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娘的,你是懂什麼叫做客的

第208章 他娘的,你是懂什麼叫做客的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竟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陳玄帆很憂傷。

他從郡守府里離開的時候,心情就像一個被覬覦多時,半推半就之下把自己灌醉了,準備給別人機會,結果發現,人家謹慎守禮的良家少男。

好傢夥,被拒收了。

慶幸,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憂傷,還有一些些遺憾和失望。

他娘的,不應該呀!

在郡守這等高官的別院,觥籌交錯之間,天色漸晚,這種時候難道不該發生點什麼嗎?

還有那被自己格外點名的,在一座繁花似錦的院子裏,顯得十分突兀的六層高塔。

裏面就沒關着什麼公主或者妖魔精怪?

難道郡守這麼大的官,就沒有點能被發現的陰謀嗎?

這官當的也太失敗了。

直到安然離開的一路上,陳玄帆都在眉頭緊皺的碎碎念,一邊嘀咕一邊掐着手指頭。

這幅樣子,看的霍山有些摸不着頭腦。還以為他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不由的問道:

“玄帆,怎麼了?”

“沒事,我算算哪裏出了差錯。”陳玄帆緊鎖眉頭還在扒拉手指。

“嗯?”霍山微微有些驚訝道,“你何時還學會了卜算之術?”

“啊?”陳玄帆比他還驚訝,“沒有,我不會呀。這就是裝裝樣子,長夜漫漫,閑得無聊嘛。”

“……”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人去理會他了。

回到驛館,一晚上無事發生。

第二天一早,陳玄帆收拾好行囊來問劉一勇什麼時候啟程。

卻被告知,還得再等兩天。

“為什麼還要等兩天?”陳玄帆抱着腦袋喊道,“隊正,你知道這五天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擔心的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覺!”

“你給我上一邊去!”劉一勇給了他一腳,笑罵道,“你這傢伙別在這給我耍寶!你不睡覺是因為擔心我等安危憂慮所致嗎?你那是在打坐修鍊!昨晚我見你房間有微黃的靈氣閃爍,肺腑之間亭台樓閣小成了吧?不知道何時可以喚出五部童子中的脾部童子,讓我們見一見?”

無論是武道修鍊之人還是練氣士,都將自身比作一座洞府。

洞府之內自然會有看管打理的小童兒。

修鍊之士便將身軀之上的每個器官,都看作是洞府之內的一景。

道家給每一個景都起了神名。

有上八景,中八景,下八景,便統稱喚作八景童子。

共可喚出來二十四童子之數。

這些童兒不僅是看守門戶的幫手,也是對陣之時的戰力。

那若是這麼樣的話,似乎是修鍊喚出的越多越好。

但是實際上卻不是。

因為喚出來的童子,住在身體之內,看守洞府內的一景,都是要血氣真元或是法力來蘊養的。

簡單一點說,就是人家給你打工,你就算是不發工資,也總得包吃包住才行。

姑且不論將這些童子從景中喚出,所花費的氣血和法力,只是維持它們的存在,又是一筆不小的消耗。

而且喚出來容易,想要送回去就難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八景童子一成,便和身軀之上的那一景緊密相連,何況它們本就是一體的。

