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來自心靈的質問
早在半月前梅比烏斯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德麗莎了，最初她還不以為然，以為德麗莎只是看她太忙所以才沒來找她。
她當然也詢問過其他人，得到的答案不一，有的人早就在一月以前就沒有見到過德麗莎，有的則是在幾天前才見過面。
這令她疑惑不已，正想要調查的時候，她遇到了格蕾修，結果被格蕾修一句梅比烏斯奶奶給整破防了。
忘記了詢問德麗莎的事情，轉頭她就怒氣沖沖地找愛莉希雅算賬去了。
直到兩天前格蕾修哭着對她說，德麗莎消失了，化作熒光消失在了她眼前，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德麗莎不見了，離奇失蹤了，時間無法確定...
一個月前半個月前...她們所見到的，極有可能只是虛幻的影子，不是真實存在的德麗莎。
會議室里梅比烏斯淡淡地述說著。
目光深邃地看着零，她想要知道，這一次他的選擇又是什麼、
零，這一次，你是否又會像從前一樣呢？
德麗莎失蹤，兩天前她的身影就徹底從逐火之蛾消失，結果轉頭崩壞就爆發了，這其中不難猜測。
她原本是不打算來的，可是一想到這次征討的對象極有...不...絕對是德麗莎，她就有些難耐不住。
萬一逐火之蛾對德麗莎下達了必殺令...那該怎麼辦？
還有零又會如何選擇？
這些都是她如今想要知道的，在實驗室里她糾結不已，一來她不想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二來她又想知道組織以及零對於德麗莎最後的決定。
所以在一陣糾結痛苦過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來到了這裏，參加本次會議。
零靜靜地聽完梅比烏斯的話，內心直覺一陣空虛。
德麗莎失蹤了....崩壞爆發了....梅召開會議...
他很聰明，但有時，他希望自己能夠不那麼聰明，這樣或許就不會太過痛苦。
卑彌呼...特斯拉...兩位學生的遭遇近在眼前，他至今都無法忘懷...
現實卻再次給他帶來了噩耗...
我...到底該怎麼辦...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零陷入迷茫當中，他的身邊與他一樣的還有麗塔。
這樣的消息，這樣的真相...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梅這邊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當看到自家兄長的表情時，心中幽幽一嘆。
希望，你能繼續做出正確的選擇...面對崩壞人類輸不起...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
成員到齊，會議也正式開始。
梅將得到的情報訴說了一遍，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梅比烏斯聽后神情落寞下來，果然如此嗎...現在是德麗莎...接下來會是誰呢？愛莉希雅？
零這邊則是完全進入宕機狀態，噩耗中唯一的期待被這無情的現實摧殘。
麗塔徹底絕望了，但如今最令她擔心的還是零。
博士...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做出傻事....
“隔絕崩壞能的詭異能力...那我們直接清空庫存不就好了。”維爾薇淡淡開口說道。
“我研製的武器里還是有很多不需要崩壞能的，數量也不是問題。”
梅聽後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個方案，但我們需要考慮的不止這一點，崩壞結束后如何快速恢復崩壞區域的生息，也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因素。”
“你研製的哪些武器，對於生態的破壞比之崩壞勝過千倍不止，若是要使用還需要和議會的哪些成員商討，只能作為備選方案。”
梅將維爾薇的提議作為備選方案，示意其他人繼續。
這樣棘手的問題，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拿人命去堆吧。
能堆自然是好，問題是這真的可行嗎？
這是一個問題，在場的人都陷入了兩難之境。
這時蘇開口了。
“博士...隔絕崩壞能，這裏面是否包括了精神力量？”
梅搖了搖頭。
“目前未知，情報實在是太少了，這得等凱文他們這些主力部隊抵達戰場后才能知道。”
蘇聽后也沒有了建議，畢竟情報實在是太少了。
見狀梅將目光對準了沉默良久的兩人，梅比烏斯以及零。
“你們呢。”
零沉默不語，梅比烏斯失神當梅問起后，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我的意見真的重要嗎？”
梅點了點頭，見狀梅比烏斯笑了笑道：“那好，我提議讓千劫和科斯魔前往戰場。”
“理由。”梅問道。
“律者是崩壞達到一定程度后誕生的生物，她是崩壞的使者這一點眾所周知，目前我們了解的，律者有着能夠限制崩壞能的力量。”
“但是她使用權能也是需要崩壞能來維持運轉，這一點毋庸置疑，那麼這就很好辦了，崩壞能沒有上限，不代表律者沒有上限。”
“既然存在上限，那麼只需要突破這個上限就可以了，一名融合戰士不足以突破，那麼將所有戰士的崩壞能彙集在一起呢？”
梅比烏斯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對啊，律者是存在上限的，只要突破這個上限不就好了嗎！
梅靜靜地聽着，梅比烏斯的提議也是她心中最理想的方案。
但這其中有一個難度，律者上限的閾值難以估算，實際行動起來也不能排除外部因素干擾。
律者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戰士們彙集崩壞能，要想真正實行起來需要有人犧牲。
具體是多少人...難以計數。
可這也是除了維爾薇提出的辦法外，最佳的解決方案了。
梅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你的提議很不錯，我可以批准千劫前往戰場，但...科斯魔...很抱歉我一個人無法做出決定。”
梅比烏斯淡笑一聲擺了擺手，不放就不放吧。
反正她也不在意。
梅比烏斯說完后，梅的目光就放在了零身上，現在是他做決定的時候了。
“零，你的建議是？”
會議已經過了大半時間，零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聽到梅的問話后。
才慢慢反應過來。
“呃...嗯...我.....”
