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她驚詫地環視四周,小心翼翼地將目光定格在沈長言身上,疑惑地問道:“沈世子,我,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芷兒呢,她還好吧?”
不等沈長言回應,影宜在冷聲哼道:“還好吧?你看看,少夫人為了救你,寧肯全身大放血,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楊氏聞聽這話,登時傻眼了,回過神來,淚如雨下:“她怎麼可以呢?我不值得她這麼犧牲自己救我,我死不足惜……”
忽然她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昏睡不醒的白芷,又瞬間石化了。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哭得更凶了。
“求求你們,只要芷兒能醒來,我現在死都可以。”
影宜知道她從前那些事,對她極為厭惡和憎恨,啐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假惺惺說些沒用的,早幹嘛去了?你就不該活着,害慘了我們少夫人。我就納悶了,明明她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血脈至親,怎麼就嚇得去手,一次次置她於死地,反而那些不相干的,你偏偏願意為他們送命。到頭來,還不是少夫人拿命救你!”
影宜是暗衛,向來行事原則是,能做就不說。
可楊氏是白芷的親娘,就算她們之間有深仇大恨,血緣關係在那兒擺着,他不能動手。
因此只能動嘴來解恨,可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動嘴罵人,也是難為他了。
小翠娘在旁聽到這裏,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憤怒而又懊惱地啐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畜生,早知道我就不伺候你了。少夫人那麼善良而又能幹的閨女,你竟然……都說虎毒不食子,你不想要的女兒,給我吧,我正巧想要還求不到這麼好的孩子。”
被兩人一通啐罵,楊氏更是羞愧難當,只想一頭撞死在浴缸里。
但她現在還不能死,沒有親眼看到白芷平安無事。
於是她一邊打着自己耳光,一邊哭求:“沈世子,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白芷。只要能救她,你要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
沈長言說實話跟影宜心理是一樣的,特別討厭她,懶得打理,下意識望向白爺爺。
楊氏循着他的眸光,也跟着望向白爺爺,當她看清他的臉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像是見了鬼一樣,惶恐地望着他,聲音都變了:“你,你……怎麼還……”
白爺爺冷冷一笑,反問道:“我怎麼還活着是嗎?天不亡落難人,因要給他報仇的機會。好了,現在不是聊那些事的時候,我就問你一句,可否真心想救你女兒,應該說可否真心相救跟你沒有丁點關係的沈少夫人?”
楊氏臉色瞬間變得羞愧難堪,她使勁點點頭:“可用我的命換芷兒的命。”
白爺爺哼笑一聲:“你那命不值錢,我不稀罕。少夫人為救你,貢獻了全身血。現在她被人用法術陷害,若不及時救治,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你可知她為何一次次被人掐住命門,置於死地?”
楊氏痛苦而又自責地回道:“都是因為我。”
“正因如此,你是她娘親,血脈相連。誰曾想到,這至親關係沒有讓你給女兒母愛,卻成了對付她的利器。你是否被別人剪了髮絲?”白爺爺面色陰沉,聲音冷戾地問道。
楊氏點頭應道:“我確實被白薇薇剪了髮絲,難道……”
白爺爺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沉聲問道:“那好,現在你已經醒來,便無性命之憂。想要救少夫人,必須再取你心頭血。”
楊氏聞聽這話,臉上現出欣喜地表情,毫不猶豫地回道:“好,我願意,只要能救芷兒便好,我這條賤命,罪惡累累,早就該讓老天收去了。”
白爺爺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從身上拿出銀針。
楊氏主動扯開衣服,漏出正心窩。
其實,她這心窩也是來這別院后,用了白芷創傷葯才癒合好的,先前再白薇薇的手上的時候,被她用來插刀心口窩來折磨白芷。
白爺爺冷笑道:“你這母身,真是害慘了那丫頭。”
一句話,說得楊氏又潸然淚下,想到被白薇薇折磨來對付芷兒那些慘不忍睹的記憶。
而她如今竟然能死裏逃生,卻是因為芷兒貢獻了全身血。
想想這些,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就在楊氏痛苦自責的時候,白爺爺快准狠對楊氏心口窩下針,當銀針拔出的時候,鮮血隨即流出,他用小瓷瓶接入。
當小瓷瓶滿了,白爺爺從兜里摸出一貼膏藥,遞給站在旁邊的小翠娘。
“請給她貼在針口上。”
小翠娘接過銀針,恭聲應道:“好的,老人家。”
隨即她撕開膏藥,卻又一臉嫌棄地給楊氏貼在胸口上:“我就替少夫人不值,心疼她!”
楊氏聽到這話,又是淚水潸然。
小翠娘轉身哼道:“像個淚癆,貓哭耗子假慈悲,早幹嘛去了。”
不是她想跟着摻和,實在是心疼白芷受得那些罪。
她也是當娘的,且小翠失蹤那些天,沒差點因此精神失常,誰捨得自家女兒受一點委屈?更何況還是自己拿起屠刀砍呢。
再說,白爺爺用楊氏心頭血,為白芷解法術。
但法術力度之大,差點讓他在做法過程中,反噬成內傷。
沈長言在旁見狀,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若是白爺爺都不行,那他真不知該如何救白芷了。
如果往後餘生,沒有白芷,他也不想活了,不是他為情所困不忠不孝,實在是比翼鳥折翅,如何飛?
幸好,最終白爺爺還是道高一丈,壓住了魔一尺。
待白爺爺氣喘吁吁,唇角流血收回招式,沈長言忙試探着問道:“白爺爺,您怎樣?”
白爺爺擺手嘆道:“我無礙,不過丫頭是否能醒來,就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一聽這話,沈長言腿都軟了,他不解地問道:“難道這樣不能救活她嗎?”
白爺爺正色道:“設法術之人那可不是一般人,並未真身施法,只是提前設下的法術路數,就已經讓我差點折在裏面了。丫頭連先前所受那些法術控制折磨,如楊氏一般,五臟六腑其實受損嚴重,當然這種受損不是我們理解地那種身體疾病而已。所以,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丫頭自己命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