若是強行散去,肯定損傷軀體。

而且八景童子本是身軀之上一股氣血凝聚,散去之後化為虛無,這股氣血不會返歸身體,而是消散在天地之間。

不過除非是自我意志要將八景童子摧毀,或是身體受到了無法治癒的傷害,否則這種被喚出的童子,幾乎不會被其他手段傷害。

在對敵的時候,就佔了大便宜。

只要有足夠的氣血靈力的供應,它們就是悍不畏死的鬥士。

開玩笑,除非自我毀滅,否則根本不會死。

所以八景童子不管個性如何,個個都是好鬥分子。

一動手就是不死不休,好似發現目標的修狗,主人都不一定能叫的住。

也是因為這如此,八景童子練的多了不僅不好養,還不好管束,因此很少有人會將八景童子全部召喚出來。

最常被召喚而出的童子,就是五臟六腑之中的五部童子。

肺部的童子名叫皓華,字虛成,它穿着素白色的錦緞織的衣裳,扎着黃色的雲帶,頭上有五彩華蓋似的雲朵,是掌管肺部的小神靈。

肺腑如華蓋,護五臟六腑。

所以肺部童子的五彩雲朵,號稱華蓋之下,萬法不侵。

丹元,是位居心部的童子,字守靈。它幻化而出便是穿着紅色錦衣,內披玉羅衫,腰掛金玲。

位居肝部的童子,名叫龍煙,字含明。它穿着青色的錦衣,腰間佩帶着玉鈴,也可稱為青童。

是掌管肝部的神靈。

膽神名字叫龍耀,字威明,穿着和肝相同的九色的青錦衣,外罩着綠色的華裙,擎着一桿掛着火鈴鐺的旌旗。

接着是掌管腎部的童子,名叫玄冥,字育嬰,穿着黑色的錦衣,揮舞着龍蟠。

第五個五部童子是脾部的神靈。名叫常在,字魂停,幻化而出時,穿着黃色的錦緞,佩戴着白玉虎章。

要召喚出八景童子是很不容易的,修行者需要有高深的修為,還要將想要喚出的童子,對應的一景,煉化到亭台顯現的地步。

所謂亭台顯現,就是到了淬鍊堅實的境界,足夠容納童子現身居住於其中。

童子為氣血所凝聚,這就意味着它所居之處,是修鍊者格外淬鍊過的地方。

召喚童子算是一種神通,並非是修行所必須的一步,所以不是每個修士都會修鍊這一神通之術。

甚至許多修士為了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主動放棄修出八景童子。

將氣血和法力,用於淬鍊周身,而不是某一個部位。

只有體內積蓄的修為足夠,或是有其他考量,才會修行八景童子。

陳玄帆的理解,就是住的地方,得費上一番功夫先安排好,接着還得親自將員工凝聚出來,用體內的血氣之力,或者是法力召喚而出。

幾乎相當於自己生了一個。

而且消耗極大。

這個員工以後吃你的住你的,還是個爆脾氣,好消息是能幹活,能幫你打架。

同樣的,五部童子要幻化而出,也不容易做到。

要用對應的五行靈氣和血氣淬鍊臟腑,然後再凝聚法力將對應的五部童子召喚而出

無論是武道修士還是練氣士,身上的血氣和法力都是辛苦修鍊而來,用來召喚童子,其中就有諸多考量。

而且積攢之下,未必足夠。

這就是八景童子在修真界不多見的原因。

尤其是陳玄帆這樣,算起來不過是剛入修真界的門檻而已,竟然已經到了快要召喚出五部童子的地步,劉一勇的話語之中,都帶着流於言表的艷羨之情。

“哎呀,哪那麼容易呀。”陳玄帆嘆了口氣。

他也以為會很容易的。

畢竟練氣武道雙修,就有氣血和法力同時供他驅使。

氣血為基,靈力為錘,不斷錘鍊之下,景觀造好還不容易嗎?

再加上之前吃下去的那麼多的靈品黃精,原本想着召喚出一個脾部童子,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陳玄帆沒預料到的是,事情並不像他想想的這樣發展。

內府之中,五臟六腑是一個整體,五行之氣相生相剋,所以他在着意淬鍊脾臟的時候,土行靈氣會自動蘊養其他臟腑。

每當他感覺脾臟景觀要成的時候,凝聚而去的靈力就會受到身體氣血的牽引,飄散流轉到其他臟器之上。

如果陳玄帆的修為再高一些,他就能用武道意志去控制氣血的流動,從而使得體內血氣法力的運轉,心隨意動,法隨意驅。

可惜他現在卻很難做到,於是就只好慢慢的磨。

就不相信灌不滿。

劉一勇也道:“你也不必太急於求成了,以六品修為呼喚五部童子,還是早了一些,不妨再等等吧。”

“嗯。”陳玄帆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心裏卻沒有放棄繼續嘗試。

提高戰力,他有一種迫切的願望,想要將戰力提升的更高。

至少下次再碰上五品大妖,也要有還手之力。

別的不說,得能撐到自家來人才行。

上次和狼二狼三對上,借用了諸多的小手段,才在對方爪下討到一點便宜。而且十分的狼狽不說,還差點把大青和兄弟們的命搭在裏面。

甲字隊的兄弟們和大青願意將命豁出去,才有勉強平局而已。

若是再來一次,就未必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至於狼淵,陳玄帆暫時還沒有狂妄到,覺得自己能短時間內,變得厲害到硬扛妖王。

他想的是,看看有沒有其他手段,能在妖王面前也把命保住。

先保住命,才能談其他的。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當劉一勇等人知道陳玄帆的想法之後,最先有的便是這樣的反應。

妖王?