【德麗莎是老師唯一的女兒，你的實驗將老師害死，如今你難道又想要將她置於死地嗎？！】
不是的...我不想的....
【她如今已是律者不再是人類了，名為德麗莎的個體已經死亡留下來的也只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為了一個死人，你難道要背叛全人類嗎？！】
你胡說...她是人類...她只不過是睡著了....
【你就是個懦夫！你不配冠以他學生的名號，你永遠也無法還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
【為了全人類想想吧...不要被那點私心干擾...為了人類，為了世界，她的死亡在所難免，你沒有錯的，也不存在什麼罪孽。】
.......
【哈哈哈——沒有罪孽？真是笑死我了！沒有罪孽？第二次崩壞要不是他提前研製出什麼超限武器，艾特就不會死！】
是啊...要是沒有超限武器...艾特或許就不會死...
【這還不夠，海淵之眼實驗，他又做了什麼？他親手將自己的老師送入了墳墓！】
我不該進行什麼實驗的....
【哼哈哈——進入監牢他本可以安心贖罪，可是他又做了什麼？化身成澪...結果製造出了第六次崩壞。】
希兒...
【她告訴希兒世界如何美麗如何炫耀，卻就是不告訴她抓住這些的方法，希兒被她親手推上了死刑架，被她以及她身後的逐火之蛾一步一步地逼上絕路！】
......
【還有卑彌呼，他本可以給予她多一絲關愛多一分關注...可是他又做了什麼？面對強加而來的罪責他不僅不反駁，反而讓他身邊的人跟着他一起默默忍受。】
【他明知卑彌呼的性格，面對卑彌呼的質問時他居然以斷絕關係來終止話題，選擇逃避。】
【結果就是卑彌呼積攢的怨氣導致她成為了律者，引發了第七次崩壞。】
【幫助凱文完成超變手術，進一步推進卑彌呼的死亡，最後因為他無能的舉動，結果卻把卑彌呼的靈魂給損壞了。】
對不起....
【即便這個世界存在轉世，她也被她這愚蠢懦弱的老師永久地殺害了！】
對不起....
【你說他沒有罪？這不是笑話是什麼？還沒完呢。】
【德爾塔的悲劇，特斯拉的死亡，哪一次不是因為他的無能與怯懦導致的？！】
......
腦海中狂躁的聲音不斷述說著過去的種種罪行，零心中絕望不已，他的罪孽萬死難咎....
【你簡直就是胡攪蠻纏！超限武器關乎着人類的未來，他有什麼錯！】
【海淵之眼計劃的實行並非他的本意這點你明明知道卻就是不說！】
【至於希兒難道給予人希望也是錯誤嗎？卑彌呼性子狂躁沉澱一下總是好的，這怎麼能夠怪罪到他的頭上？】
【德爾塔那更是因為她們自己胡亂使用超變因子導致，能夠救下蘿莎莉婭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還要怎樣！】
【特斯拉的死亡更是無稽之談，律者又不能因為他一句話而恢復理智，你難道想要他就此死亡嗎？！】
清冷理智的聲音響起，他不斷為零辯解，但顯得卻是那樣的無力。
自己的罪孽他清楚，無法償還無法還清...
腦海中兩道聲音還在不停地爭吵。
零感覺腦子都快要炸了。
咚——！
猛地起身冷汗已遍佈額頭，回過神時卻發現所有人都注視着他。
“你的提議是？”梅再次問道。
“.....”
【你必須拯救她！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不行！為了人類，你必須理智！不能被私心雜念影響！】
“.....”
“.....”
沉默着零默默閉上雙眼，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
“...我...沒有意見...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只會逃避的懦夫！】
【正確的選擇。】