小刀劃過的痕迹。
今天在學校里,那群人又來找她了。
這次他們把她的衣服全部劃破了。
她再也受不了,從上學以來她每天都承受這番折磨。
每每和李尋提起,他都裝作沒有聽見。
一次次的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讓她漸漸的對李尋失去了希望。
“爸爸,你相信我好嗎!”
“別說那麼多廢話,老子沒有錢了,衣服的事情自己想辦法,還有轉學想都別想,沒錢。”
李尋喝着酒,看着女兒的樣子來氣。
多多失望的搖頭,慘笑一聲。
“爸爸,媽媽當年也是這樣被你逼死的吧。”
李尋頓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舉起酒瓶。
“關我什麼事情!”
冷漠的表情讓她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她沉默着低着頭走出了房間。
李尋沒有在意出門的女兒,還是在喝着悶酒,心裏暗暗咒把他開了的工頭。
砰……
一聲巨響從李尋家裏的窗戶外傳出來,隨後就是尖叫聲。
“啊,快來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李尋拿着酒瓶呆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晃悠悠的走到窗檯,低頭一看。
那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影。
李尋的心像是被掐住一般,一時間無法呼吸。
淚水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流滿了面孔。
他飛奔來到樓下抱起女兒,一直壓抑的情緒被釋放了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都錯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的錯,多多,歆然,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
滴滴滴……
患者的生命體征急速下降了,快電擊。
“李尋,你不能這樣。”
李尋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楚歆然。
“滾開,快點拿錢出來。”
過兩天就是他城裏的好兄弟生日了,必須要送點有面子的禮物才行。
少說一條好煙是必須的。
可他平日裏好吃懶做,手裏壓根就沒錢。
於是盯上了今天發工資的楚歆然。
“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李尋看着抱着多多狂吼的楚歆然,一臉漠然。
他的那些兄弟可都是講義氣的,特別是大哥。
當初可是他幫自己出的面子。
過兩天生日必須送點好禮物。
“你廢什麼話,我讓你拿錢就拿錢。”
楚歆然擦着眼角的淚水。
家裏已經沒有錢了,今天發的工資還要給多多買衣服。
就快要過冬了,家裏一件想要的衣服都沒有。
這樣下去,怕是要凍死。
家裏的糧食也不多了,李尋這次要是把錢拿走了,他們都不要活了。
“我不會給你的,家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李尋狠狠的咬牙,來到楚歆然的身前。
“你個臭娘們,我讓你拿錢就快點拿錢。”
他對着楚歆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楚歆然懷裏的多多,嚇得不敢動彈。
只敢哭,嘴裏哀求着。
“爸爸,你不要在打媽媽了。”
“不要再打了。”
李尋喘着粗氣叉着腰。
看着被打趴下的楚歆然,溫柔的捧起多多的小臉。
“多多,爸爸不打了,你告訴我錢放哪裏好不好。”
多多抹了抹眼淚,她害怕李尋再打媽媽。
死死的抱住楚歆然的胳膊,看着惡魔一般的李尋說道。
“錢就在枕頭底下,你不準再打媽媽了。”
楚歆然從地上做起來,死死的抓住李尋的腳。
她不怪多多,一個小孩子罷了,可這錢要是沒了,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李尋,你看看你的女兒吧,如果這筆錢沒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李尋冷眼的將一腳踢開。
“切,誰信你的話,指不定還在哪裏藏了錢呢。”
心如死灰的楚歆然看着李尋走進房間裏面。
輕輕的捧起多多的臉:“多多,媽媽堅持不住了,我真的不想你在一個惡魔的身邊。”
“可,那是你的人生,我無法替你選擇。”
“媽媽可能要先走了,如果日後受不了,可以來找我。”
說完楚歆然死死的將多多擁在懷中。
此時李尋已經將枕頭底下的錢拿到手了。
足足四十多塊。
他心滿意足。
這次總算不會丟面子了。
突然屋外傳來多多的喊叫聲。
“媽媽,你要幹什麼,快點回來,回來啊。”
李尋疑惑的走去屋子。
只見多多站在池塘的邊邊上,大聲呼喊。
楚歆然的身影十分堅定的往河塘中走去,彷彿沒有聽到多多的呼喊。
當她看到李尋走出來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抓住他的手臂着急的搖晃。
“爸爸,快,快,把媽媽拉上來。”
李尋哆哆嗦嗦的,一步不敢上前。
他看着冰冷的湖水,一點點的沒過楚歆然的手臂,肩膀,脖子。
最後消失在了河塘中。
一旁的多多,撕心裂肺的大喊,此時聽到喊聲的人們紛紛圍了過來。
幾個人一個扎子跳了下去,撈起已經沒了呼吸的楚歆然。
李尋手裏攥緊那四十來塊,整個過程他都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一下。
多多抱住楚歆然,哭聲回蕩在村子裏面。
周圍的人都紛紛嘆息。
“哎,多好的一個姑娘,就怎麼死了。”
“害,誰讓她攤上這麼一個男人呢,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
……
患者的生命體征消失了,已經無力回天。
……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龍城首富今天在市醫院去世。”
“作為龍城慈善機構的首發人,同時也是捐贈最多的李尋先生去世了。”
“李尋先生在世時無兒無女,巨大的財產也沒有立遺囑……”
呼呼呼。
粗獷的呼吸聲在李尋的耳邊想起。
猛地一下他睜開了雙眼。
看着手上的酒瓶,以及那漏水的天花板。
“我,我這是在哪裏。”
李尋捂住自己的腦袋,拿起手上的酒瓶一看。
“我去,生產日期1987年,唬誰呢。”
他一把將酒瓶丟了出去,砰的一下稀碎。
他隱約的記得,最後一眼是在醫院,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裏。
而且還這麼的熟悉。
難道是死前大腦最後的腦補。
“你砸吧,你使勁的砸吧,這個家不要了是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李尋的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
他顫顫巍巍的走出房間,回頭一看自己居然睡在稻草上,地上全是酒瓶
走出門的李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尋,你要是覺得過不下去的話咱們就離婚行嗎,多多我來帶。”
“楚歆然!”
李尋看着抱着多多的女人,這一幕他不知都夢到過多少次。
我……
看着地上破碎的杯子傢具一類的,以及日曆上大大的寫着的1987年。
這難道是夢。
他趕忙來到一處鏡子面前。
看着自己年輕時的容貌,李尋覺得不可思議的拍了拍他的小臉。
老天啊,你不是在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