這也是你一個剛入獵妖軍不足一年的新卒該想的嗎?

“隊正,山爺,你們這麼想才不對。”陳玄帆一副智者的架勢,說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們忘了嗎?”

他看着大家,說道:“修為每提高一分,就要做好面對比你高兩分的妖魔邪祟的準備。未雨綢繆並不是杞人憂天,難道比我們實力高的那麼多的邪祟不存在嗎?既然存在,將它們當做隨時可能面對的敵人,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什麼不對。”史大俊撓了撓臉,眨眼道,“只是伙長,你突然這麼嚴肅,我,我有點害怕呀。而且你不覺得,想那麼多,太累了嗎?”

“……”

陳玄帆點了點頭:“的確,於你而言,思慮過多,是會有些累的。還如多吃些飯食勤加修鍊。”

說完背着手走了。

“……”

“陳玄帆這是受什麼刺激了?”金少爺不解的問道。

怎麼突然說些很有道理的話,着實讓人有些難以適從。

“可能是被塔刺激了。”史大俊想了想說道。

“什麼塔?”劉一勇問。

“就是郡守別院裏的高塔。”史大俊道,“伙長想能施展法天象地之後,給它拔起來,尖頭朝下插進土裏當蠟燭,為此還作了一首詩直抒胸臆。”

然後他把昨天陳玄帆作的詩念了出來。

還加了一句:寶塔寶塔你別哭,正好給我當蠟燭。

金少爺直言不諱的評價道:“這首詩,都砸塌了直抒胸臆這四個字。”

剩下的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

兩天,又平靜如水的過去了。

陳玄帆發現自己好像真就成了杞人憂天裏的杞人。

所有人都在吃吃喝喝的快樂,只有他在擔心,倒霉的事兒什麼是來。

結果卻安然無恙的到了出城的這天。

一腳踏出范陽郡城的時候,他人都有點恍惚了。

就這麼,出來了?

他回身看了看范陽郡的城門,抬頭看了看城門樓上的字,長長的出了口氣。

很懷疑,盧騁是不是因為他和王學文兩個編排他祖宗,所以故意說了那麼一句話來,讓自己寢食難安。

看來人還是不能太謹慎了,不然容易瞎擔心。

擔心多了會憂慮,憂慮過重就容易掉頭髮。

幸好他天生麗質難自棄,頭髮長得很茂密。

有心回去找盧騁算賬,又一想,人家說的是,你該走的時候就走吧,也沒說什麼時候走,不走會怎麼樣。剩下的全都是靠腦補。

現在回去找他,一句話就給打發了。

現在正是你該走的時候。

要不說人家盧公子聰明呢,學過算命的兩頭堵。

陳玄帆伸了個懶腰,決定自認倒霉。

他也不騎馬了,直接找了輛馬車,到車頂上躺着去。

這兩天勞心勞力,雖然是他自己勞的,也沒多累,但他心累。

就想躺着!

非得躺着!

誰叫都不起來!

……

一行人坐着馬車出了城門,往東北方向而行。

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又停了下來。

陳玄帆正在車頂躺着,看着天空放空思緒,就感覺身下的車子停了。

“嗯,怎麼不走了?”他在車頂翻了個身,問邊上跟着的甲字隊兄弟。

“伙長,隊正說到了。”

“到了?”陳玄帆一咕嚕身爬起來,“到哪了?”

下一個目的地這麼快就到了嗎?

“盧家的祖宅。”

“……我們到這來做什麼?”陳玄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好端端的跑人家祖宅來做什麼?

“做客呀。”胡四覺得伙長這人有意思,看看這問題問的。

到人家的大宅子裏來,還能幹什麼?

連吃帶喝,連揣帶拿的做客唄。

“……說的對。”陳玄帆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他娘的,你是懂什麼叫做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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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唐獵妖軍當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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