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孩子打架一樣
陰柔男子委屈，但陰柔男子不敢說。
顧青硯權當沒看見發生了什麼，轉而問明月卿兩人：“想讓他說什麼？”
明月卿看向陰柔男子：“你前段時間有沒有見過一支玄天宗的歷練小隊？一個男性人族，兩個女性妖族。你還吃了那個人族和其中一個妖族？”
陰柔男子以為明月卿等人是來給那三人報仇的，連連否認：“怎麼可能！我作為守山者，早已經與外面那些靈智不開的普通靈獸不同，是不參與玄天宗弟子與普通靈獸之間的廝殺的！更何況平日沒事我都在自己洞府里修行，怎麼可能出去吃人？”
明月卿看向顧青硯，顧青硯點頭：“確實如此，千雲山名義上屬於玄天宗，實際上只是與玄天宗簽訂了契約，玄天宗弟子可在山中獵殺外山的靈獸，採集各種靈藥和礦藏，玄天宗則每年供給千雲山需要的東西。但內山卻不在此範圍，內山居住的是真正修為高深的靈獸，或者說，他們已經是妖族了。”
顧青硯道：“屬於內山的這部分靈獸是跟玄天宗簽過契約的，輕易不能傷害玄天宗弟子，哪怕這條蛇只是最外圍的守山者，也應遵循這條規則。”
明月卿皺眉道：“但是確實有弟子死在了萬象森蚺口中，外門的歷練記錄里寫得很清楚，不可能有假。”
顧青硯一挑眉：“你什麼時候跑外門去了？”
明月卿仰頭看天。
顧青硯恨鐵不成鋼，若不是這裏有外人他大概又要敲明月卿的頭：“回去再修理你！”
陰柔男子開口：“幾位，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陰柔男子道：“我的領地並不是只有我一個，我的幾個後輩也在這裏，他們會經常出來走動，或許是他們乾的。”
陰柔男子看一眼顧青硯，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顧仙長，那幾個孩子是不受契約約束的，就算殺了你們玄天宗的弟子也屬於規則之內，你不能對他們怎麼樣。”
顧青硯：“你倒是護犢子，放心吧，我沒那麼不講道理。”
在外山的範圍，不管是弟子殺了靈獸，還是靈獸殺了弟子，都是正常的。
明月卿道：“不找你兒孫的麻煩，我們只是有點事要問，既然可能是他們辦的，那你把他們叫來問問。”
陰柔男子答應下來。
片刻后，在陰柔男子的住處——水潭邊，幾條大小不同的萬象森蚺跟在陰柔男子身後遊了進來。其中還包括之前差點把明月卿和玄都弄死的那條。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明月卿暗中磨牙，雖然不能弄死這條蛇，但找機會揍一頓應該沒問題吧？
那條蛇也挑釁地沖明月卿吐信子，然後沖玄都做了個齜牙的表情。
明月卿立刻向顧青硯告狀：“他威脅我家小貓！”
陰柔男子趕緊把自己孫子擋到背後，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見諒，見諒。”
明月卿不服氣：“之前他還差點把我們倆弄死！過分！極其過分！”
那條蛇：“嘶嘶！嘶嘶嘶！”是她先動手的！她拿劍砍我！
玄都捂住眼睛長嘆一聲。
這兩人怎麼跟小孩打架叫家長一模一樣！
家長顧青硯哭笑不得地把明月卿往回拉，另一邊陰柔男子也拽着孫子的尾巴恨鐵不成鋼地在他蛇頭上打了一下。
玄都努力把局面帶回正道：“說正事吧，有誰見過那三個人？”
最後竟是跟明月卿他們打了一架的那條蛇表示見過，那條蛇嘶嘶吐着信子，用蛇族語言道：“他們闖進我的地盤，打擾我睡覺，我又餓了。”
明月卿知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修行路上本就處處都是危機，她沒有物傷其類的悲傷，只問：“所以你就把他們兩個吃了？”
那條蛇居然很可愛地歪歪腦袋，然後搖頭：“嘶嘶，嘶嘶嘶。”
沒有兩個，只有一個，人族，男的。
明月卿疑惑道：“只有一個？不可能，絕對是兩個，三人小隊最後回去的只有一個兔小蘭。”
旁邊另一條萬象森蚺插話：“嘶嘶，嘶嘶嘶？”
兔小蘭？兔妖？
陰柔男子照樣為眾人翻譯，然後看向那條萬象森蚺：“你見過？”
那條萬象森蚺道：“嘶嘶嘶。”
見過，在我睡覺的地方，一隻兔妖，我當時很飽，剛吃過一隻老虎，我沒有動她。
線索明晰起來，明月卿道：“帶我們去找她。”
這條萬象森蚺住在一棵大樹上，兔小蘭就藏身在大樹的樹洞裏，明月卿幾人找到兔小蘭的時候，她正蜷縮在樹洞深處瑟瑟發抖。
明月卿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你好？你是——”
“啊啊啊啊啊！”
兔小蘭像是觸電一樣猛地彈起，手裏一抹寒光亮起，刺向明月卿：“該死的萬象森蚺！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玄都臉色大變：“明月卿！”
“當”
兔小蘭手裏的匕首沒能碰到明月卿，一隻手擋在了明月卿心口和匕首之間。
匕首刺在那隻手的手背上，非但沒有把那隻手刺個對穿，反而像刺在石頭上了一樣發出清脆的聲響。匕首尖紋絲不動，連一點白痕都沒留下。
“咔”
精鋼所鑄的匕首出現蛛網一樣的裂痕，隨即碎成一地廢鐵。
顧青硯收回擋在明月卿身前的手，指尖一動一道靈力就將兔小蘭吊了起來讓她動彈不得。
小師妹在自己眼皮底下險些被人傷到，這一點讓顧青硯的心情急轉直下，他眸色冷淡，看着兔小蘭的眼神像看一具屍體。
玄都剛想衝上前明月卿便已脫離危險，他看看顧青硯，心裏升起一抹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煩躁。
明月卿驚險地呼出一口氣，拍拍胸膛：“嚇死我了！兔小蘭這是犯什麼病啊見人就捅？”
明月卿回想剛才兔小蘭喊出的那句話，恍然：“她把我當萬象森蚺了？”
明月卿若有所思地看着被顧青硯吊起來，又恢復縮成一團打哆嗦的狀態的兔小蘭，道：“她一個人跑到這裏來，該不會是來給胡晴兒和張正陽報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